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其中曲折,落清心裏定下主意,等姨娘再來,再探探姨娘口風。若是果真如自己所想,那就借口說自己才疏學淺,對不出來,符興昭肯定會找媒人說八字不合,這門婚事就作罷了。這樣既如溫姐姐的願,也不至於讓兩家鬧得太難看。


    打定心中主意,落清反倒沉下心來,白日裏學禮儀規矩打理家務進步也飛速。


    日子一日日地過著,時間久了,落清便感到無趣起來。


    一算日子,才意識到,離上次姨娘來,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她見的人隻有教習嬤嬤和送飯的丫鬟,從她們嘴裏肯定是不能問出什麽的。


    這一個月,別說是不見姨娘,就是妹妹,這一個月她也沒有見過。


    這事讓她不由得奇怪起來,定然是中間出了什麽差錯,不然姨娘不能一個月都不來見她。姨娘對哥哥和妹妹的事情最是上心。


    日複一日枯燥的生活讓落清焦躁起來,心裏頭總感覺像有跟針紮著一樣,這天晚上送走了嬤嬤用過飯,忽然想起來那日姨娘送過來的盒子她還沒有打開過。


    那日收了姨娘的盒子,落清隻顧考慮詩句的事情,哪裏有心思去開什麽盒子,隨手收起來了,時間長了拋在腦後,也就忘記了打開。


    今日落清忽然想了起來,忙去櫃子裏翻出來了那個盒子。


    盒子裏沒有別的東西,而是一遝信,信封上的字,分明是她的,而收信的人,不是旁人,是桓殊戚。


    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


    落清佇在那裏好久沒有動。


    她好像,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寄出去的信, 不是桓殊戚忙沒有迴,也不是因為山高路遠沒有寄到,而是根本沒有寄出去。


    而攔截下這些信的人,不是姨娘,有這個權力的,隻有符興昭。


    姨娘拿了這些信給她,必然是經過了符興昭的授意。


    這是在提醒她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符興昭的掌控之中,叫她不要生了別的心思。


    原來從前她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隻是因為符興昭厭惡她,不想管,不是因為她真的瞞過了誰。


    或許從前她偷偷寫文章的事情,符興昭也是知道的。


    隻有他不想管的,沒有他管不了的。


    落清不知道自己那樣站了多久,腦中盡是空白。


    迴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手跟臉都已經冰涼。


    明明剛剛入秋,天氣還沒有太冷,可她突然覺得像是在冰天雪地裏。


    第二日,教習的嬤嬤發現,落清今日異常乖順,儼然已經有了名門正妻的風度,不由得喜上眉梢,以為落清猛然醒悟,向虞笙多誇讚了她幾句。


    虞笙聽後,心裏不僅沒有一點欣慰,反倒憂心起來。


    教習的嬤嬤走後,虞笙獨坐房中,惆悵不已。


    落清是她的女兒,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什麽樣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


    落清看起來溫婉,內裏跳脫,不喜歡的事情,就算被逼著做了,本身能做好,也絕要惹出幾分是非來。


    符興昭將女兒關了起來,落清長久不得自由,心裏本身就不痛快,能被逼著學東西,肯定是符興昭用什麽威脅了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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