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一堆爛攤子,李滄去見了瑪緹尼斯。


    他不是法律,不需要用證據定罪,閻王爺才看生死簿和前世今生判人呢,刨活是極不道德的行為。


    “偉大的...”


    “停!”


    “好吧,部落最親愛的朋友,李滄,瑪緹尼斯非常榮幸能夠再次見到您。”


    “生意怎麽樣?”


    “好!太好了!”瑪緹尼斯相當年輕有光澤的臉硬是笑成了一朵老菊花的形狀,“您離開的這段時間,部族足足獲得了39萬6000多枚硬幣的收入,這簡直不可思議,您真是祖靈聖靈給予我們部落生靈最大的奇跡,您的康慨、您的智慧、您的...”


    馬屁是不要錢的。


    瑪緹尼斯是個狠人,但不是生意人,他更願意和擅長做的事是把敵人拉到空島邊緣的石質大祭台上放血祭天,如果沒有敵人的話,行屍也行,如果沒有行屍,那異獸也可以湊和。


    他不能明白李滄所說的“你這樣的形象很不好”、“你必須要做一些事情以提升群眾感知度”、“口碑口碑,有口皆碑”、“輿論人群的選擇很重要”等等。


    這些東西都是他難以理解的,更難以理解的是讓他培訓部族中所有年輕的帥小夥、俏姑娘的行為。


    如果說李滄願意收留一些部族姑娘做為仆人和享用,瑪緹尼斯是絕對求之不得的,但李滄要求接受培訓的人學習各種語言,洗掉紋身紋麵,不得再佩戴代表聖靈祖靈的人、行屍、異獸皮具和骨器,不再使用武力,然後去幫助一些夫人小姐和她們死去的貓對話,幫她們美容延緩衰老去角質去魚尾紋去剖腹產傷疤...


    好吧,聖靈和祖靈選擇的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果然是我瑪緹尼斯無法比擬的啊。


    是的沒錯,讓索明非頭禿無比的餿主意,是李滄想出來的。


    結果如同設想的那樣,瑪緹尼斯嘴都笑歪了,整個部族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完成了乞轉非的躍步。


    那些小姐闊太的閑言碎語殺傷力驚人的恐怖,達到了讓瑪緹尼斯不明覺厲的程度!


    仿佛一夜之間整個部族就從殺人要見血的狂魔變成了溫馴可愛的小白兔,大姑娘小媳婦們再也不是見到他們恨不得原地長出八條腿的驚恐模樣,人人禮賢下士,乖乖從口袋裏掏出點卡或硬幣,然後喜滋滋的離開和閨蜜和男友和幹爹和父母親朋由衷的訴說著部族的美好。


    部族再也不用受盡白眼,再也不用時刻想著下一頓飯到哪裏吃、怎麽吃,連帶原本平價的手工炒茶都因安神清腦的名目賣出了一個接一個不可能的高價...


    瑪緹尼斯爽啊!


    見李滄再度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瑪緹尼斯結束了毫無意義的舔狗行為,嚴肅道:“饒女士近20天以來遭到了十三次各種類型的詛咒甚至暗殺,當然,這些小事都沒有驚動她,其中隻有兩次是確定了來源的,已經安全且不引人注意的處理掉了,但孩子們還是粗心,他們沒有拷問出原由,我會盡量敦促他們的,下一次,一定順藤摸蛋,堅決不會再出錯!”


    “好。”李滄拿出一遝卡牌,一些異化血脈和骨骼碎片,“我聽金姐說,部落裏有了一些傷亡,這些都是和你們的能力相關的,我還帶了一箱點卡過來,可以日常使用,至於硬幣...”


    “太多了!已經足夠了!”瑪緹尼斯滿臉是從骨子裏發散出來的誠摯和純粹,“按您給我提供的方案,部落很快就將不再缺少硬幣,而且即使是現在,我們也已經可以做到每天吃6頓飯啦,甚至7頓,孩子們都非常的高興!”


    六頓飯?


    李滄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釋放出一個符合社會期待的笑容:“如果有盈餘的話,可以在基地人口聚集比較多的繁華區段或者有潛力的區段平價購置一些房產,要價太高就算了,嗯,可以做成實體店鋪販賣部落特產,哪怕什麽都不做也是可以的。”


    “基地房價會漲?”


    “快了...”李滄說:“這幾個名字,他們在基地的安全需要你來注意一下,至於這幾個麽,先觀察,有值得懷疑的地方,金姐點頭可以直接動手,記得處理幹淨點。”


    “是!”


    “這件事做好之後,找個中文利落的,聯絡索明非索科長,把名單交給他,以後稅務方麵你們會好過許多。”


    “嘶...夠以!”


    “是‘可以’。”


    “好的,是可以。”


    “...”


    ——————


    貝知亢可以肅清可以整頓可以雷霆震怒,唯獨不能夠因為索梔繪等人的“意外”去處理任何人,哪怕季希武和季同安都不行,更別提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他不是個合格的政治家,但他是個相當合格的管理者和領導人,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要以什麽角度做或不做。


    李滄對明光的貢獻和重要性是母庸置疑的,硬要說威脅、比如今天這種完全在狀況之外的不可控情況也是有的,但貝知亢其實欣慰和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遠遠大於老臉上剝下來的麵子。


    至少,至少現在看起來更像個活人真人了...


    人都會有脾氣的,心理治療果然還是有用!


    “老板,給個章程吧,怎麽收尾?”


    “收尾?收什麽尾?”貝知亢滋溜一口茶水:“李滄又不是基地的人,聽見蝲蝲蛄叫還能不種莊稼啦?”


    趙揚表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所以就這麽著?影響不好吧?”


    “車子往前開,總會有石子卡進輪胎的縫裏麵,我們隻要知道拿著螺絲刀下車的人是去挑石子的不是去紮車胎的就可以了,你那邊準備一下,借由頭清理清理其它石子,沒人會說什麽的,警備那邊,告訴蒙梁,嚴打,至少三個月,全麵整風。”


    “...”


    趙揚鬆了口氣。


    今天的事他露麵即是錯,不是錯也是錯,好在自家老板臉皮夠厚,雖然被落了點麵子,至少也能證明李滄對基地本身是沒什麽意見的。


    他和李滄非常對胃口,可不想因為這種爛眼子事情影響了忘年交的革命友誼,不然以後還哪來的臉灌那小子酒?


    趙揚出去之後,貝知亢抽出個筆記本,翻開,在紙上一串名字找到“秦蓁蓁”幾個字,打個對鉤,又寫下一行小字。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家啊,基地應該是越來越像個家了,不錯!”


    裏麵大門禁閉,外麵噤若寒蟬。


    一片愁雲慘澹膽戰心驚的氣氛中,誰都想不到貝知亢在辦公室裏自飲自酌的喝起了小酒,喝到高興的地方,甚至還能有模有樣的念幾段京白:“萬裏乾坤路遙遙,江河湖白透九霄,淩霄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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