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厲蕾絲認識你隻晚了兩年,幼兒園時就和你同班,一直到大學之前,”她一圈一圈的解紗布,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你喜歡她的時候,我看在眼裏,不做聲,默默慶幸她那時還不喜歡你,她喜歡你的時候,我看在眼裏,不做聲,默默慶幸你那時已經對她沒了那種心思,她變胖、最後出國,我不做聲,默默慶幸...”


    “我隻是不明白,你後來選擇了很多人,為什麽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呢?”


    “我問了很多朋友,男的女的,真的很多人,他們給我整理了一個最離譜、最不可思議的答案:我呢,冷的不夠徹底,騷的又不夠明顯,而且你不喜歡一手可以掌握的類型...”


    “後來想想,這個當初我嗤之以鼻的迴答,很有可能是距離真相最近的一次。”


    “噗嗤...”秦蓁蓁慌忙掩住口鼻,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啊對不起對不起...你繼續...我會忍住的...真的...”


    要擱一般人這會兒早就裂開了,秦蓁蓁半是刻意半是繃不住的打斷足以讓人醞釀的情緒頃刻煙消雲散。


    不過,秦蓁蓁顯然不了解索梔繪是怎樣的人...


    在某些特定的場合和條件下,她卻是李滄見過的女生裏麵最滾刀的,真的,那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索梔繪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滄,平靜的像幽幽一泓深潭:“一個足夠優秀的人是不會輕易為環境、為人所改變的,我遇到了對的人,但卻沒有找到正確的打開方式,這是我犯過最愚蠢的錯誤。”


    李滄頓覺不妙,心中警鈴狂震,以他多年對索梔繪的了解這娘們多半要給他整個大活兒!


    下一秒,索梔繪豁然起身,身上還剩大半纏繞著的染血繃帶窸窸窣窣的鬆脫、滑落。


    白的像雪,紅的是血,那粉的是——


    “我恁爹,”李滄破口大罵,“你timi傻嗶啊?!”


    “白虎。”


    “?”


    種花文化博大精深,秦蓁蓁反應半天才迴過神來,目瞪狗呆虎軀一震。


    “你你...你還要不要臉...”


    索梔繪視秦蓁蓁如空氣,甚至擺了個相當藝術和妖嬈的民族舞起手式,純淨的絲毫沒有欲念的感覺,大大方方的轉了一圈,兩圈...


    “可以吧?不小的!”


    “你他媽快給老子穿上,不然咱倆今兒都甭想活!!”


    “真的不小哦,”索梔繪認認真真的托了托,衝李滄俏皮的眨眨眼,重複道:“c++”


    “嗬,從入門到放棄的內個?”


    正在這時,已經被李滄拽碎了鎖芯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後麵是楊亦楠精彩紛呈的臉。


    李滄:“#¥%...”


    死一樣的寂靜。


    秦蓁蓁渾身上下爬滿了雞皮疙瘩,寒毛一根根的豎直,整個人打起了擺子。


    刺,刺激~


    我的天呐,我的閨蜜團在哪兒,老娘已經忍不住要分享這個驚天大八卦了!


    她用力咬住手掌,甚至不敢發出一丁點唿吸聲,激動的熱淚盈眶。


    “媽?”


    “啊...嗯...嗯?”


    “你把我那條蠶絲睡裙放哪兒了?”


    “在,在衣櫃左邊第二排。”


    “媽...”


    “蛤?”


    “我好像聞見魚糊掉的味兒了。”


    “哦...”


    楊亦楠發出夢囈般的迴應,瞳孔擴張到生理極限,行屍走肉、提線木偶、神遊物外的走掉,全程沒有任何可以形容為“激烈”的情緒展示。


    “你聽到了,在衣櫃左邊第二排,幫我拿一下,”索梔繪淡定的褪下因受傷和包紮千瘡百孔的長褲,走進洗手間,“對了,左下角,順便選一套你喜歡的款式,櫃子裏有很多,成套的單獨的,你可以慢慢挑。”


    哢嚓,門關了,嘩啦啦的水聲。


    李滄僵硬著脖子看向秦蓁蓁,小姑娘把自己刺激的霞飛雙頰整個人暖氣一樣散發著驚人的熱力,感覺都要神誌不清了似的,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麵對的到底是什麽。


    “一個,還是兩個?”


    “什,什麽...”


    “我的建議是死貧道不死道友,隻涼一個總比一起死強的多。”


    “???”


    小姑娘終於迴過神,飛快捂住嘴巴,做拉鏈封口狀:“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對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


    “唔唔!唔唔唔,唔!”


    李滄虛踹一jio,秦蓁蓁做鞠躬求饒狀,滿臉討好,然後蹦蹦躂躂的逃命去也。


    李滄愁眉苦臉,一屁股坐在索梔繪的小床上。


    別問他為啥不趁機跑路,確切的說,是這娘們從昏厥中醒過來時那個眼神把李滄嚇住了。


    倆人怎麽說也打了十多年的交道,有時候這姑娘那股子死都不迴頭的執拗勁兒連他都覺得心驚肉跳,本身就很有病嬌潛質的一人兒,又突逢巨變死裏逃生,李滄是生怕她哪根兒神經一時搭不上搞出大問題!


    再說出了這屋子又得麵對楊亦楠,考慮到剛剛發生那一幕,那還不如繼續留在這裏當鴕鳥呢,免得楊亦楠反應過激恩將仇報抽刀砍人。


    emmm...


    話說索梔繪這娘們指定是有啥怪癖,明明擁有這麽寬敞的屋子這麽大個兒的270度無敵落地窗,偏偏在房間裏擺了張可憐兮兮的蘿卜頭小床,而且還是那種最不好打掃的墊腳木床架,上麵的床墊又厚又暄,躺個人再蓋條毯子非但連個凸起都沒有甚至還會變成一個誇張的凹陷!


    這玩意正經人睡上去會覺得舒服?


    寧的腰一天得拿多少彈簧當口糧啊才能膨脹成這樣?


    除了一張又小又軟的床,索梔繪的房間裏沒有任何硬質的、帶有尖銳棱角的陳設,剩餘空間都由各種毛絨絨的物件,比如地毯、抱枕、玩偶什麽的填充。


    連兩側床頭櫃都有一層毛絨絨的軟墊,兩盞小夜燈,幾張自己的照片、相冊...


    能看出來,相冊是災難發生後從手機裏重新洗出來的,自拍、旅遊風景以及與李滄為數不多的合照。


    一張小學畢業合照,那時索梔繪的臉還頗有國泰民安的潛質,圓圓的偏可愛風;然後是初中兩次春遊拖著李滄的自拍,照片裏李滄滿臉寫著拒絕,視線都沒聚焦...


    還有一張高中照,中間是人高馬大魁梧如牛但滿臉嬉笑的7班女班長,李滄大大方方的摟著人家的腰,索梔繪則被女班長隔在另一邊,而穿籃球服身高達到恐怖的一九三的女班長正像撚著條蟬蛹一樣把索梔繪拎到半空往李滄肩膀上掛去,後麵的背景是拍手叫好的老王以及整整三個班級的學生,一片雞飛狗跳中,教導主任整張垮掉的臉從照片的右下角強行擠入畫麵,連翻湧的唾沫星子反光都被清晰的烙印下來,可謂生動形象活靈活現,gif感噴薄欲出!


    這張照片在鹽川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廣為流傳,一度被奉為經典和傳奇。


    讓我們瞧瞧這張照片的構成成分都有些啥玩意吧:


    當年高考文科狀元、每年被省女子散打季軍按在地上捶三次的後全國男子組自由搏擊冠軍、讀普校衝藝考走上戲的茬子、大學入學即創業成功住上大平層的離譜學長、甚至有一個衝了教導主任如花似玉老婆的狠人!


    更何況,攝影師還是括號5女主,教導主任那當時還在開影樓的前妻!


    一句話,個頂個全特麽是神仙,海陸空偶像派實力派勵誌派在這張照片裏扒拉扒拉全能找出來!


    “嘖,夕陽下的奔跑啊,那一定是我逝去的青春~”


    李滄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這張照片連他和老王都沒有,想不到居然能在這看到。


    哦對,差點忘了7班女班長,這姑娘沒什麽壓力就預定了省女籃,據說身高還在長,大頭貼也跟一中榮譽牆上頭掛著呢...


    唯一比較可惜的是厲蕾絲初中還在鹽川掛名兒,高中就沒她份了,因此照片裏找不到她的身影,不然某自由搏擊冠軍表情應該會更生動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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