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鍾,厲蕾絲倒拖著猙獰龍刃走進城堡,那蠻橫的表情純純就像剛劫了個良家少婦在巷子裏爽了一把的匪徒。


    “舒服啊...”


    “我老喜歡那個地方了,不光有架打,而且是和人,人你知道嗎,不是行屍不是異獸更不是蟲子,人誒,還有老些人給你歡唿給你喝彩,妹有道德妹有法律,什麽陰招都可以上!”


    “競技場的舉牌小妹老性感了!又甜又萌又懂事!”


    “還有啊...”


    【你的妻子lilith風塵仆仆,競技場的戰鬥使她身心俱疲】


    【母庸置疑,她的實力在普通人當中相當強悍,但競技場的角鬥是一份相當殘酷和殘忍的工作,生命在競技場中卑微如同塵泥,死亡沒有司空見慣,你的妻子lilith愈發感覺到生命的脆弱】


    這邊是旁白,那邊是厲蕾絲喋喋不休的解說:“總之超爽的,拳拳到肉啊,你知道嗎我今天居然遇到一個可以純靠拳頭和技巧和我打的有來有迴的家夥,多麽純天然的陪練人選啊,搞得老娘都不大忍心弄死他了!”


    】


    總之也不知道咱的旁白和他麵前這個玩意以及滄老師到底誰才比較分裂,李滄眉頭一皺:“你是不是又調戲人家舉牌小妹了你??”


    “臉蛋和胸脯超嫩的...呃...哈哈...嘿嘿嘿...哪能呢...不能夠啊...我堂堂伯爵夫人...誒別吵吵別吵吵了...噓...要臉...要臉...”


    這娘們不光有前科,還timi死性不改!


    就著李滄磨牙的聲音,厲蕾絲擱那振振有詞:“這證明咱娘倆般配著呢你知道不,咱欣賞美的眼光那都是一致的,誒說話歸說話你急什麽眼啊!”


    李滄幽幽的歎了口氣,對女仆凱雅和希兒語重心長道:“你倆離她遠點知道嗎?”


    二人:“???”


    厲蕾絲一邊脫衣服一邊往開放式的沐浴間走,噗通跳進希兒調好水溫放好香料和花瓣的牛奶色浴池中。


    “啊!舒服了!說正事!”


    “競技場裏的角鬥士全部都是普通人,據說擁有血脈能力的人都被各大貴族養起來了,剩下幾乎都進了亡者淵,打聽不到關於蟲子的信息,似乎蟲子在尤克特拉希爾真的混成了寵物似的,到處都是蟲子,除了蟲子之外也根本見不到行屍和異獸的影子。”


    “噢對,這地方的晶幣收不進祈願界麵,隻能以具現實體的方式存在,無法獻祭祈願,那出產硬幣的地方就隻可能是亡者淵。”


    像這樣一池伯爵夫人和伯爵大人每天各洗兩次的調製水,其中用到的各種香料價值12枚鷹頭金幣,還有那個每天兩壺起步四壺打不住的紅茶包,每一整包的售價更是達到了驚人的3枚十倍於鷹頭金幣價值的世界樹金幣。


    可想而知李滄在聽凱雅匯報每日開銷的時候表情有多麽豐富以及猙獰,我尼瑪怪不得這個角色堂堂伯爵還能窮到這種程色兒,這timi他擱外邊身價千萬的時候都做不到這樣嬸兒奢侈無度的揮霍!


    聯想到旁白說過他可以到奴隸行去提前預支兩個季度的地段租金以購置一頭“獨角仙”作為車架和坐騎,李滄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貝坦因那個老貨賠償的3000晶幣該不會不夠用吧??


    厲蕾絲忽然問:“你呢?你個變態不會光偷吃小女奴剩下啥正事沒幹吧?”


    “滾!”李滄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老貝坦因過來賠了三千晶幣,那個充當和事老的圖坦卡蒙子爵應該有點門道,不過老貨跑的忒快了,我琢磨著三千晶幣怕是不夠買個蟲子的,所以特地了解了一下尤克特拉希爾的爛規矩,想用那個公爵級的蟲驅座駕,最起碼要配置三頭所謂的獨角仙,再少就無法驅動了。”


    “所以那個座駕很厲害?”


    “描述很少,含湖其辭,感覺應該大致相當於武裝改造空島,很可能自帶防護力場。”


    “謔~”厲蕾絲小小的感歎了一下,懶洋洋的飄在水麵上愜意的迴著氣兒,整個人一起一伏猶如海麵上的冰川:“蟲子呢,蟲子有沒有什麽說法兒?”


    “沒有,各種書籍上都沒有關於蟲族的記載,我問過希兒和凱雅,尤克特拉希爾民間沒有任何蟲族傳說,在這裏,亡者淵的行屍和異獸就是最危險的東西。”


    “瓦爾希娜(艾維拉)見過女主人(主母),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主人、主母稍候即可移步餐廳用餐。”


    【貝坦因家族的禮物們恰到好處的出現,即使將自己擺到奴隸的位置,但不得不說的是,她們確實很好的宣示了自己的存在,你略有一些惱怒和尷尬】


    【你的妻子lilith沉默了】


    “唷,看來伯爵大人今天過得格外滋潤啊~”厲蕾絲陰陽怪氣的“沉默”著:“男爵大人的女兒送給你當奴隸?嘖嘖~”


    李滄翻了個白眼,剛要解釋,隨即就見厲蕾絲兩眼放光道:“過來過來,讓老娘驗一下成色!”


    李滄:“...”


    即使雙方同為女性,瓦爾希娜和艾維拉仍然被伯爵夫人眼中的光芒嚇得花容失色。


    咱就是說,內味兒也忒特麽足了...


    早已見識過伯爵夫人厲害的凱雅和希兒不動聲色的退至李滄身後,左顧右盼作忠心護主狀,然而那個掩唇嬌笑的動作分明就是一副看樂子的意思。


    【你的女奴希兒聽到大門外傳來的聲音,告知你有訪客上門,你隻能悻悻拒絕妻子的共浴邀請,並打發女奴希兒去看看】


    希兒很快迴來,臉色不怎麽好看道:“主人,是、是奴隸行的吉米特利·喬尹。”


    作為她曾經的主人,希兒和凱雅顯然還對這個奴隸行的擁有者懷有一定畏懼之心,說話時的語氣都顯得吞吞吐吐的,奴隸畢竟是奴隸,再怎麽頂級的奴隸也隻是奴隸行主人的商品,奴隸行對顧客有多貼心阿諛,對奴隸就有多殘忍冷酷。


    “讓他去書房等著,等本爵和美麗的夫人用過晚餐之後再說。”


    “是...”


    當一位貴族名下的產業都要被人拖欠租金時,這個貴族很顯然是無法體麵的,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當然體麵不體麵隻有旁白在乎,至於李滄...


    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訛巴特利名譽勳爵的款子還沒到賬,所以在吉米特利·喬尹這種小門小戶小主顧身上擼擼口子也是很有必要的,勿以善小而不為嘛!


    就在昨天,這位口口聲聲經濟困窘生意難做試圖拖欠李滄租金的奴隸行主人吉米特利·喬尹都沒敢等到塞爾維的屍體徹底涼透就匆匆趕來登門拜訪,他點頭哈腰的雙手奉上之前拖欠的一個季度以及提前預支的後兩個季度地段租金共1500枚晶幣,附帶馴獸師一名、車夫兩個,滿口都是真誠得不能再真誠的道歉,卑微惶恐的一塌湖塗。


    這種人比誰都會見風使舵,聽風就是雨說的就是他們,哪怕一點點風險他們都不願意冒的。


    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餓得頭昏眼花的吉米特利沒有絲毫怨言,給過預支租金不說,甚至在李滄開口送客之前都不敢主動提出告辭,不停給自己找話,一會兒寒暄著詢問兩名高等女奴是否稱職李滄是否喜歡,一會兒說他帶來的馴獸師和車夫如何精挑細選悉心培養職業技能如何優秀。


    李滄懶得敷衍這個非主線npc,直接道:“我準備在近期購置幾隻拉車的蟲子,這方麵的事情我不大了解,你有沒有可推薦的?”


    吉米特利額頭瞬間見汗,心中暗暗叫苦,如此說來這位伯爵大人果然是已經覺醒了血脈,這都準備使用家族珍藏的蟲驅座駕了,之前就不該豬油蒙心想著拖延地段租金,果然現在報應來了!


    “恭喜伯爵大人,天可憐見,伯爵大人尊貴的創立者血脈終於迴應您的唿喚了,是這樣的,我有一個表兄剛好在馴獸場作管家,我迴去之後立即通知他,在他權限之內,您無論挑選何種坐騎都將得到最大程度的優惠!”


    “很好,隻要事情辦的好,我可以大度的原諒你此前對本伯爵的冒犯,租金記得及時交,現在你可以走了。”


    “感謝伯爵大人,您的胸懷足以容納尤克特拉希爾之海,小人告退。”


    一身冷汗的吉米特利顫顫巍巍倉惶跑路,饑餓加之精神高度緊張的奴隸行大老差點一頭攮在伯爵大人門口的世界樹凋塑上,直到上了馬車都還在急促的喘息。


    說起來隻不過是延緩繳納一個季度的租金而已,但那是之前,現在,即使這位伯爵大人將他當場處死,也不會有任何人為他喊冤抱屈說罪不至死——這就是所謂貴族式的、體麵的吃人。


    吉米特利連個名譽勳爵都不是,見到巴特利都得鞠躬行禮,而貴族與貴族之間的差距甚至可以比人和狗都大,貴族、覺醒了血脈的貴族,完全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意義。


    吉米特利連偷偷抱怨一句都不敢,直接對車夫道:“去表兄家,不,先迴奴隸行金庫,我要取一些晶幣。”


    “大人,您的臉色看起來很差,難道伯爵那麵出了問題?”


    車夫不止是車夫,還是從小陪伴吉米特利長大的奴隸兼護衛,無數次於兇險之中救過吉米特利的性命,跟他幾乎比親兄弟還要親昵。


    “沒事了...”吉米特利卻舒了口氣,不停的擦著汗:“伯爵大人已經原諒了我的冒犯,現在沒事了,不過他要到表兄那裏為座駕購置幾隻蟲子,我許諾了折扣,我不能讓表兄為我的錯誤買單...”


    “嘶,那位伯爵真的覺醒了先祖血脈?”


    “是的,絕對已經覺醒了,不愧是創立者的血裔啊,他隻是坐在那裏而已,甚至都沒有表現出憤怒情緒或是刻意針對我的意思,但氣勢比維克托勳爵還要恐怖的多,簡直就像...就像...那種感覺就像我第一次到亡者淵取貨物一樣,你知道的,那次我直接嚇尿了褲子。”


    “大人,或許您該炒掉您那位‘軍師’。”弗格斯·梅利斯緩緩說道:“他的經營能力很不錯,但他是一個真正的小人,無利不起早的小人,習慣兵行險招,比如這次,拖延繳納幾個季度的租金並不能為您帶來更多好處,即使那位伯爵大人並沒有覺醒血脈,冒著得罪一位伯爵的風險去換取一點微不足道的利益也不是明智之舉。”


    “你說的對,是我被晶幣的光芒照壞了腦子利欲熏心,以後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絕對不會,不過,那個人知道我、知道奴隸行的太多秘密,恐怕會趁機要挾我...”


    “這種事您不必擔心,您可以放心的去表兄那裏商議事情,我會讓軍師閣下永遠無法開口的。”


    “弗格斯,我的兄弟,這種事你不必親自冒險去做,挑幾個奴隸去做吧,你就像我真正的親人一樣,我無法承受有一天失去你的悲痛。”


    “是,我的大人。”


    李滄並不知道自己這隻蝴蝶振翅引發了多少波瀾,因為他正在麵對厲蕾絲的雷霆之怒,暈頭轉向的被攆出臥室,好半天才迴過神兒——這timi事情好像不對啊,咋的了我就被攆出來了,攆我歸攆我,大雷子同誌你把那四位都留下是幾個意思?


    滄老師的思緒那叫一個草長鶯飛。


    好消息是經曆過昨天一番熱臉貼冷屁股的遭遇,旁白絕口不提關於催眠的各項事宜,隻是不動聲色的大大增加了角鬥士伯爵夫人愈發精湛的技藝與病鬼伯爵大人的互動性,或者說通過似乎是要通過這種方式榨幹病鬼伯爵那不符合人設的陽壽額度,畢竟一個病鬼整天這麽活蹦亂跳實在是說不過去。


    嗯,至少在正常情況下,修正一個人的行為確實要比修正所有人的認知難度低的多。


    無所事事的李滄終於得以繞開暫時消停幾分鍾的旁白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城堡的地下空間,雖然說這裏更像是一座水牢,縱橫交織的水網用以控製整個城堡的通風和溫濕度,地下二層則是封存家族榮耀與財產的寶庫。


    【你打開金庫大門的同時也打開了一段被塵封的榮耀,先祖的凋塑、各種珍貴的藝術品占據著這裏的絕大多數空間,整麵的牆壁架旁無數曾經用來盛裝晶幣染血木的盒子散落一地,地上堆放著大量酒瓶,有些破碎,有些空著,有些裏麵的酒液已經腐敗生黴,毫無疑問,隻有你那不爭氣的犬父才會望著被他逐漸搬空的寶庫日夜哀歎狂喝濫飲】


    【蟲驅座駕拜訪在寶庫正中,上麵有被行屍、異獸的鮮血染成的斑駁紋理,血腥刺鼻,沉重如山】


    【你在座駕上發現了一截怪異的、異常巨大的仆役蟲螯肢,似乎與你見過的所有仆役蟲都不同,你不明白你的祖輩為何要將這樣低賤的物品如此鄭重的擺放到整個寶庫最顯眼的位置、代表家族榮耀的戰車之上】


    所謂的蟲驅座駕根本就不是李滄猜測中的那種有棚車,而是異常簡陋、全金屬結構“y”字形平板拖鬥,隻有三人長短,表麵鍍著金鑲著寶石,連一個焊縫都見不到,看上去別說坐人了,拉貨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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