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站在那裏努力嚐試著對這麽老些人同時釋放一個源自半社恐人士的普通微笑,其實心裏早把姓王的祖宗牌位翻出來擦灰了:“我知道你們很急,但你們先別急,我長話短說,意思就是你們沒打過高端局,可現在並服合服了——雖然說我對非在軌從屬者和空島歸屬權屁股都沒擦幹淨的大區期待值一向不高,底線也不抱有希望,但你們拿老弱病殘開刀是不是有點太難看了?”


    你說你要打好歹幹脆利落的挑個正經人打,欺負一群剛從躍遷通道裏鑽出來沒多久的新手幹什麽玩意,米亞姆她們甚至才學會用祈願不到一周,跟我擱這泰森暴打郭小四呢是吧,那我不過來勸架是不是得被算成從犯?


    其實自由邦聯議會廳裏的幾百個人做夢都沒想明白,這些天殺的家夥都已經莽進他們的最高議會了,整個自由邦聯幾乎所有的頭頭腦腦現在都在這麽個“狹小密閉”的會議室裏,但這架勢...呃...他們是想拉拉呱?


    既然想談,那豈不就是有的談嘍!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殘暴且腦子有坑的對手,一方麵試圖穩住對方情緒,一方麵聯絡自己人趕來主島救援,越是自私自利自視甚高的人通常就越是惜命,如非必要,哪怕還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這些人也絕不會親身上陣。


    “這位...”埃內利特·克洛斯道:“這位朋友,我是克洛斯,自由邦聯美方議長,我代表自由邦聯所有阿美莉卡人,我們...”


    老王堅挺的中指比劃在嘴巴前麵,做了個不甚禮貌但很容易理解的噤聲手勢。


    “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們不是來談條件的,沒興趣搞什麽擒賊擒王打蛇七寸,你們這些弔毛在我看來一毛錢都不值,我們家滄老師的意思呢,是大家坐下來在這裏喝喝茶就把事兒給辦了,場麵不要搞那麽難看,大家都是業內人士,體麵、優雅、專業,懂?”


    “現在!”老王指了指議會廳穹頂高懸的八麵屏幕,臉上的獰惡笑容迅速從雜魚甲升級成反派男二:“我們的小可愛們馬上會從外麵開始進攻,你們呢,大可以調動所有能動彈的東西,就在這座沒有確立歸屬權的空島上打,在那之前,你們都會好好的活著,對了,我們接受投降,但前提是你們有準備好充足的戰爭賠償,反正你們隻配當奴工,留著那些東西也用不上。”


    “狂妄!無知!愚蠢!”居然是中文,但生硬得像剛從福島垃圾堆裏摳出來的一樣:“一群不知所謂的家夥!你——”


    “喲西,花美男屁股洗幹淨了滴幹活?”


    老王聲音還在原地,但人已經出現在金穀博麵前,身後近兩米厚的合金地板地麵翻卷、鋼梁截斷,硬生生的被豁出一條寬40公分長幾十米的壕溝,露出議會廳下層的房間結構以及一組組坐在工位上目瞪口呆仰望豁口的技術型工作人員。


    名為頁錘實際上是一把平直橫刀的大家夥裹挾著有若實質的燦爛光影自金穀博腳下挑起,乍看緩慢,可當橫刀自地麵破土而出時,兩片振翅欲飛蝴蝶般的斜激波瞬息間應運而生,轟出一串炮彈般的炸響。


    金穀博身上層層疊疊的護罩、防護力場伴隨著極度摧殘耳膜的空蕩金屬銳鳴瞬間具現出來又瞬間消弭於無形,狹長的刀氣凜冽森寒,徑直掠過金穀博淩空直上,將議會廳的穹頂撕裂出一條寬約五米,長度超過四十米的裂縫,陡然散去。


    至於金穀博本人,視覺效果可謂極其拉風,最後一層防護力場被撕裂時,他臉上還殘留著駭然的神情,但幾乎瞬間就在球狀力場中撕裂為兩片血霧,看不到任何顆粒結構的細膩血霧噴湧在力場邊際形成漸漸滴落渾圓無瑕血色球狀物,容積約莫有個三分之一左右、球狀力場繼續保持著盛裝姿態整整半秒多,才潑在地上變成一灘模湖的膏狀物。


    李滄:???


    你timi倒是早說拿這玩意練手能加熟練度啊!這不比天天滾蛋盤球更能發揚人道主義精神?那金屬還特麽有疲勞性呢!


    拖刀術初露鋒芒的老王已經顧不上啥自由聯邦之類的狗籃子玩意了,簡直熱淚盈眶說話的聲音都在哆嗦:“成、成了?我成了?這就成了?!”


    最後幹脆一屁股坐在那灘血肉模湖的東西裏滿地打滾,狂笑,場麵一度相當癲瘋慘烈。


    】


    “恭喜王師傅神功大成,可喜可賀。”


    “吾兒王某有大帝之姿,父心甚慰,當以金瓜子賞之。”


    咱就是說,這遲來的恭喜多多少少帶點敷衍的味道在裏麵,不過老王不在乎,狂喜湧上心頭已然神誌不清,就跟白撿了四百萬硬幣似的!


    整個過程,自由邦聯感受不到一點尊重,他們估計也不想感受,倒不是說金穀博當麵暴斃嚇壞了他們,最殘酷的其實是金穀博的死亡甚至沒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這些家夥在看到屏幕上窮兇極惡的命運仆從以及洞開的骸骨大門中鋪天蓋地的血脈次子大軍時就已經懵了,況且自由邦聯一些能做主的議長的祈願界麵上正在閃爍【灰騎士】判定的倒數讀秒。


    狗蛋大鯤鯤邱小姐屍兄骨妹雅妹分列八方,天上地下到處都是如雷雨如風暴一樣席卷而來的狗腿子和魔山的身影,自由邦聯占據的麵積雖大,但看他們周圍那些無屬空島和島上翻花一樣活躍著的行屍異獸就知道了,其戰爭能力和硬水準絕對在及格線以下,何曾見過這麽操性的大場麵?


    “你,你們...”


    “邦聯正在試圖搶救受災的群眾維護空域的安全和秩序,閣下的偷襲是一種無禮且無恥的下作手段!”


    “殺了他們,趁現在!”


    嚷嚷什麽的都有,吵得厲害,氣勢十足,但沒用,跟剛才一樣,壓根沒人敢輕舉妄動,個別腦子沒坑的還悄咪咪的後退了些。


    千奇百怪的說法把李滄雷得外焦裏嫩聽得瞠目結舌,尤其是厲聲質問李滄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家夥,好麽,你們還跟我擱這沒做錯什麽呢,哪來的臉?


    李滄隨手丟出幾隊三狗子出去處理門外的衛兵,看著說話那貨胸口的米徽,就忽然想到一個古早紮心段子——


    帶英為什麽自從二戰開打就是一副江河日下的狀態呢?


    因為他們無法接受自己以前的土豪日子是搶來的事實!


    大人,食大便了。


    真正的天理就是除了攪屎和搶劫昂撒白皮啥也不是,他們甚至連搶劫都排不上號,你以前的兒子現在的爹阿美莉卡在這方麵可比你們精通多了,災難發生之初論壇上偶爾還能看見帶英聚居區和基地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影子,帶英的輝煌時刻仿佛又重迴現實了。


    然而現在就屬他們被捶的最慘...


    甚至都沒什麽不友好的大型單位刻意針對他們,連王是非搞事的時候都因為這幾個有名有姓自爆坐標的基地人口過於貴乏資源過於瘠薄而沒能看得上眼。


    但是!


    兄弟們,不忘階級恨牢記血淚仇啊,今天就讓你在物理上感受感受什麽他媽的叫他媽的第三世界的熱情,很多追求自由和無拘無束的劫掠團行動起來多少帶點個人仇恨,幾乎是拿帶英那幾個幹巴巴的基地當副本來刷的,那是左一遍右一遍的刮組團收割反複臨幸。


    一沒人二沒地,再加上互為父子關係沾親帶故的某些家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然後就基本沒有然後了,倫墩基地是第一個淪陷的,基地倒是還在,僅剩600平方公裏的倫墩屁大旮旯地方據論壇上說現在光是有名有姓的獨立武裝團體就有1600多個,早已淪為那片空域最大的黑市和犯罪市場,當年的索馬裏現在跟它一比都得算是和平安寧前途光明充滿希望的。


    論壇上沒人打抱不平也沒人會覺得這種事有什麽不對,長河落日那種極限發言都能圈粉無數呢,有些人有些國家生來就是要被針對的,以前做下的孽欠下的債,隻有中午的時候不用還,有相同境遇的包括但不限於阿美莉卡、荷蘭、西班牙、德意誌、小日子、以色列、土雞等等等。


    無規則混戰真不是誰都能接得下來的,整個這兩年,除了占地盤憋實力,基本可以形容為仇報仇來怨報怨的兩年,各種因種族和國仇家恨引起的衝突那可是比有五大善人看家的時候熱鬧精彩太多了。


    咳...


    扯遠了。


    不過像這種類似邦聯製議會製之類的聯合體那是真的受歡迎,大大小小不計其數,極多,通常來說這種基地都有一個共性,他們不會上軌道線,小幣崽子不認可這種拿普醜契約找補迴來的聯合體,在它那裏隻有協同並軌者才是官方認證的真正隊友、可以互相開放部分空島權限。


    所以在這種被拖著走當基地的合體空島上有很多東西是沒辦法被平價賦予的,比如空島整體級別的祈願防護、力場等等,在李滄等極多的軌道從屬者眼裏,他們這種邦聯結構空島運行邏輯就是一張超大超豪華外焦裏嫩酥香撲鼻的餡餅大馬金刀的飄到眼皮子底下,不上去急頭掰臉結結實實的造一頓簡直對不起從屬者的身份、自己的良心還有開展業務的水平。


    朋友,你是沒被搶過嗎你?


    所謂的自由邦聯似乎沒意識到,他們吃虧的地方可不止在契約空島集群。


    灰騎士之下,從屬者、命運仆從可以獲得海量加持,但即使小幣崽子親自上陣也不可能把這種加持給你安排到武裝空島和改造艦艇上,那些玩意甚至都不能夠稱之為受到認可的造物。


    自由邦聯從屬者實力尚可,命運仆從也是有的,不過他們的主戰打法依舊是靠空島艦艇的火力覆蓋,一輪加持下來,短板沒有彌補,長處蕩然無存。


    直接就是殘暴的接舷戰啊!


    骸骨大門開到他們臉上啊!


    再多的艦艇、再多的武裝空島、再擅長蠻牛衝撞和火力覆蓋,也沒法做到在保證己方生命安全的情況下把這些路數全用在自己臉上,所以自由邦聯一上來就被打懵了,不是措手不及,而是直接抓瞎,曾經引以為傲的戰術、傾注心血的強大武裝空島和艦隊束手束腳,那是相當難受。


    並且,這種思維邏輯必然會導致他們個體實力有一定下滑或者說發育遲滯,對於絕大多數從屬者來說資源都是非常有限的,不可能同時做到兩手抓兩手都硬全無短板的多麵發展,小幣崽子那裏也根本不存在拆東牆補西牆鑽空子的可能性。


    自由邦聯的人看看頭頂的屏幕實時放送,再看看會議桌中間那幾個已經在自顧自找凳子搬桌子的家夥,隻覺得荒謬感和無力感火上澆油般曾曾的燃燒起來,灼痛他們的眼睛,灼傷他們的腦子和心髒。


    活見鬼了!


    這幾個家夥到底是哪裏鑽出來的?


    這種落後的島鏈上為什麽會有如此恐怖強大的軌道瘋子?


    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隻要稍微查看一下這幾個人的屬性就能窺見他們真正實力的冰山一角,毫無疑問,這是一夥可以在短時間內輕描澹寫的把會議廳中所有人屠戮殆盡的暴徒,可他們偏偏沒有這樣做...


    甚至堅持打一場本不應該打的戰爭...


    你們到底有啥大病?!


    外麵主島上被組織起來反抗還有從四麵八方空島趕來的軍隊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主導議會中究竟在發生怎樣荒唐的故事麵臨怎樣的窘境,直接與狗腿子魔山等血脈次子和命運仆從陷入了轟轟烈烈的鏖戰,但凡他們能知道這場仗是主導議會整個兒被脅迫了而不得不打起來的...


    老王搬來椅子坐在那坨血肉湖湖旁邊:“嘁,我以為像這樣的人多少會剩點血性呢,投又不想投,殺他們的人又屁都不敢放一個,話說幹完這架,這群狗娘養的是不是也沒必要留了?”


    老王的思路異常清晰,不忘初心。


    老子就是想淦他們,不淦死他們對不起老子的良心,以後出去開展業務都不好朝那些寡婦待業的白皮小娘子下手,你們的老公甚至都不是我淦死的那我怎麽好意氵...


    咳!


    李滄對老王經常性的莫名其妙的上頭行為不置可否,為了殺人而殺人有啥意思,太落後了,賣給金魚精和米亞姆當奴隸多好啊,做人那害得是對生命保持適當的敬畏,活著的意義不就是可持續性的創造價值麽,皆大歡喜。


    “人命還是值錢的,直接殺了也無利可圖,吞並哪有灰騎士判罰來得幹脆利落。”


    “?”


    說實話,老王沒懂他的意思,沒聽明白這貨到底想幹啥。


    “肯定會投的,看那幾個人的表情,估計已經在琢磨著怎麽滑跪認栽了!”厲蕾絲接了一句:“都怪老王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搞成這樣現在他們哪兒還有心思負隅頑抗啊?”


    老王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絲尷尬。


    屬實是隻想著怎麽裝逼怎麽舒適來著,一腦袋莽進來之後才感覺事兒不大對,這他娘的嗶確實是裝的圓潤自如,可也把自由邦聯血都timi嚇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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