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聽著鄰居的言論,看看家居式的小雜貨店,再看看門口嬰兒搖籃裏熟睡的小孩,再再看笑顏如花的阿妹...


    那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有一種被背叛的危機感如陰影般籠罩著他,老王低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滄!老!師!你他媽咋還學會背著我搶生意了??”


    “...滾!”


    李滄差點沒給這貨異於常人的腦迴路氣吐血。


    阿妹等人對此一無所知,她絮絮叨叨的說:


    “又要去7基地嘛?”


    “你朋友沒來過基地吧,嚐嚐我的手藝,兔子已經在鍋裏了,你們先吃點餛飩墊墊肚子,我去拿酒!”


    “哎呀你們坐嘛,不要站在這,怪嚇人的...”


    豐遠清笑眯眯的看著,不知在想什麽,秦蓁蓁自顧自的吃著圓滑甜口的山藥紅糖圓子,燙得眼睛怒睜小嘴張成o型。


    對她來說,幾乎很少有這麽放輕鬆的機會,假公濟私的感jio針不戳!


    李滄想了想,對豐遠清說道:“那就等一等吧,讓弟兄們喝一杯?”


    上頭的死命令,今天務必滿足李滄的一切要求,避免被先天站對了政治立場和地理優勢的7基地卑鄙偷襲借口挖人...


    嗬,那邊杵在饒其芳家裏等著的人指不定怎麽舔的呢!


    他能有什麽意見?


    於是一群找來幫忙運貨的麵嫩新兵蛋子在他的示意下各自找地兒坐了,樂嗬嗬的等著開飯。


    一碗餛飩幾隻兔子他們還是吃的起的,但酒未必喝的到啊!


    即使能喝到他們的身份這麽做也不合適,搞不好還會背鍋挨拾掇。


    所以,他們的快樂還要大於秦蓁蓁。


    阿妹是真的很感激李滄,硬是找來幾箱冰鎮啤酒和兩瓶法文包裝的冰葡萄酒,不可謂不奢侈。


    老王今天對酒不感興趣,瘋狂輸出了好幾碗餛飩,一邊吃還一邊提意見。


    “阿妹,薺菜餛飩要不要放這麽多肉啊,一點點就好了,油葷太大把野薺菜的鮮味兒都搶了...”


    阿妹笑而不語,豐遠清說:“鍾老弟,阿妹這邊都是咱們的人,還有做體力活的勞動者居多,肉放少了可不頂餓啊~”


    鄰居們笑眯眯的幫腔。


    “對嘛,阿妹心腸好的很,這一片就屬她做的吃食分量足,大家都愛來。”


    “咱勸過阿妹好幾次了,這麽賣不賺什麽錢的...”


    “怎麽不賺錢啦,架不住生意好啊,那幫港口上扛包的漢子,寧可多走幾裏地也要到阿妹這兒吃幾碗餛飩烤點野味。”


    “呸,他們那是饞餛飩嗎,那是饞阿妹呢...”


    “哈哈哈!”


    阿妹被幾個老鄰居說的臉色通紅:“去去去,給你們幾瓶啤酒,乘涼喝去,亂說!”


    一幫鄰居嘻嘻哈哈美滋滋,拿著酒撤退。


    吃了餛飩和熊耳蔥燉野兔,喝光了冰鎮啤酒,不過那兩瓶冰葡萄酒沒人動,阿妹說什麽都要送給李滄,還不肯收錢。


    左右李滄手裏也沒這邊的記分卡、工分卡什麽的,老王索性摸出一個小包裹直接丟在桌上,在阿妹惱羞成怒的吆喝聲中一溜煙跑路。


    “哎...你可真是...”


    阿妹哪裏追得上,在鄰居們拷問般的眼神注視下一層一層剝開那個塑料薄膜裹的髒兮兮的小玩意。


    “chaumetestunefête”


    沒有外包裝,隻有個簡單內包裝的小盒子,還是紙質的,但阿妹看著那一溜燙金字跡,手忽然有點哆嗦。


    打開之後,是一條簡潔又極度複雜的女士白金網織腕帶。


    用材簡單至極,但複雜的編織工藝讓人頭皮發麻,整體的脈絡走向不由自主的讓人的視線跟著移過去,織工的匯聚之處,在視覺上“托舉”著一顆片狀鴿血紅和兩顆稍小的綠色寶石,顏色讓人心醉。


    “嘶...”


    這這這,這也太荒唐了!


    別說現在是世界末日,就是在災難發生之前...


    不能收!


    賣了我都還不起這人情!


    ......


    老王還沒逛夠,一路嚷嚷著讓他再溜達會兒,結果被李滄生拉硬拽拖上一座超小型空島。


    “你想死嗎,大雷子已經發消息催過兩次了!”


    “還不是你非惦記人家小寡婦,吃兔子?我看你是想吃豆腐!”


    “我#%¥...人家有老公!”


    “(???)哦??”


    “...”


    李滄感覺心好累,扭頭去問豐遠清。


    “時間已經定下來了?”


    “外麵的人還在趕迴來,暫定明天下午,也是沒辦法的事,很多外出任務的人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迴來。”


    “基地為什麽會突然產生這種奇怪的想法?”


    “最近一段時間按坐標找上來的幸存者斷崖式下跌,除了就近原則,幸存者們可能還是需要一點動力的,人嘛,畢竟是群居動物,也不止為了活著而活著。”


    “有加班費沒?”


    “呃...”


    豐遠清哭笑不得的看著李滄,心道這他媽就是那群家夥分析出來所謂的“很難打交道、輕微社恐”?


    一路上有不少人往來於37基地之間,豐遠清占了個“外聯”的職能,兩個基地大多數人都認識他,熱情的打著招唿。


    豐遠清禮貌迴應,同時傾訴欲望非常強烈:


    “最近一個星期3基地增加了144座空島、600人口,上個星期的數字是2200人,而上上個星期是近4000人,說不慌是不可能的,整片陸地分崩離析之後,有條件直接建立起像樣抗災基地的,據我所知軍警政全算上其實都不足100個,現在互相通過各種途徑關聯到的隻有那麽30多個40個,像3基地和7基地這種情況都能稱得上是得天獨厚的優渥了,也就是說,整個種花家,所有抗災基地現在收攏到的幸存者滿打滿算不足1000萬人...”


    “四個月了啊,最理想的情況下也隻有1000萬人,咱們多大的麵積、多大體量的人口?”


    “不少領導層從最初的躊躇滿誌到這會兒的迷惘失意,思維轉變之快讓人措手不及,幸存者們一旦適應了現在的生存方式,想再聚攏起來,隻會越來越難,說白了,基地現在已經慌了啊,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兵荒馬亂...”


    “需要強心針的不是幸存者,而是所有的抗災基地,我們需要看到一些東西,才能幫助所有基地渡過這個特殊時期。”


    “熬過這個階段或許還有轉機,否則...基地就隻能叫做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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