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看老王走到哪兒都跟個二愣子似的一個不服兩個不忿弔弔噠,但這句話他還真就是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說出來的,關於自己嘴巴非黑即白這點事兒他打一兩個月前就已經徹底從心了——


    說這話倒不是頭鐵,無非是意圖迫使李滄厲蕾絲乃至他可愛的小小姐良心發現表明正確的政治立場而已,最起碼挽一下尊啊,然而老王失望了...


    太筱漪直接喜上眉梢!


    李滄厲蕾絲一副這波穩了,翔就在那裏你吃與不吃它都在那裏你不主動去找它我們就押著你去找它的嚴謹表情。


    “...”


    老王真就一口老血憋在腔子裏,差點當場腦溢血,表情極度扭曲。


    我#¥@%...


    可憐我王某人英明一世,踏馬交的狗比人還多竟不自知?


    仨人看著老王,連外麵正在被轟炸的沉重和擔憂都感覺減弱不少——嗯,他緩和氣氛有一手的。


    “我算是發現了,咱們軌道線上這種情況,搞種植搞養殖壓根不現實,”李滄歎氣,“行屍異獸到還在其次,一遇這種天災,那必然就是白給,一點餘地都不帶給留的,什麽叫timi自給自足啊,感覺小幣崽子變著法的給咱使絆子似的。”


    “那就擴大規模!”老王毫不客氣,“反正這段時間地下庇佑所隨空島成長麵積差不多翻了個倍,再調一波營養基,把多出來的地方全種水稻玉米麥子之類的基本糧食,貼著地皮的地兒就種牧草,島上攏共4個人幾十隻牲口而已,一個種植室不成就倆,倆不成就4個!”


    “也隻能這樣了,不過以咱們4個現在的胃口,那幾十隻牲口怕還真吃不過咱們...”


    “哈哈哈嗝,草,這個笑話真冷。”


    “我沒有在講笑話。”


    “...”


    老王傻呆呆的看向在場唯一的老實人、大廚、種植者和飼養者,他的小小姐——


    “嗯,是真的。”


    太筱漪很誠實的給出了一個讓老王目瞪口呆的答案。


    “我靠,是誰這麽能吃,是誰!”老王怒了,“4個人啊,隻有4個人,居然比一頭牛十幾二十來隻羊七八頭鹿雞雞鴨鴨什麽加起來還能吃,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麽吃口阝可——”


    砰~


    老王一頭把自己掛上牆麵。


    厲蕾絲若無其事的咻著口哨。


    “...”


    老王秒慫~


    按體質強弱排列,單純來講當然是六維屬性越強需要的能量越多啊!


    不過現在這個鬼情況肯定不是恰當的育苗時機,整個種植室都處於風雨飄搖中,液槽中的營養液噴得到處都是,那些已經長成的瓜果蔬菜都被損壞了不少。


    擱平時有這閑暇時間,網癮少女必然要號召大家來一場愉快的四排吊捶人機,這會兒也不行了,外麵晃得比峽穀裏麵還熱鬧呢...


    什麽都做不了,時間就顯得相當之漫長,幾人身心俱疲精神都有些恍惚。


    14個小時過後,老王發現自己已經基本適應了這些震動、巨響——手腳身體已經麻了嘛,耳朵也快聾了嘛!


    老王張了張嘴,卻沒有聽到自己發出任何聲音,於是從李滄那召喚過來一道祈願綠光。


    “曰,滄老師,幾點了?”


    “唔,”李滄迷迷蒙蒙的看表,“已經第二天上午了嗎?現在9點50...”


    “快了快了,再忍忍!”


    他們運氣真的不錯、空島也是真的大真的抗造耐操,擱剛出道那會兒進來這鬼地方,估計要不了1分鍾下來兩島就得雞飛蛋打。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爆響,整個地下庇佑所的燈光全部熄滅、嗡嗡作響的空氣淨化係統也停止了運轉。


    “咦,總閘被撞壞了嗎,”老王摸出一隻手電,“你們等著,我瞧瞧去。”


    沒人當迴事,好一會兒,李滄謔的站起來。


    “不對勁!我們有備用電源的!”


    “咦?是哦...”


    哪怕有祈願在太筱漪也扛不住,這麽長時間下來早就神誌模糊站都站不穩,李滄隻得囑咐厲蕾絲看好她,自己則拎著大魔杖衝向配電機房。


    “老王?老王!”


    配電機房中除了換風機、發電機之類的大部頭之外,隻停放著幾輛前房主的車和摩托,往常是非常幹燥的,但現在卻充斥著潮濕陰腐的味道。


    黑暗中,腳底下濕噠噠的。


    “滴答~滴答~滴答~”


    某個角落,隱約有粘稠液體在不停滴落,同時伴隨著肢體扭動的聲音。


    “老王?”


    “唿...啊...唔唔...唔...”


    李滄眼睛無法在徹底的黑暗中視物,隻能摸索著向那邊找過去。


    “媽的,手電筒被我放哪兒了...”


    “祈願:光——”


    李滄隻感覺一陣烈風撲麵,下意識的矮下身體以大魔杖迎過去,但似乎身體四麵八方都傳來危機感,緊接著,雙手雙腳腰肢脖頸同時被襲,無數條粘膩的觸手將他束縛住,試圖將他薅到天花板上吊起來。


    但那可是滄老師啊...


    李滄哪兒是這麽好惹的?


    在作死這件事上李滄認第一老王都不敢認第二,老王隻是道理上的作死,而李滄跳就跳在他總是試圖在物理上作死...


    眼瞅著自個兒被薅離地麵,那可就真的無處借力任人魚肉,李滄感覺自己被捆住的手碰到腰間一顆圓咕隆咚的玩意。


    連一秒鍾的猶豫都沒,李滄牢牢攥緊了那東西,然後玩命發力——


    “嘶啦~”


    那不知到底是個什麽材質的觸手竟然在角力中被硬生生的撕裂部分,李滄手中的轟雷樹果實結結實實的砸在天花板上。


    突如其來的爆炸與火光登時吞沒整個房間,映照出滿屋氣根般叢生觸須的光影,以及角落裏隱約一個近人形生物和老王的身影。


    這觸手和根係顯然擁有異化血脈,轟雷樹果實爆炸產生了奇效,直接將周圍10半徑的觸須全部石化,嘶啦啦的冒著青煙,被腐蝕成灰黑的黏液,隨後又頃刻間凝固成堅硬的命運硬幣基質結塊。


    那個滿身觸須高大近人形生物發出“吱吱”的劇烈慘嚎,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老鼠的聲音。


    轟雷樹果實是被李滄握在手中直接砸爆的,即使這玩意不以單一的爆炸威力見長,李滄的半條胳膊仍然直接消失,他整個人竄飛出去十幾米遠才重重砸在地上,嘴裏、胸口以及斷臂中的鮮血不要錢似的噴湧。


    “李滄!”


    爆炸顯然對根係造成巨大傷害,老王終於趁機脫困,綠油油的邪能之火爆燃,一尊高大的石巨人出現...


    呃...


    趴著出現了...


    當然這並不是某個暗搓搓的家夥在趁機diss王某,而是因為機房中布滿各種電路、機器以及換風管道,原本四五米足足的挑高硬是給壓縮到隻剩三米,或許還不到三米...


    石巨人身高可是足足4米開外啊,這怎麽可能站得起來?


    綠油油的邪能之火瞬間吞噬一切,房間內所有的觸須摧枯拉朽的被付之一炬。


    “媽的給老子死!!”


    李滄在地上抬了抬僅存的一隻手,一道堪稱恢弘的綠光籠罩一切,各種機械管道零件、以及他自己的傷勢,一切的一切眨眼之間便恢複正常。


    李滄沒事兒人似的重新站起來:“變迴來吧,什麽情況?”


    老王臉色賊難看。


    “黑藤,他媽的哪裏來的黑藤,老子剛走進來就被那玩意捆住了,小幣崽子被直接屏蔽,連和電耗子交流都做不到。”


    房間的地麵牆壁天花板隨處可見根須生長綻裂的縫隙,已經是千瘡百孔,顏色還很寡淡的黑油肆意流淌,其中夾雜著一絲可疑的氨味兒。


    李滄仔細查看著根係留下的痕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麽情況這是,怎麽好像是從空島內部生長出來的...”


    “啥玩意!”老王這一驚非同小可,“咱又不知不覺被寄生了?這個風暴區域裏邊有黑藤,趁虛而入?”


    “不對,黑藤種子生長沒有那麽快的,你看這幾道根須留下的痕跡,根本看不到底。”李滄遲疑道:“剛才爆炸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近似於人形的東西,火光一閃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沒有吧,太突然了,我壓根沒來得及適應亮光,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上哪兒看去,”老王撓頭,“話說你他媽也忒不要命了,直接拉雷?你咋知道那玩意不會把你炸成一團馬賽克?你身上也有異化血脈呢!”


    “我有把握。”


    “?”


    “你特麽好像個憨批,每次都要我解釋一遍麽,老子手裏拿著大魔杖呢,隻要那東西身上有傷口我和它、大魔杖和它有接觸,它就是個大血瓶,它死我都不會死!”


    “你麻麥皮!這都哪個師傅教的,合著別的沒教淨學著咋同歸於盡了是吧,”老王口吐芬芳道,“怪不得你丫在醫院的日子混那麽滋潤,是不是每天都有老專家跪著求你不要死昂?”


    李滄懶得搭理這貨,mini祈願界麵出現,再度投射出空島的立體投影。


    投影中,空島成透明的輪廓狀態,內部外部的各種結構一目了然,並用紅色標記出巨量纏繞的、蠕動的、密密麻麻的根係,它在空島基底內底盤踞出成巨大的球狀結構。


    從這個球狀結構的本體中發散延伸出的根係幾乎侵占了空島內部的所有邊邊角角,整個空島好似它的培植皿。


    “嘶...”老王人都傻了,“這,這怎麽可能,小幣崽子叛變了?為啥沒給預警?”


    李滄揉著眉心,這事兒怪他,他自己忘了花那份硬幣——


    況且黑藤本身就是可以屏蔽小幣崽子部分功能的,本島從屬者的祈願對它也近乎沒有效果。


    李滄指指那團根係盤踞的球狀結構,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以為種植黑藤失敗了,但其實已經成功了,咱們以為它已經死在極地氣候和上一輪黑霧島碰撞中,但其實它活下來了,隻是趁機悄悄的轉移到地下,你看這個位置,明顯就是和反重力小島最接近的那個角。”


    “壞消息不用你說,”老王無語道,“關鍵是現在他媽咋整,你肯定處理不了,厲蕾絲祈願至少需要這玩意處於可控狀態,它紮根這麽深滿島都是,咱拿它沒轍啊!”


    “道理我都懂,但鴿子鴿子這麽大?”李滄捏著下巴,“你就不好奇它到底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我好奇個錘...欸對啊...”老王仔仔細細的看著投影圖,“我剛才還在想,它肯定是把你在磨坊甬道養蠱的行屍都米西了,現在一看好像不是那麽迴事兒,這些根係沒有一條是和甬道重合的,它好像特意避開了...”


    磨坊是異化血脈的墳墓,但凡跟異化血脈沾一點邊兒的玩意都沒那麽憨批會去自投羅網,黑藤要是真敢往磨坊甬道裏紮根,現在也壓根輪不到李滄頭疼!


    那麽問題來了,憑啥人家長了好幾個月都沒這一坨黑藤滿打滿算一個來月這麽龐大!


    這不是一頓幾噸化肥的問題,問題是,空島上哪兒來給它提供營養的東西?


    李滄覺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處理這玩意其實不難,但我必須要知道鴿子為什麽這麽大!小幣崽子給我統計空島所有資源的數量!”


    空島任何資源、甭管先來後到、有形無質,本身在祈願界麵上都是有明確軌跡的,雖然是模糊處理,但偶爾讓小幣崽子精細一下,攏共也花不了幾個硬幣。


    很快,漫長的條目羅列出來,三米半高的界麵密密麻麻,顯示的可翻頁數字是2781,怕不是有幾十萬上百萬條之多。


    “標記近一個月內數量非正常減少的項目!”


    唰,僅剩三條。


    第一條是反重力小島埋藏著的2.0胎盤碎片,計16.5g;


    第二條是地下庇佑所6號倉庫內種植培養液的某種氨基原材料,計9.8kg;


    第三條是電耗子在李滄島上私立私廁的排泄物,計2456.9kg。


    “......”


    大無語事件!


    “所以他媽這玩意是吃屎長大的??”


    老王心態崩了。


    粉毛電耗子是可以吃行屍異獸的,但它似乎對土壤岩石以及島上的各種廢舊金屬材料更感興趣,平時進食的主要內容也是這些東西,所以電耗子的排泄物其實是各種五顏六色的、一粒粒的金屬物質。


    這東西單純以獻祭價值來說和真正的糞便別無二致,也就沒人有興趣過多研究。


    再然後,電耗子被邱小姐傳染惡疾,有了貓科動物般的行為習慣...


    它特麽還不擱自己的島上如廁,經常半夜背著人狗狗祟祟的在李滄島上挖來挖去,蹲完坑就跑,非常不可理喻。


    現在,通過投影圖可以看到密密麻麻被標記出的“坑位”足足上百個,每一個都用“-xxkg”的字樣明確指出了被盜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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