心理博弈是戰爭中不可或缺的一環,當然了,不是指某帶魔法師這種無恥的去騙、去偷襲,他那遠遠談不上什麽博弈的高度,老王願稱之為: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


    謝爾曼上這種蔫吧壞的惡當,純粹就是被李滄建立在以純粹實力硬核碾壓上的顧頭不顧腚和杯弓蛇影,但凡領主大人有那麽一絲兩絲的喘息之機稍微組織幾個腦細胞發散一下思維都不至於被當街扒掉苦茶子。


    老王一邊嚷嚷著餓一邊哢哢嗑瓜子,還不忘抓一把遞給謝爾曼:“來點?咱已經是一個成熟團夥了,戰俘人權待遇這一塊體係很成熟的,要不我給你整點酒壯壯行?”


    謝爾曼全無反應,猶如行屍走肉。


    老王嘖了一聲:“這貨不行,心理素質忒差,某姑且猜測,大神官冕下赴死的時候指定比這慷慨激昂!”


    李滄略略腦補,對此表示期待。


    就是也不知道遠在神宮島鏈的大神官王是非冕下會不會狂打噴嚏,被人奠記.不對祭念呸.記掛的感覺一定十分美妙和微妙。


    許是大戰震撼了整個冰原,拾掇完戰場、徘徊在周圍最後的那點海生行屍異獸散去之後,就再沒有其它東西來打攪這邊了,搞得李滄甚是想念,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飯桌周圍氣壓超低。


    太筱漪一個勁朝老王使眼色,老王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幹這事兒容易被幹死,於是明智的選擇對厲蕾絲輸出暗號,厲蕾絲也麻,埋頭吃飯視而不見。


    “e=(o`*)))”


    一聲歎息歎得老王心眼子都直打哆嗦。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這飯是吃不下去了,再擱這兒待著老子雖然未必會被端上桌但更踏馬未必能活著下桌,指不定就被飛來一鍋當場暴扣。


    這種狀態的李滄是連老王都惹不起的存在,不過瞅大雷子那個臊眉耷眼宛如饒其芳麵前的鵪鶉的樣子,老王也知道豬隊友實在指望不上


    他媽的,平時不是能的要死,瞅瞅你現在慫的,請記住那是你的合金男友,不是他娘的老父親!


    最後,老王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試探:“那個,要不,再宰幾隻鴨子?”


    材料損耗另算,每天起底兒三五百萬的命運硬幣消耗,眼睛一閉一睜這老些硬幣就得扔出打水漂買路,擱誰誰心情也愉悅不起來,放李滄這種人身上那就更是千刀萬剮一樣難以忍受了。


    哪怕災難初期李滄活得最慘絕人寰的那個階段,也從來沒有任何人或者東西能像現在這樣趴在他身上敲骨吸髓,以至於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甚至有些後悔榨幹的是謝爾曼的天空宮殿而非命運硬幣,這timi還不如要硬幣呢。


    李滄這次倒是沒有一點就炸瘋狂輸出老王,隻是有氣無力的問:“巢穴之主那邊怎麽樣,穩定嗎?”


    “穩的一匹,唿嚕山響,搞得老子都特麽開始懷疑那玩意到底能不能醒過來了,我說,你這次傷的不輕,要不歇幾天?”


    “皮外傷而已,屁事沒有!”


    老王嘴角一抽,emmm,反彈道導彈的皮外傷是吧,那特麽得啥才能叫內傷啊,裝載核彈頭的反彈道導彈?


    李滄說:“伊格尼斯還能再撐一陣子,看樣子最近不會血脈崩解,先把硬幣留著用來開路,空島的損失我們承受不起,明天小小姐接手天空宮殿估計又得用掉一大筆,真是奇了怪哉,最近花錢花得也忒狠了,款子一筆一筆往出掏,怎麽也不見進項,是水逆嗎?”


    這話大家就不知道該咋接,雖然說確實是沒有以億為單位的進項吧,但總覺得哪裏有股子說不上來的不對勁,您老人家嗑這麽嘮是真的不準備把幻境島鏈當人看了唄?


    “生意嘛,有賠有賺才是常態!”老王把生凍的十八斬大梭子蟹抹上一坨通紅的辣醬,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這玩意啃著感覺有點像凍梨,那啥你們想吃不,迴頭我凍點去?”


    “你?有這手藝?”


    “有梨就有手藝唄,對了啊,這幾天大家猛猛炫肉,下邊死的大小牲口多的都快沒地兒放了,別瞅了,說的就是你倆,別整天打那點異化植物的主意,這次下來它們基本絕產!”


    “啥?老娘秒天秒地秒空氣兇的一塌糊塗,連想吃幾口合意兒的都辦不到?這日子過的還有啥意思!”


    “有的吃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全世界都在服冰役嘛,理解一下!”


    “.”


    夜,吊腳樓。


    厲蕾絲就很羨慕李滄這個零下五六十度死冷寒天照樣泡著熱水澡吹著冷風喝著冰闊樂的本事,再瞅瞅自己那不爭氣的小肚子,人魚線很是優美,明明拳頭一攥,腹肌八塊,然鵝痛經的毛病卻連祈願都救不了——


    “遺傳!肯定是遺傳!饒其芳她壞事做盡!”


    厲蕾絲披著一身浴袍坐在浴缸沿上,咬牙切齒如是說道。


    李滄懶洋洋的躺在浴缸裏:“那你的感謝男的不痛經,要不跟你那條眉毛一樣,咱媽指定得說隨咱爸!”


    放心,這事饒其芳幹得出來。


    厲蕾絲一副癡漢狀撩撥著水,手趁機在李滄的腹肌上搓來搓去:“蟲巢到底什麽時候能用啊,這浴缸這麽小,老娘都施展不開,真沒勁!”


    他們這個屋子洗手間裏的浴缸是一米八的單人浴缸,幾乎沒用過也就沒換,以他們倆的大小長短,李滄一個人躺勉強湊合,倆人都進去的話就屬於強缸所難了屬於是。


    “迴頭弄一咱媽那種下沉式的”李滄道,“不去做保養嗎,這幾天應該都閑著了,你那些瓶瓶罐罐可以安排上。”


    厲蕾絲突然來了興致:“一起唄?列媞希婭手藝可好了!還可以讓她給你化妝!我還從來沒見你化妝呢!”


    李滄像是被毒蠍子蜇了一下:“我一大老爺們化個錘子妝,你這都什麽惡趣味,是不是心理變態?”


    “男的怎麽就不能化妝了,呸!淺薄!無知!沒情趣!”厲蕾絲理直氣壯循循善誘,明媚的大眼睛一整個都在放光,“就您滄老師這底子,稍微描兩筆,93索碎嘴蓁那種菜鳥見了你腿都得直接軟成麵條,來嘛來嘛,我們偷偷的!”


    “死走!”


    “嘁~”


    這娘們嘴上嫌棄的不要不要的,卻一骨碌鑽進浴缸,黏黏糊糊的往李滄身上一趴,哼哼唧唧的說:“老娘人美聲甜胸大臀翹怎麽就得意你這種不識抬舉的東西,娃娃親果然害人不淺,你便宜占大了你知道嗎?”


    “啊對對對.”李滄嫌棄的不行,上手托著厲蕾絲盈盈一握的腰肢,“你怎麽好意思說的,這事兒要不是咱媽嗬.咱媽都比你上心!”


    “嗯哼,算饒其芳還有點眼光,一點點!”


    第二天一早,氣溫來到恐怖的零下63度,雖然隻有那麽幾個小時,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火塘裏的火都要被凍結的恐怖。


    厲蕾絲扶著腰來到吊腳樓下,身上穿著的薄羊毛衫算是給了這個酷烈寒冬僅有的一點點尊重,當她看到老王賴賴巴巴的窩在沙發裏打哈欠時,突然就有了那麽一種照鏡子的錯覺。


    “.”


    老王哆嗦了一下,心虛的飛快撇開目光,生怕這娘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嘲諷。


    厲蕾絲也好像看到什麽髒東西似的對某人那張大臉視若無睹,不過背地裏嘴角還是掛上了一抹冷笑.


    嗬,小小姐的藥渣,土雞瓦狗!


    李滄帶著滿身風雪走進來,神清氣爽的抻個懶腰,身後飄著的大魔杖也是豎直立起緊繃繃的向後弓著,幾乎和李滄的動作一毛一樣。


    “握草!你他媽把那玩意拿遠點!”


    講真,老王臉色大變差點跳起來的模樣狼狽極了。


    “你丫居然還爬得起來?”厲蕾絲這娘們雖然糙,但在某些特地的事情上分寸感十足,至於李滄,他跟老王可從來不知道客氣倆字咋寫,上手就是嘲諷接斬殺,“嘖,來啊,給王師傅上營養品,速速進補!”


    大屍兄默默地扛著一條巨大的章魚觸手出現,身後跟著一個班的狗腿子用鋥光瓦亮的銀托盤托著螞蟻腿等大補之物——有一說一,在侮辱老王這一塊,李滄向來盡心盡力,估計這貨從昨兒晚上就已經開始琢磨今天的戲怎麽演了。


    老王差點直接氣死:“你他媽你.”


    草率了.


    毫無心理建設的王師傅破了大防,當然,王師傅破防的原因不是因為具體輸了什麽,而是輸在整活這件事本身上,從來隻有我王某極盡嘲諷之能事辯天辯地,啥時候輪到這貨懟著老子的臉輸出了?


    “鍾,端菜~”


    小小姐解圍的手藝和時機總是掌握的那麽到位,堪比做菜的火候。


    看得出來,小小姐今天心情肉眼可見的愉悅,一個早飯除了四隻必備的異化羚兩隻整烤兩隻下鍋大燉之外,居然還有另外八道菜,而且一直在廚房裏哼著輕鬆的山歌小調兒。


    厲蕾絲謔了一聲,揉著酸疼的腰:“這麽豐盛?餓餓!飯飯!”


    李滄意有所指道:“是啊,大早上的這麽豐盛,小小姐你到底是忙乎了多久啊?”


    “沒有啦,隻是隨便做一點嘛!”


    “.”


    老王一口鋼牙硬是磨出了鍘刀的質感,姓李的,你是狗吧,還特麽沒完沒了了?


    李滄嘿嘿兩聲,架起烤架,把【這是一隻章魚】的大觸手往上麵一扔,先灼個焦色再刷油,海鮮的鮮香和異化銀蟻腿子的香氣混合著炭火的味道,就很能撫慰嚴冬清晨的人心。


    厲蕾絲不客氣道:“半熟半熟!但外麵要焦一點!我蘸芥末醬油!”


    “有山葵哦,凍了,不過現磨味道不差的。”太筱漪把一煲湯放在桌麵上,“好了,可以開飯了!”


    李滄從老王手裏接過湯碗,一氣灌完:“能把蔬菜湯弄這麽好喝的也就是小小姐你了,這是蜆子幹?”


    “青口已經吃完了,我還蠻喜歡白白胖胖的淡菜那個味道的!”


    太筱漪早餐吃的很少、很慢,基本隻是每道菜隨便嚐幾口再喝上一碗湯,然後會笑眯眯的捧著湯碗和大家聊天、盛湯添飯,唔,如果她和孔菁巧同時出現在飯桌上,這個添菜盛湯的權力通常還有一嘴要吵,隻能說光是倆人那種母性的光輝就可以下好幾碗飯,少吃一口都會莫名感覺羞愧難當。


    “咱們蝦怪醬也麽了.”厲蕾絲絕望道,“鬼知道黑叔叔島那麽長的海岸線居然不產蝦怪,居然要靠進口,真是不爭氣啊,上次孔姨還抱怨市場上的蝦怪帶殼都能賣出三頭幹鮑的價呢!”


    太筱漪表示費解:“所以對你們鹽川人來說,蝦醬和蝦怪醬其實是不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蝦醬臭烘烘的,鹽川的狗都不吃!”


    太筱漪對著厲蕾絲那一小碟子“臭烘烘”的蝦怪醬陷入沉思,這種超出生理指標的情有獨鍾和排他性,甚至偶爾會讓一個廚師對自己的專業性產生些許動搖——


    我的鼻子還好吧?


    我的舌頭不靈了?


    老王找補道:“其實味道差的也沒那麽多,做法不大一樣,主要蝦怪的膏黃味道更好,這玩意在鹽川那一片的海岸線上好些地區都賣得超級貴,貴到什麽程度呢,就拿滄老師舉個例子吧,這貨一個鹽川人,直到13歲才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口正宗的純蝦怪醬~”


    李滄點頭:“確實,不過那時候我已經不適應那個味道了,至今都對這東西無感,倒是沒少撿蝦怪換口糧吃。”


    幾個人正吃著聊著,李滄的mini祈願界麵突然自動跳出來,消息開始刷屏。


    “咋迴事,不是還沒到結算時間嗎?”


    “emmm謝爾曼掛了.”


    “好家夥,這麽想不開的?”


    “你丫是不是給人家科普磨坊的事了,估計是不想活著進磨坊吧?”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東拉西扯。


    如李滄所料,已經被完全榨幹的謝爾曼根本拿不出這樣一筆龐大的硬幣,也沒有太多像樣的東西可以用來抵債,是以,灰騎士強製執行的標的物就隻有天空宮殿。


    李滄沒猶豫,直接把天空宮殿的歸屬權劃到太筱漪名下。


    灰騎士就是有這樣一個好處,在徹底塵埃落定之前,無論土地、技能、血脈還是任何正常情況下不允許拿來交易的東西都可以在四個人當中任意選擇貫徹落實目標,擬人程度遠超小幣崽子。


    老王雙手抱拳鄭重無比:“微臣謹賀小小姐執掌王宮,天上人間諸景備,芳園應錫大觀名!”


    李滄自認在取名這件事上還是略懂一二的:“什麽玩意就大觀園了,小小姐,專業人士建議直接叫南天門!”


    厲蕾絲眉頭都擰成黑疙瘩了:“你們靠點譜行不行,這麽重要的大件好歹取個拿得出手的名字吧,還大觀園,還南天門,咋不叫五觀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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