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如坐迴原來的位置,但是不敢睡,隻能閉著眼睛聽著羅布的一舉一動。


    羅布唿吸均勻,一點響動都沒有,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輕輕起身,朝他走近,可才走近他,又聽到了羅布的聲音。


    “既然不想睡,那就聊聊天。”


    羅布伸手就要去拉阮冰如手臂,幸好阮冰如靈敏,轉了開去。


    羅布冷笑一聲:“你身手不錯,是你爹教的吧!”


    阮冰如不迴答,坐了迴去。


    “羨慕你有個好爹。”羅布朝她瞅了一眼。


    阮冰如望著他的方向,黑夜中瞧不見他的眼神,可他的一舉一動一笑,總讓人感覺透著絲絲壞意。


    羅布見阮冰如沒有說話,便又開口了:“你一個女子為何要上戰場,你爹死了,哥哥腿瘸了,家裏人逼你?”


    阮冰如終於說話了,狠狠地道:“都是拜你所賜。”


    羅布沒有動怒,反倒笑了一聲:“你很恨我吧!”


    “放心,我改主意了,我不殺你,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阮冰如沒有搭他的話,他便自顧自的說起來。


    “她也有一身本事,一副跟你一樣不怕死不服輸的倔脾氣。”


    阮冰如轉頭望了他一眼,難得從他語氣中感受到柔情。


    所以那人是個女子,難怪他知道她是女子後,對她態度有所轉變,是因為那位故人,應當是他珍愛之人,這樣的人也會有珍愛之人嗎?


    “是我沒留住她,也不知她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阮冰如心道:像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留得住人。


    羅布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而後再沒說話。


    阮冰如一夜睡得很驚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沒睡著。


    聽到羅布的響動,夢中驚醒,趕緊站起來。


    羅布朝她丟了隻兔腿,是昨日沒吃完的,他一直放在火堆邊,如今還是溫的。


    “趕緊吃了上路。”


    阮冰如斜了他一眼,拿著兔腿咬了起來。


    羅布知道阮冰如會拒絕,又說道:“你如今受了傷,不是我對手,況且,你失血過多,最好找大夫症狀,否則你在這裏一樣會死,茫茫草原,荒無人煙,你走不出去,所以想要活,隻有跟我走。”


    隨後又道:“你別想著蕭珩玨能來救你,且不說他會不會來救你,這草原他不熟,我輕而易舉就能躲開他。”


    “昨日我威脅他,他毫不在意,直接拿箭指著你,我看他沒多在意你,你也別指望他,你沒有別的選擇。”


    阮冰如吃完兔腿,用衣袖擦掉嘴上的油,冷哼一聲:“你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讓我乖乖跟你走,你放心,我不跑,我要殺你,自然得跟你走。”


    “好,是個明白人,上馬!”


    阮冰如走到馬邊,撫著馬腹上暗紅色的毛:“是匹好馬,可惜跟了你。”


    “少廢話,上馬!”


    阮冰如退開一步:“你先上,我坐你後麵。”


    “怎麽,怕我占便宜?你早晚是我的人,難道還能從我手上逃走?”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羅布翻身上馬,身子往前挪了挪,還是給阮冰如留出位置。


    阮冰如一跨,坐到了他身後。


    日頭出來,阮冰如終於辨清方向,她們從南麵而來,往北可去大疆,可他們並不是往北而行,而是往東。


    可能羅布是在饒路,不想被人追到。


    阮冰如心想著,蕭珩玨也不一定會追來,畢竟剛剛攻下城池,城中還有很多事要他處理,就算追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羅布有一點沒有說錯,這草原沒人能比他更熟悉,所以一切得靠她自己。


    一直往東是婆羅國,婆羅國與晉國交好,羅布不會去,應當會選中在前方改變方向。


    果然臨到婆羅國的地界,羅布改變了方向,他往南行了。


    他竟然不往北去?阮冰如心中疑惑。


    羅布好像知道阮冰如心中所想,便說道:“放心,沒人能追到我們。”


    阮冰如知道他這是在繞路,可他這樣即便可以甩掉追兵,但與自家軍隊匯合的時間也耽擱了,他不怕延誤軍機,蕭珩玨將他們趕迴大疆老巢?


    行了一日,到了夜晚,找了個有樹的地方休息。


    阮冰如的傷口沒有再出血,身體力道恢複了些許。


    羅布又抓了兩隻兔子來。


    烤好後給了阮冰如一隻兔腿。


    阮冰如拿著兔腿背過身去吃。


    可吃完兔腿,覺得有些昏沉。


    “你...”阮冰如指著羅布:“你下藥...”


    羅布歪嘴一笑,像瞧著獵物一般看著她:“你性子烈,我怕傷著你,所以給你下點藥,放心不會弄疼你。”


    說著就朝阮冰如走來,阮冰如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隻覺得腦袋昏沉。


    而後站立不住,身子一軟,往下跌倒。


    羅布伸手接住她:“放心,我不會弄疼你,以前嫁過人嗎,還是第一次?”


    想起手下那些暗探連她是女子都未調查清楚:“真是群飯桶,連你的背景都未調查清楚,不過不重要了,你馬上就會成為我的人,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跑掉了,靈芷。”


    眼見著羅布的頭慢慢朝她靠近,阮冰如伸手從他腰間拔出佩刀朝他劃了過去。


    羅布退開,驚訝道:“你沒事?”


    阮冰如從懷中拿出兔腿朝他一丟:“誰要吃你的東西!”


    羅布沒有生氣,反倒笑了:“嗬,是我小瞧你了!”


    手上有了兵器,阮冰如心中多了幾分底氣,隻是她傷未好,身上氣力雖然恢複了些,可畢竟失血過多,終究不能跟平時比。


    她知道現在鬥不過羅布,逃也逃不走,但她有兵器,他也奈何不了她。


    阮冰如刀指著他:“滾開。”


    走遠了些,從地上撿起石子,自己的吃食還是自己搞定。


    拿著石子朝遠處一打,一隻小鳥落了下來。


    遠處的羅布一臉閑散的靠坐在樹上拍手稱好:“暗器使得真妙。”


    阮冰如不理他,自己生了火,處理了鳥毛,放在火上烤。


    一夜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著。


    阮冰如沒有睡,而是趁羅布睡了朝他的馬走近。


    沒想到羅布又醒了:“想逃?這馬你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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