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還想騙本大爺——”劉既庭不屑地轉過身,在轉身的瞬間僵住。


    劉既庭嚇得“咚”地跪在地上磕頭:“爹爹爹,我錯了爹……都是她,都是她先招惹的我……”


    落清饒到劉既庭前麵,俯身看著劉既庭:“劉公子,飯可以亂吃,但爹可不能亂認啊。”


    劉既庭一愣,這才看清他麵前的“爹”,原來不是他爹。


    舒行川笑吟吟地:“劉公子的大禮,我可當不起呐。”


    這樣的場合,刑部尚書是不屑於來的。


    舒家沒有年輕公子,而宋觀文又有意讓今日的事情人盡皆知,舒家就來了舒行川。


    劉既庭意識到自己出臭,剛想發作。


    這個時候,劉府派來跟著劉既庭的小廝也來了:“少爺少爺……”


    劉既庭被他們哄著拉走了。


    見劉既庭被拉走了,看熱鬧的公子們也就忙著聊自己的去了。


    落清鬆了口氣,對著舒行川行抱拳禮:“伯父,麻煩您了。”


    舒行川擺手:“小事小事。我還得謝謝你對明兒多有幫助。不過話說,這劉既庭今日是哪根筋搭錯了?”


    章斯年從舒行川身後探出來:“劉既庭還需要哪根筋搭錯?他本來就跟瘋狗一樣。”


    落清笑著:“我及笄禮他出言不遜,他受了責罰,因此記下我這個仇了。”


    舒行川活動下手腕:“這可是個狗皮膏藥,煩人的很,二姑娘打算怎麽辦?”


    “惡人自有惡人磨。”落清神秘一笑。


    “小清!”


    一個跳脫的身影出現在落清麵前。


    陶槿對舒行川彎腰一禮:“伯父好。”


    舒行川笑著點頭:“近日怎麽不來找明兒玩?”


    陶槿不好意思地撓頭:“這不被我爹關起來讀書了嘛,今日才出來放風。我聽說璟明最近可忙了呢。”


    “是啊,她這幾日天不亮就出去了,迴來的時候天黑了很久。”舒行川想起自己女兒來,臉上帶著笑。


    “璟明缺賬房先生不?我不要月銀的!”


    舒行川哈哈笑起來:“這你得問明兒,我可做不了主。你們年輕人難得一見,好好聊,我就不在這煞風景了。”


    舒行川迴到了自己的座席。


    落清十分驚喜:“桃子呀,這麽久沒見都要認不出你來,今天怎麽舍得出來了?”


    陶槿癟嘴:“哪裏是我舍不得出來,明明是我爹不準我出來,你知道我想你們想的多辛苦不?


    “若說變化大,你才是讓我認不出來的,真是那什麽……那個叫什麽刮什什麽待目?”


    這話說的章斯年都疑惑了一瞬間。


    落清哈哈一笑:“是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陶槿一拍手:“對對對,是士別三日,即更……”


    陶槿說到後麵,又忘記了:“不說了不說,不說這個了,就是驚訝你這變化太大了。”


    章斯年感覺找到了知己,居然還有比他更讀不懂書的人:“人生難逢一知己呐,這位小兄弟真有覺悟,真是相逢……恨……”


    “相逢恨晚。”落清無奈笑了,“對了,忘記介紹了,這位,是我青梅竹馬的好友,吏部侍郎的兒子,叫陶槿。”


    “陶兄,久仰,久仰啊。”章斯年對陶槿行了個揖禮。


    “這位,是我同僚,也是我弟弟……準確的說,是我……丈夫,夫君的弟弟。名斯年,如今在右春坊做司議郎。”


    落清頓了下,顯然是對“丈夫”和“夫君”這兩個詞不太熟悉。


    陶槿也還禮:“早聽說章二公子是個妙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呐!小清,這次,我可說對了吧?”


    落清笑著點頭:“坐下說坐下說。今日怎麽來了海棠宴?”


    陶槿歎口氣:“是我爹叫我出來認認人,說什麽,叫我看看別家的二郎如今都啥樣。”


    落清揚眉:“可看見了劉既庭這樣的紈絝?迴去跟你爹說說,不得誇讚你啊。”


    “別說劉既庭了,我看他真是煩的很,從你及笄禮上就煩他。剛來就看見他了,真是不長記性,還跑出來嚇人。”陶槿眉頭擰緊。


    落清拍拍他肩膀:“還忘了謝謝你及笄禮上為我仗義執言。”


    “我們多少年的交情了,謝什麽。”陶槿眉頭舒展開來,湊近了落清,小聲道,“你過得怎麽樣哇,那個,章家大公子對你好不好啊?”


    章斯年聳肩,滿臉無辜:“你別瞟我啊陶兄,我又不是我哥哥,我哥做的事得問他哇。”


    “我哪能過得不好呀。諸事順遂青雲直上,好得很呐。”落清笑眯眯的,就是半個字也不提章明遠。


    “你別騙我啊,他要是待你好,怎麽能丟下你跑了呢?你不知道,我雖然人沒出過家門口,但是聽了多少風言風語。家裏的侍女小廝,說章大公子待你不好……”陶槿說到一半又住了嘴,怕自己說這話於禮不合。


    落清湊近了陶槿,小聲道:“其實他走,是我出的主意。”


    陶槿驚的眼都瞪大了。


    落清比了個小聲道手勢:“可別說出去。”


    章斯年望天,當初這事落清可是瞞的嚴實,連他也沒說,他可是真情實意地哭了。


    陶槿點如搗蒜,捂住了自己的嘴。


    落清被他逗的又笑了:“說實話,我與他算不上恩愛,但差不多相敬如賓。”


    陶槿低垂了眉眼。


    落清戳他:“哎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有個算是相敬如賓的,我就滿意了。


    “再說,我現在好歹是個六品官,將來大好的天地,要什麽夫妻恩愛,情深義重啊?”


    聽落清這麽說,陶槿才有重展笑顏。


    章斯年呲著大牙道:“嫂嫂,那以後,你還算我姐姐不?你要是不算我姐姐,誰教我讀書啊?”


    “算!那當然算呀。”


    陶槿:“你們這又嫂嫂又姐姐的,真是把我搞暈了。”


    章斯年指了指左邊,陶槿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怎麽了?”


    “你有所不知,在外麵,嫂嫂是我嫂嫂。”


    陶槿茫然點頭。


    章斯年又指著自己:“私下裏,嫂嫂是我姐姐。”


    陶槿有點明白了:“你這個姐姐,倒是認得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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