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梁:“你們這是打什麽啞謎呢?有人敢暗算饒其芳?”


    “有!不止有,還有很多,光咱們的人攔下來的就有幾十次,至於沒攔下來的...”趙揚說到這忽然疑惑:“查不清楚,不過,想來應該是熊貓內部還有能人吧,金玉婧也是一把好手,這女人,太狠了,當時她把‘島際’物流弄出來,給咱老板愁得那是一宿一宿的睡不好覺啊。”


    那東西有這麽恐怖?


    蒙梁在心裏緩緩畫了個問號,終究還是沒問出口,隻是琢磨著迴頭找條年輕點的小參謀給分析分析,現在還是別丟這個臉為妙。


    豐遠清問:“饒教官這次出去,真的是...”


    “對!”老司參謀道:“一個大聚居區,走的是劫掠路子,打得很艱難,對付行屍那套換到有實力有資源的從屬者身上,難用。”


    “饒教官呢?”


    老司參謀想了想,居然念了句詩:“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眾人表情各異,有喜悅有擔憂也有憧憬,熟人和冷酒,讓他們在不經意間展示了一波不常見的真實情緒。


    趙揚沉吟半晌,嬉皮笑臉的看向老參謀:“問句不該問的話,上頭接濟出來的那幾路人,擋得住嗎?”


    老司參謀點頭又搖頭:“隻是饒其芳自己的話,應該可以。”


    蒙梁倒吸一口涼氣:“嘶...應該?那厲蕾絲呢?李滄呢?鍾建章呢?”


    “以目前的了解來看,鍾建章和太筱漪短板很明顯,暫時不在考慮範圍內,對於一個基地,個體實力再強,殺傷力終究還是有限度的,至於厲蕾絲,不死,但可以困。”


    蒙梁舔舔嘴唇:“那最後一個,李滄!”


    這次老司參謀直接搖頭。


    蒙梁懵了:“啥意思?打不過?他甚至都不是饒其芳的對手!”


    趙揚像看傻子一樣看蒙梁:“都說了讓你去小孩那桌,幾個菜啊喝成這樣,能是一個概念麽,和他動完手基地就tm沒活人了,剩幾個光杆司令坐等上頭除名嗎,你說你沒事兒老琢磨惹他幹什麽?”


    “曰,你先問我就不能問?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孫賊,跟誰倆呢,想幹架?”


    “老子虛你?早看你不順眼了!”


    “就你還看我不順眼?你也配?你這人就tm賊差勁!瞅瞅你辦的這幾次事,老板給你機會是讓你表現的不是出去丟臉的,什麽驢唇不對馬嘴的東西!”


    “哎哎哎,冷靜點,吵什麽呢!”


    “都坐下!”


    ——————


    李滄一宿沒睡。


    他一個月了不起也就能睡個四五天的樣子,早習慣了,不過這一宿卻格外煎熬,黑眼圈直接蹦出來。


    差不多10點,臥室門緩緩打開。


    金玉婧似笑非笑,孔菁巧欲言又止,再瞅瞅厲蕾絲和饒其芳,這母女二位一頭秀發幾乎茂密了一倍,還長了不少,原本的長發及腰現在幾乎快綿延到腿彎,烏黑亮澤得像是在自體發光一樣,眉毛沒什麽變化,但睫毛格外長且翹,至於皮膚...


    好吧,人家膚質條件本身就擺在那的。


    “唷,好大兒做早飯了?”饒其芳抻了個懶腰,看不出什麽異樣,“瞧你緊張的,年輕人有點小情趣也是正常的嘛,多大個事兒啊,吃飯吃飯!”


    “噗嗤~”*2


    三小隻卡吧著粉鑽一樣的大眼睛,目光澄澈,很厚道的沒有跟金玉婧和孔菁巧一起笑話李滄。


    李滄臉都黑了:媽,不愧是你啊,就一定要當麵說出來嗎!


    厲蕾絲全程一言不發埋頭幹飯,直到李滄走到桌子旁準備坐下來,她才悄咪咪的伸出一條腿,腳一鉤,椅子悄無聲息的被拖到一旁。


    李滄如常坐下盛粥拿包子,沒話找話緩解尷尬,堅決不能給她們機會提起這茬兒,過去的事兒就讓它付之東流各自安好吧:“媽,和人打架的感覺和行屍不一樣吧?”


    厲蕾絲:“...”


    瞪大眼睛與椅子那頭賣萌的以換取滄老師怒搓貓貓頭獎勵的莉莉絲灼灼對視,有那麽一刻大雷子真想當場咬舌自盡同歸於盡,啊啊啊啊老娘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無恥的小叛徒!


    “老娘天天都和人打架!”饒其芳知道李滄指什麽,就有點興奮,誇張的比劃個起手式,換來金玉婧的無盡白眼:“不過也是,你說這人誌得有多短啊才會指望著搶劫過日子?”


    “災難某些國家也一直指望這個來著...”李滄補了一句:“您覺得他們怎麽樣?”


    “你說我這幾天忙活的那些雜碎?就內樣吧,花裏胡哨大多沒什麽參考價值,到現在我都還沒碰到過那種純粹武學意義上的對手呢,聽說他們是搞體質強化的,本來挺期待的,結果還不是一言難盡~”


    李滄咋舌,饒其芳輕描澹寫的東西和他得到的消息可是不太一樣。


    對方太弱?


    還是咱媽太強?


    祈願時代可謂亂花漸欲迷人眼,有各種各樣的狀況外因素,初期又缺少正確的使用指導和祈願邏輯,能夠像饒其芳一樣堅守本心的必然是少數,就連厲蕾絲不是都背叛家學淵源搞了個亞人體質濫竽充數來著...


    饒其芳希冀的那種夠純粹的對手,少之又少。


    李滄想著想著有點入神,直到一桌人的目光都詫異的落在他臉上,這才發現嘴裏觸感味道都不對,大號湯碗裏用來煲醃篤鮮的火腿筒子骨已經被他嚼碎一多半了。


    大白的怒:嗚汪,汪汪~!


    李滄略尷尬,拍拍狗頭:“鹹的,可鹹了,本來你也不能吃,咱哥倆也算同甘苦共患難過的革命友誼,我怎麽可能搶你的食呢你說對不對?”


    一群人哄笑。


    老王咂咂嘴:“合著我混的還不如一條狗,不過你倆這友誼是打哪兒論的?”


    “媽,一會吃完,練功房?”在某些方麵,滄老師還是很靈光的,尤其孝舔饒其芳這一塊頗有心得:“最近感覺身手多少有點跟不上體質,您稍微給指導指導?”


    “嗯?那還吃什麽,走!”


    饒其芳一聽,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重點突出一個心滿意足有被孝到。


    十幾年前,一度讓她非常糾結的事就是不得不放棄了李滄這根好苗子,而現在,用饒其芳的方式來講,李滄所背負的因果多少已經與有沒有傳授武學無關。


    那麽,現在壓力給到了四人組這邊。


    老王當即麵色慘變,心道娘希匹李滄你又坑老子,就咱這業務水平躲都來不及,哪兒配得上饒教官親自指導啊,你小子自己拿陽壽哄人開心別tm搭上我們啊!


    對此厲蕾絲表示心態穩定,對她來說這一刀早晚要挨,所謂正因為自己淋過雨才要把別人的傘也給掀了。


    一句話:來啊,快活啊~


    被迫不及待的饒教官拖到地下練功房,四人組表情各異,一個陽光燦爛,一個半臉色跟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另外一個半吃的顯然是活蒼蠅。


    饒其芳能指導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動作,再多他們既用不到也理解不了。


    對老王李滄尤其是太筱漪來說,即使最基礎的發力技巧、拆招躲避、進攻手段等等,仍然可以讓他們獲益匪淺感慨良多。


    “嘖,這有功夫和沒功夫就是不一樣啊!”老王怔怔的看著那個特製金屬拳靶上的拳印,再瞅瞅自己的手,滿是不可思議:“合著我活了二十幾年,連咋個掄拳頭砸人都沒搞明白?”


    “這算什麽功夫,離功夫還遠著呢!”


    饒其芳一邊糾正動作一邊用小教鞭點著老王身上的肌肉:“吸氣,再唿,再來!用這裏、這裏還有這裏發力,勁是從這裏傳導到這裏,等你出拳的時候能感覺力是從腳下運到虎口就對了,嗯,現在說這個還早,多練勤學,都是些最基本的東西。”


    正如好的瑜加師傅往往是從唿吸法的功課開始教授,饒其芳講的這些,半吊子水準的家夥根本提都不帶提的,他們隻注重動作而不懂得細節內斂以及本質。


    老王訕訕。


    小時候他也曾夢想仗劍走天涯來著,在那之後的夢想是希望以去健身房的頻率戰勝身上肥肉增長的速率,殘酷的現實證明,夢想之所以叫做夢想,最大的原因是它往往不大容易變成現實。


    咳...


    關於老王第一次取消原計劃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胖,而是饒其芳對老王的評價:“李滄起碼真的有‘根’骨,骨!”


    是的...


    老王隻有混元一體的肥肉相濡以沫,妹有根骨,也妹有悟性。


    中間隻吃了頓飯,摧殘四個人一整天,饒其芳的興致終於上來了,分別跟厲蕾絲和李滄過了手,至於老王,這種髒東西饒其芳是不屑於去恣意淩辱的。


    厲蕾絲是個極度實誠的娘們,饒其芳和李滄過手時,她對自家婆婆唯一的話是:“媽,別受傷,會吃虧的。”


    這是一句很中肯的評價,也是提醒。


    開始時饒其芳還是很不屑一顧的,但她很快發現個中蹊蹺,體力成倍成倍的加速流失、跗骨之蛆般的反傷、以及李滄那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受氣包屬性。


    饒其芳不自覺的施以重手,多用了幾分實力。


    嘣!


    嘩啦~


    拳台圍欄終於被兩百次的連續衝擊擊垮,徹底塌成一堆,李滄若無其事的爬起來,呲牙咧嘴,疼還是很疼的。


    “媽...”厲蕾絲無語道:“照這麽打,李滄真能陪您玩一輩子。”


    饒其芳擺手:“不打了...”


    對她來說,李滄的手感遠不如厲蕾絲。


    體力不正常的流失暫且不提,那無孔不入的反傷反震實在令人難受,倒不是說這種屬性對饒其芳有多克製,而是因為她的境界、她的身體示警機製會本能的去對抗消解這種反傷以保證自身始終處於不受其影響、不被幹擾的完美狀態。


    化勁,也是需要筋、骨、皮、勁來化的,饒其芳消解反傷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遠大於反傷之力形成的基本破壞性,可如果放任不管,這玩意會帶來一種更離譜、更致命的後果:僵直,全無道理、離譜、令人費解的僵直。


    如此一來,全程收著力生怕一不小心把好大兒捏碎的饒其芳簡直如履薄冰。


    饒其芳若有所思:“我記得你講過這個反傷是裝備附加對吧,與對你造成的傷害是成正比的?”


    李滄羞澀道:“是攻擊者施加的力量。”


    饒其芳:“...”


    這就是典型的不要臉了,“根據攻擊者施加的力量”與“根據造成傷害”基本是不在同一次元的概念,幾乎可以當做一個是“因為”一個是“所以”來理解,前者比後者更加無恥。


    拋開其他諸如裝備、技能等影響因素不談,哪怕李滄本身也是有傷害減免的啊,就好比一個人對李滄打出一發理論價值是10點的普通攻擊,那麽從李滄腦袋上飄起來的數字可以是“-9.9”、“-7”、“-1”,總之實際扣血數值絕不可能是滿額的10。


    從目前表現來看,反傷幾乎≈真傷,係數是固定的12.5%,也就是說,如果,如果李滄能通過統籌種種影響因素把這10點攻擊最終結算為<1.25,那...


    簡直離他媽老天爺之大譜!


    這種可能性當然很卑微,但並不是零,不然你以為滄老師一直惦記什麽呢?


    李滄能想到,饒其芳自然也能準確判斷出問題所在,於是饒其芳很高興的說:“兒砸,以後沒事多來陪媽練練,我再幫你琢磨琢磨。”


    “那感情好。”


    這種對練不光對李滄有好處,反傷對饒其芳本身也有積極意義上的效果,不一定要拚盡全力真的玩命才能讓人的業務水品進步。


    厲蕾絲聞之狂喜,連被痛毆後的傷痛似乎都不再難忍。


    唯獨老王格局很大,關注點並不在這上麵:“滄老師,咱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啊,我總感覺哪兒不太對勁呢!”


    “你閉嘴!”*n


    大家還以為老王又要說出什麽大逆不道驚心動魄的肺腑之言,結果老王神情疑惑的思索了足足3三分,才緩緩問出一個問題:“你們說,昨兒咱幾個到底幹什麽去來著?”


    “釣魚啊!”


    “是啊,釣魚啊,那tm魚呢!”


    “???”


    四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四臉懵逼。


    魚...


    昨天釣完與就讓黑小弟找地兒冰上寄存了,後來購物愉快買下一大堆東西,再然後韓工美業和聖女果以雷霆之力劈叉分別擊碎厲蕾絲太筱漪以及李滄老王心中的黑暗...


    黑叔叔島是黑小弟的家,自然是不用再迴基地本島的,所以四個人是自個兒急吼吼的坐大鯤鯤迴來的,根本沒記起來這裏邊害有魚啥事兒!


    “當當當~”


    開門之後,門口是扛著幾個超大包裝箱的黑小弟,旁邊站著一臉懵懂被擠得沒了位置的豐遠清等人。


    嗯哼,現在魚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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