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貝知亢在思考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的時候,金玉婧正與一眾貴婦少女有說有笑的走過散落在婚禮場地中每一個珠寶展台,內心發出了與貝老板幾乎同款的感歎:這個時代,再有錢也比不上拳頭更讓人敬重,人都是有慕強心理的,姨姨也不例外呢.


    珠寶展台並不多,隻有少許用以點綴。


    金玉婧身前身後這些人九成都是商場政界夥伴的家屬,某種意義上,她們全權代表身後之人的態度,不要小看這些或花枝招展的貴婦或眼高於頂的公主,歸攏歸攏,她們幾乎約等於基地的半個後院,連金玉婧伺候起來都得格外小心翼翼。


    金團長的名號叫得甚是響亮,實際上很多人都喜歡在心裏藏一個“打”字,打金團長,他們把金玉婧當饒其芳的錢袋子看,尊重未見得是真的尊重,哪怕金玉婧的吸金能力再強大基地再格外關照,裏外裏該吃癟還是免不了,畢竟你隻是熊貓金團的團長,不是李滄更不是饒其芳.


    生意,都是生意。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這個金玉婧勤勤懇懇搭架子的天頂星企業雛形一度讓貝知亢愁得整宿整宿失眠,在金魚物流尚處於蟄伏階段未完全發力的情況下,出現這麽個結果倒也沒多令人意外,要說現如今基地這些頭麵人物壓根就不缺這些物質上的享受,頂格的都已經開始追求有屬性的異化產物了,可他們還是來了,原因無非隻有一個:這些東西是滄滄公主的。


    李滄的社交圈和他的格局和他的鐵公雞氣質一樣,堪稱狹隘。


    很多基地高層都半抱怨半好笑的吐槽說那位爺的交際圈子比小姑娘的腿子夾的還緊,以至於自家出了這麽一號人物他們甚至都特麽沒見過實物,今天有這麽個求之不得的機會,吳毅鬆的婚禮不熱鬧才叫怪了。


    太太團就是這麽個意思,甭管我需不需要,隻要你敢拿出來的東西我就敢當場拿下,博一個臉熟耳熟也是好的。


    這不,她們都已經在商量現場及後續的采購計劃了。


    轉著轉著,太太團就轉到了舞台前的主桌不遠處,各路闊太太小公主有意無意的目光在金玉婧和李滄之間起承轉合,想要表達的意味不言而喻,金玉婧唿出一口氣,滄滄公主,姨姨對不起你,為今之計隻有賣甥求榮了!


    幾個主桌人不多,無非就是貝知亢一係吳南森一係還有饒其芳這一家子,新郎新娘的家屬這會兒還在婚房裏忙著折騰呢,再說她們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客套過了,按說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知道這時候不應該摻和到人家熱絡的對話場景當中去,無他,不方便,圈子不同別硬融,地位也未必夠得著,但是.


    她們可是太太團。


    主打的就是一個見縫插針,主打的就是一個潤物無聲,再說這也不是什麽特別嚴肅鄭重的場合,不犯忌諱,誰也挑不出毛病。


    然後,令太太團們喜出望外的是,貝老板居然賣了她們一個天大的麵子,貝知亢一抬頭剛好看向了這邊,笑哈哈跟李滄說了句什麽,隻見李滄心無旁騖的擼狗動作立刻就停止了,迴頭對著這邊擠出一個刻薄寡恩.皮笑肉不笑.


    呸.


    擠出一個含蓄而不失優雅的體麵微笑。


    太太團心花怒放,小公舉們目眩神迷:他看我了!他對我笑了!他心裏有我!他喜歡我!


    貝知亢甚至能看到李滄脖子上的寒毛都齊刷刷的豎了起來,頓時發出一串遠古柴油機般老化的吭哧吭哧的動靜:“哈哈哈,李滄啊,還愣著幹什麽,這些可都是你金主的潛力股,你們年輕人多打打交道嘛~”


    基地人數有限,但卻不隻有一個金魚物流,這些太太們代表的人資源吞吐能力足以輻周邊射5~10個硬幣的巡航尺度,而且跟金玉婧那種類“虛擬經濟”稍顯不同不同,他們的周轉網絡可是實打實的用艦隊改造島一腳一腳一條航線一條航線踩出來的。


    李滄惆悵極了,瞅一眼厲蕾絲,這娘們當沒看見,扯扯老王,結果老王直接就特麽來了一嗓子:“各位姐姐妹妹,快來快來,看的怎麽樣,我替你們宰滄老師一刀,有喜歡的你們當場戴上直接拿走,絕對沒人敢打你們錢包的主意!”


    有了這麽個梯子,太太團順勢歡欣鼓舞的直接走過來了


    誰說體麵人就一定體麵的?


    太太團那邊跟饒其芳家長裏短客套吹捧,這邊李滄就timi跟個風景區的駱駝似的被人拖過來拽過去的拗造型拍照合影,臉上那點笑很快就繃不住了,好在有老王攪和大雷子在場,這群大姑娘小媳婦多少倒還矜持著,至少沒下死手使勁揩油。


    “嘿!風景如畫啊~”趙揚眯縫著眼睛:“年輕真好!”


    貝知亢也是笑得眼睛一眯眯:“我那小兔崽子要有這孩子十分之一成色,老子逢年過節給祖宗上供的時候都敢不跪!”


    趙揚瞥一眼貝知亢那張在泛人類生長促進素、體質增長、祈願技能以及韓工美業某套裝反複保養多重包養之下仍然滿是褶子的大臉盤子,再迴憶一下自家老板那毫無存在感的兒子的長相:“您也沒給他這個底子不是?”


    貝知亢眼角抽了抽,兀自嘴硬:“老夫想當年怎麽說也是十裏八鄉一枝花,兔崽子不隨我,浪費天賦!”


    嗬~


    趙揚這迴撇的是嘴。


    吳南森問:“這次迴來,李滄好像沒給咱帶影像資料?”


    貝知亢說:“小癟三帶東西不光有時有晌,還挑挑揀揀呢,有些東西,大抵是不方便在基地流傳的。”


    蒙梁:“謔,這有什麽可藏私的?”


    趙揚:“您內嘴是借來的?著急還?你不說話沒準別人還不好意思直接把你當傻子呢!”


    懟蒙梁如果有評級的話,趙揚至少職業級起步。


    笑話


    真當你基地是蒸不爛煮不熟的銅豌豆呢?那縻狑蟲族藥鬼織屍的影像哪個是能給你參考分析的?分析著分析著人心不特麽都得分崩離析?天底下可沒有不透風的牆!三大協防看了就等於全世界都踏馬看了!


    貝知亢幽幽的歎口氣,他不愁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也不愁逃避軌道線的長遠連帶效應,他現在隻愁眼前,惆悵沒有一個合適的接班人。


    他和吳南森的年紀已經超標了,哪怕有技能頂著,精力和狀態依然在不可遏止的持續下滑,但現在他手底下這些人屬於是矬子裏麵拔高個兒,居然還都挑不出一個能獨攬大局讓他和吳南森放心交班的,等這群不省心的兔崽子原地頓悟成長起來還不如等死,死起碼還會來!


    貝知亢目光漫無目的的掃過嘰嘰喳喳的太太團,剛才他出言調笑未必不是一種提醒,這什麽時候啊,這才哪到哪啊,基地裏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催生出了這樣大把大把不事生產毫無貢獻和作用的裙帶利益集團,也實在太快了些


    “遠清,稅務那邊怎麽樣?”


    豐遠清含笑道:“司寇洛鐵麵無私,索主任手腕上乘,依我看稅務那邊我都可以直接退出來了,唔,不過三大協防對這一塊還是有異議的,理由也相當充分,自吃自餉還要繳稅,從古到今這事都好說不好聽的。”


    吳南森隻是搖頭:“嗤~”


    三大協防整天都在拚命,防衛、戰鬥、搜刮,想讓手底下的兵和軍屬都過上好日子是很正常的,這叫胳膊肘往裏拐,但賬又不能這麽算,如果不是基地給他們提供足夠的後勤保障,第三島鏈外麵那些聞著味跑過來的那些窮兵黷武的聚居區島鏈就是他們的榜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活該一輩子因為繳稅這點事慪氣,再者說,外麵那些家夥要真是有製度優越性日子好過,何必跑到基地這邊忍氣吞聲的占那點兒小便宜?


    貝知亢掃一眼周圍,果然沒能找見三大協防任何一個小兵油子的影兒


    老子可就坐在這而呢!


    饒其芳是你們的同事!


    就這點格局?


    我呸!


    貝知亢對這群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狗東西是真的無語了,也死心了,扭頭看向趙揚和蒙梁:“拆吧,按之前說好的辦。”


    “真要動手?”趙揚挑挑眉:“早了點吧,基地現在的情況.”


    趙揚後麵的話沒說,他不認為現在是肢解三大協防軍的良好時機,但他又摸不準貝老板的脈,老狐狸一向吃著碗裏的惦記鍋裏的走一步看三步不假,可也從沒這麽急過


    還是說龐元亮、李林丞、唐子野派係在三大協防的狀態已經讓老板都坐不住了?


    基地外有一群等著雁過拔毛的禿鷲,內又剛把饒其芳提上去,現在削減龐李唐三人的影響力,就很難讓人不多想。


    蒙梁也沉默了。


    這倒不是他依然沒有搞清狀況,而是作為一個軍人,蒙梁最不願看到這種事,難免有狡兔死走狗烹的嫌疑啊,前段時間借著11營13營那檔子事已經狠狠的肅清了一批人,三大協防內部現在那叫一個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這接踵而來的大動作將引起的動蕩可不是一點半點。


    “辦!”貝知亢隻有一個字:“另外,提醒我給那邊那位金團長找個班上!”


    這句話的衝擊可比前麵所有交流的衝擊來的還要劇烈,讓金玉婧進入體係,您是真不怕他們一家子軍政兩開花啊,基地現在這個形勢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畢竟三大協防的下降空間著實不太多了.


    當然,說的不是戰鬥力,而是其它更為可怕的方麵。


    “新娘子出來了。”貝知亢率先鼓起掌,笑容滿麵:“這個小吳,看麵相也的確像個憨厚老實的孩子啊,誰成想嘖.老子一向覺得自己看人奇準,想不到也有走眼的時候。”


    “咱這算不算官方給基地政策開了個壞頭兒?”


    “不禁止不鼓勵,但是,隻要養得起不鬧亂子,老子隨便他們怎麽折騰去,嗬,就怕連這個能力都沒!”


    “您老說話嘴可真夠損的!”


    “我?”貝知亢忽然神秘一笑:“話說趙揚那小子前幾天可是相親去了啊,據說還都挺相中對方的,那可不就是老子這張損嘴念叨的成果麽!”


    “欸你幹嘛!不是說好保密不提這茬兒嗎!天底下還有你這麽當老板的?”


    “那不行,老夫受不得這個委屈!”


    不得不說,嬌嬌和宋薔換上婚紗之後整個大氣端莊美得冒泡,反倒吳毅鬆一身西裝革履拿著兩捧花往那一杵跟個門童似的,關鍵這貨表情賊局促小動作還賊多,一會抻抻背一會踢個腿,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清澈的愚蠢,從氣質到畫風都跟兩個新娘子不在同一個次元。


    老王看得直呲牙:“糟踐了,純糟踐了,上不得台麵的高腳雞,你說嬌嬌和宋薔什麽時候瞎的,咋就能看上這種水貨啊,擱磨坊裏摸魚滄老師都得嫌他多餘!”


    於是一桌人的目光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直接落到了李滄身上——


    嘖!


    嘖嘖嘖!


    這個潛在社恐患者以後早晚也得有這麽一天兒,真是期待啊,話說李滄是不是得當場暈過去?


    李滄:?


    渾身不自在的扯扯衣領,摘掉幾根狗毛,跟大雷子說:“我就說開席晚了吧,看這些人的眼神八成是餓了。”


    要說大雷子也是個實在的,biu的一下消失又biu的一下出現,把一盤明油亮芡的紅燴牛膝擱在李滄麵前:“閉嘴,快吃,刀叉勺子一會兒我得還給孔姨,孔姨說這三件套是什麽牌子來著,據說災難發生以前賣4500刀呢,帶著編號從別人那租來的。”


    “伴娘團安排啥節目了?你和小小姐不上?”


    “是不是傻,小小姐不是伴娘,我們連穿的衣服都不一樣呢!”厲蕾絲拄著下巴看李滄吃東西,“老娘上去幹啥?給你們打套軍體拳還是表演個胸口碎大石手撕重甲行屍?”


    “可以表演魔術啊,除了我和咱媽又沒外人能看到莉莉絲~”


    “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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