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看人真的走了,才徹底放心,走了迴去。


    黃裳聳肩:“這下你們懂了吧。而且她們隻看管吟宣,不看管我……”


    “這是為什麽?”鄧長休上下打量他。


    “因為南詔尊女,他不值得被看著。”鳳吟宣挑眉。


    阿沁低聲念叨了一句:“大晉何時能這樣就好了。”


    ——


    “你真聽她們這麽說了?”咩施恪聽完,心下翻起來了驚濤駭浪。


    “千真萬確,奴婢親耳所聞。”侍女迴稟。


    “好,那你下去吧。”


    屏退了侍女,咩施恪一個人在房內踱步。


    她此來大晉,本就是為兩國安好,為南詔求利。


    南詔國內山水險惡,百姓靠天吃飯,若是能與大晉進一步通商,百姓們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況且大晉地域廣闊,物產豐富,柳承民不會少給南詔什麽。


    她留在這裏快半個月,就是為了看大晉是否真的會內亂。


    若是真的亂了,她也好從中謀利。


    可如今看來,倒是她的不是了。


    大晉待她們一行人,可謂有禮,鳳姑娘二人對她和整個南詔都有恩情。


    她還拘著人家不放,不是恩將仇報嗎?


    大晉都來人接她們迴去,她再不放人,可就是她無禮了。


    不管大晉皇帝有沒有中蠱,這人她必須放她們迴去。


    畢竟她就算是拘著鳳姑娘的人,也拘不著她的心。


    勸她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鳳姑娘這樣的人,要慢慢打動才是。


    退一步講,就算大晉皇帝真的中蠱,到現在還一點亂子沒出,反倒條條有序。


    這說明大晉朝廷中更有能人,能夠穩住局麵。


    這樣的話,大晉皇帝就算沒想過來,他們也會想出別的法子來應對半個月後的會晤。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將那蠱毒的解藥送給她們。


    心下有了主意,咩施恪又換來了身邊重臣和皮析宗商量。


    幾人都讚成咩施恪的主意。


    商量已定,咩施恪就派人請了鳳吟宣五人過來。


    五人對咩施恪的召見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見她身邊站滿了大臣和侍女,便知事情不簡單。


    “鳳姑娘,您對我和南詔有恩,我們本該留您,好好謝您才是。


    “這幾日拘著您,也是為了償還恩情,冒犯之處,實在是無意,請您見諒。”皮析宗笑吟吟地。


    吟宣吃了一驚,更加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麽,強打精神道:“大人言重了,是吟宣身為大晉子民,為兩國安好的份內之事罷了。”


    “既然大晉皇帝派人來接姑娘和黃公子,本王也不能多留。”咩施恪發了話,“本王已派人去替姑娘收拾行李,姑娘隨時都可以跟著她們離開。”


    咩施恪全然不提那天跟吟宣說的事情,吟宣隻當她忘懷了。


    聽她說放人,吟宣神色歡喜,抱拳道:“多謝女王高義。”


    “不過,我們不久就會再見麵,屆時本王會好好報答姑娘的恩情。”咩施恪微微一笑。


    吟宣心中叫苦,祈禱她不要報恩才好。


    “我也很期待再與女王您相見。”


    “本王聽聞大晉的義士為救天子,身中蠱毒,於心不安,徹夜難眠。


    “無論如何,這蠱毒畢竟源自我南詔,是我做女王的禦下不嚴。


    “為聊表歉意,本王將這蠱毒的解法,贈予紅藥姑娘,還望您收下。”咩施恪看了一眼皮析宗,皮析宗立刻將一封信捧給紅藥。


    紅藥雙手接過信,行禮道:“紅藥替大晉皇帝,謝過女王恩情。


    “女王的大義,我們大晉不會忘記,紅藥一定如實稟報給皇上,以求兩國安好。”


    “姑娘不必多禮,這事本是南詔的錯。”


    ——


    辭別南詔君臣,一行五人,策馬奔向長安的方向。


    尤其是吟宣,一路上暢快無比,忍不住放聲高歌。


    “吟宣,怎麽如此高興?”鄧長休放慢了馬,迴頭看向吟宣。


    “姐姐有所不知,這幾日因為養傷,不能多跑動,實在是難受。今日策馬奔騰,才感覺自己活著。”吟宣笑道。


    風吹在吟宣臉上,秋風已經帶了寒意,吟宣卻不覺得冷。


    “吟宣也受傷了?”阿沁和鄧長休共騎一匹馬,頭暈暈的。


    “沒事不嚴重啦——”吟宣擺擺手,“早就好了,等等,阿沁姐姐為什麽說‘也’?”


    阿沁猶豫了下,還是實話實說:“看來吟宣是不知道了,虞大人也受傷了。”


    “什麽?”吟宣勒住馬,“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黃裳跟在吟宣後麵,差點撞上吟宣的馬,忙忙勒住:“哎呀——”


    “就是我跟你說的那樣。”鄧長休有些吃驚,“我以為你知道了。”


    “我以為鄧姐姐是跟前麵一樣編故事。”吟宣無辜道,“瀅瀅傷的可嚴重?可有醫治?”


    “大人的傷是不嚴重,隻是傷太多了,累積起來,就嚴重了。”阿沁搖搖頭,“你也知道大人性子,她經常因為公務,忘了自己的身子。”


    吟宣急的不行,手中的馬鞭狠狠抽下去:“不行,我得趕緊迴去看瀅瀅,駕——”


    鄧長休看著吟宣的背影,張了下嘴:“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她的?”


    “沒事,你不告訴她,她也要一直問的。”阿沁放棄掙紮,幹脆靠在鄧長休懷裏,“走吧,我們趕上她。”


    紅藥騎著馬,察覺了阿沁的萎靡:“主事大人可還好?”


    阿沁破罐子罐摔地倚在鄧長休懷裏:“沒事,我抱緊了——”


    “那我們走,駕——”


    黃裳騎的馬不如他們的快,急的他在後麵撓頭抓耳。


    這馬反而犯了性子,黃裳越催,它還越不跑,到後來幹脆走起來了。


    好在紅藥及時發現,黃裳沒有跟上來,幾個人停下來等他。


    幾人一路上奔波自不用多言,迴到長安,又用了四日。


    這四日,長安城可又發生了不少事情。


    冠軍侯招募叛軍進星馳營,並直接駐紮在岐州,給當地將士發了糧草和種子,讓他們自給自足,屯兵休養。


    副將白雲峰也留下駐紮。


    冠軍侯帶著星馳營精英迴到了長安。


    此外,還帶迴來一個人證。


    這人也是宸王的亂黨,原來是宸王府的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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