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確實是厲蕾絲本人沒跑兒。


    李滄使勁搓了搓手,


    “乖囡,爸爸抱!”


    周圍人絕倒一片。


    厲蕾絲眼睛裏已經有了蜇人的殺氣,這娘們脾氣賊大。


    旁邊的生怕倆人打起來似的,


    “哎呀,這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難得還是個有情有義的,這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大老遠趕過來的,嘖嘖...”


    “可不嘛,要我是個姑娘,當場就得嫁了。”


    “渾身是血,這得殺了多少行屍啊。”


    厲蕾絲哼了一聲,


    “再看眼珠子給你剜了,跟我過來!”


    穿過一片雜亂的堆放著各種武器物資的區域,厲蕾絲推開一座電梯的門,露出空空蕩蕩的電梯井。


    她指著旁邊的一溜兒小梯子,


    “下去。”


    現在很多電梯井都已經沒有這種結構,可見這大廈也就是表麵光鮮,背地裏已經垂垂老矣。


    黑洞洞的電梯井裏連拖拽電梯的鋼纜也沒有,從下往上吹著臭烘烘的熱風。


    又向下爬了一層。


    出了電梯井就是羅馬柱林立的寬敞大廳,幾乎沒有任何一堵多餘的牆壁,三麵都是落地大玻璃窗。


    “我靠,室內遊泳館??”


    長款都以百米計算的泳池裏沒有水,搭著帳篷,大白天也燃著幾堆篝火,有的上麵還烤著白裏透紅的肉。


    厲蕾絲大踏步穿過泳池,來到落地窗前。


    她鑽進帳篷拖出一坨毛茸茸的玩意,


    “吃點東西?”


    李滄眼皮一跳。


    沒看錯的話,這是一隻熊的右前腿,連著半扇覆蓋著白色油脂的胸大肌。


    “那是得來點。”


    厲蕾絲穿著一身工裝服,從腰上抹下一把小巧的匕首,唰唰唰幾刀切下一溜胸肌肉,利索的點了火放在架子上,


    “饞鬼,沒你想的好吃,我們這裏沒鹽的。”


    李滄從兜裏摸出個瓶子甩給她,


    “喏,鹽、辣椒麵、孜然、五香粉。”


    “...”


    李滄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抱起胳膊看著厲蕾絲忙活。


    “集美,60斤肉得有吧?”


    “55斤,”厲蕾絲抬起腳嘡嘡嘡把小孩胳膊粗的木柴踩斷,隨手一指,“喏,你的墳就在那棵發財樹底下,不過去燒點紙祭奠一下?”


    好一個我奠我自己,李滄滿頭黑線。


    果然,厲蕾絲沒騙他。


    一株一人多高的盆栽發財樹下,混凝土碎塊壘成墳包的形狀,甚至都有墓碑。


    “你過分了大雷子,還把老子一寸照片貼墓碑上了?”


    厲蕾絲頭都不抬,


    “高中畢業照上剪下來的。”


    “好活兒,”李滄說,“上次見你的時候,得有200斤吧?”


    “是193!!”


    “四舍五入小一噸了,嘖,資本主義摧殘人呐,現在呢?”


    “自己算!”


    “193減55,那就是138唄,離你的豪言壯語好像還差了那麽點意思。”


    “.....”


    說起厲蕾絲的體重那可就是一個漫長的故事線了,這事兒吧,首先得怪她那不靠譜的爹媽。


    二老都是那種極有家學淵源的世家子,鬥大的字不識一筐——


    這個學不是學問的學,是武學的學。


    兩家雖然在一個莊子裏頭住著,但平時不說是井水不犯河水吧,隻能說是不同戴天。


    倆人一個擅使短刀梅花匕,一個練拳法,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路摸爬滾打到長大,拍拍屁股起身就生一大胖閨女,於是一個扛著行李卷一個扛著厲蕾絲屁滾尿流的私奔出來闖蕩江湖。


    可惜江湖路遠,倆人基本是一路討飯過來的。


    前16年都生活在深山老莊子裏頭,對外麵的世界懂是懂點,但也隻是懂點,基本就跟餓死和餓個半死之間反複橫跳。


    厲老爹也是個狠人,胸口碎大石這種事都在公園裏幹過,嚇得一幫老頭老太太差點報警,後來一拍腦袋,掌握了給人當保安的財富密碼。


    頭月工資到手,拳重200公斤能吃能喝的厲老爹覺得自己必須得表現一把,才對得起六千多塊的巨額善款和這個月吃的白飯。


    於是一巴掌扇碎了借著簽財產分割協議之機來炫耀小三兒的金主前夫的下頜骨...


    金主忍笑賠付6萬塊,感動的差點當場改嫁。


    改嫁不成的金主仍覺得意猶未...


    呸,覺得很是過意不去,又撒出16萬給厲老媽,倆人原地義結金蘭,扭頭就整出個鹽川最火爆的高端健身會所。


    厲老爹厲老媽這就算是暴富了,於是他們覺得愧對的、18個月零20多天大的、從出生就沒享過一天福過過一天好日子的、自小“孱弱多病毫無武學根骨身板兒薄的像紙一樣”的厲蕾絲走進了二老從未離開過的視線。


    人參鹿茸腦白金,鱉精藥酒小罐茶,反正就是倆字,安排!


    鄰家有女初長成,力拔山兮氣蓋世。


    李滄和老王眼睜睜的注視下,小厲蕾絲年齡長了7歲,體重也跟著增加了70公斤。


    接下來3年,她就跟吹了氣兒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30歲不到的老兩口人都嚇傻了啊...


    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口口聲聲還是太年輕都是沒文化惹的禍,鍋甩得漫天飛舞。


    厲蕾絲哭唧尿嚎坐上了出國的飛機,發誓不減到120斤以內絕不迴來多占用祖國哪怕一立方厘米的空間。


    各種亂了套的激素補品生猛藥物催出來的肉哪兒那麽容易消化的...


    3年又3年,全套調養私人醫師護理總算是在不需要手術的情況下把厲蕾絲的體重控製到了200以內,大概就是視頻時靠十級美顏朦朦朧朧還能讓老王和李滄找迴童年時期那個明眸皓齒小丫頭的影子這種程度。


    直到李滄入院,厲蕾絲頂著一對20來斤的熊跑到病房,這一通惡龍咆哮。


    擅長電刀手藝的規培生,外加仨壯碩男護工、兩個小護士、一個護士長愣是拽不住她,被她轉得跟唱二人轉用的手絹似的。


    想起厲蕾絲的輝煌巔峰,李滄這笑可就有點憋不住了。


    眼前這位“小巧玲瓏”的主兒,居然是曾經能把老王掄起來當甩棍使的厲蕾絲你敢信?


    “集美,兜裏那點硬幣是不是早折騰光了,就等著哥們來救場呢~”


    一股子瘮人的寒意從厲蕾絲身上彌漫開,


    “信不信老娘一熊甩死你?”


    李滄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


    “握草!你自己瘦下來的?怎麽辦到的?咋兒可能呢?你實話跟我說咱爸媽呢?不會已經被你祭天了吧?”


    厲蕾絲抬起頭,漆黑如墨的劍眉挑了挑,


    “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別廢話快說!隔壁老王都timi快饞哭了!”


    什麽叫挑戰陽間極限,什麽叫用生命吃瓜?


    哪像以前的有些年輕人,見天死乞白賴到處種豆求瓜卻連一天24小時高強度上網衝浪都做不到,他們就不配管自己叫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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