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裏一片肅穆,不像是剛剛取得勝利的勝利之師,更不像一個三萬餘人的軍營。


    有人默默處理的傷口,大多數人都張望著白色的大帳。


    大帳裏,


    “失血過多?”陸錦舟的沉著臉:“莊大夫,需要什麽藥,我去找?”


    莊成儒這次專門前途跋涉,隨西幕軍前來,就是擔心楚清芸這女版拚命三郎有什麽意外,結果意外還是發生了。


    他臉色像是濃墨一樣化不開,沉吟一聲,才為難道:“清芸血虧太盛,尋常的補血藥物已是沒了用,需得以血補血,才能脫離危險。”


    “血?”陸錦舟眼睛一亮:“牲畜的血液?”


    “豬牛羊,自然都是可以的,隻是人血最接近,效果也最好。”


    陸錦舟二話不說,挽起寬大的袖子:“請吧。”


    莊成儒眉頭皺著,放血非小事,會傷及一個人的根本,更何況,楚清芸需要的血量,不是一點點。


    “怎麽不動手?”


    陸錦舟語速不自覺的加快,挑眉看著莊成儒。


    “陸大人可想好了?你貴為西幕王獨子,少年將軍,若是失血量過大,很有可能毀你根基,損你武功,將來或許會留下禍患。”


    陸錦舟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手腕一動不動:“別廢話,動手。”


    莊成儒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原來在乎一個人是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那或許,他對清芸的,隻是青梅竹馬的習慣?


    莊成儒似乎心裏有一些東西解開了,他立刻點頭,整個人嚴肅起來,拿出高度的黃酒,將隨身的刀具衝了一遍。


    “忍住了,莫要亂動,每一滴血都很寶貴,不要滴到外麵。”


    陸錦舟點頭,他受過無數傷,被刀劈開的次數也數不勝數,根本沒把莊成儒的話放在心上。


    刀刃觸及皮膚,冰涼的觸感,也並沒有讓陸錦舟產生警惕心理。


    莊成儒猛然向下一壓。


    “嘶——”


    陸錦舟嘴角溢出一絲呻吟。


    刀傷本是可以忍住的,可剛剛淋上的黃酒,像是火焰似的在他的刀口處燃燒,傷口處不自主的不斷的抖動,血液衝破了刀刃,冒了出來。


    陸錦舟穩了穩心神,硬生生的止住了要挪開的衝動。


    忍住,忍住。


    他的血液一滴滴的往下墜,滴入莊成儒準備的特殊瓶子裏,那瓶子隻有一個很小的口子,密不透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錦舟感到自己整天右側手臂都開始發麻,變木,他甚至無法指揮自己的手指動彈。


    陸錦舟這才知道,剛剛莊成儒羅裏吧嗦那些話不是危言聳聽。


    可他不後悔,甚至有些慶幸和竊喜,喜於他的血液會帶給她幫助,喜於她還有救。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陸錦舟的手臂沒了知覺,久到他整個右臂變得冰涼。


    “好了。”莊成儒將他的傷口處包紮起來:“不要碰水,不要多動,你現在也需要休息,清芸就交給南正照顧吧。”


    可這話等莊成儒出去,他轉身就忘了。


    “公子,你不能去,你身子也虛的很?”


    陸錦舟蹙眉:“讓開,不讓開我讓你老子把你帶走。”


    “公子,楚姑娘有南正在照顧,再不成,我也可以過去啊。”


    陸錦舟瞪大眼睛:“清芸已經及笄,不是小孩子了,你們不方便照顧。”


    哈?


    沈星張大嘴:“我們是男人,你……你不也是?”


    “我……”陸錦舟手不能動,一腳揣向沈星:“你管老子,滾開。”


    沈星一看自家公子是真的怒了,隻能退到一邊。


    算了,由他去吧啊,大不了多熬點補血的湯藥算了。


    陸錦舟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子裏,莊成儒已經來過,楚清芸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大概是以血補血的法子奏效了。


    隻是她背後的傷口依舊驚人,包紮著的厚厚的紗布讓她根本難以舒服的躺著,隻能側坐著。


    陸錦舟將他身後歪掉的枕頭拿走,自己靠在她的身後,給他當著人形枕頭。


    壓住的還是那隻受傷的胳膊。


    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甜蜜在嘴角蕩開:“我讓人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甜點,你快點起來,我就能帶你去街上吃熱乎的。”


    “你不知道,今天外麵已經恢複了秩序,鋪麵,攤位都開了起來,湖州更是熱鬧,說是要舉行什麽拜神會,祈求明天風調雨順呢。”


    大約是陸錦舟不斷說話唿出的氣弄得楚清芸癢了,楚清芸歪歪脖子,又沉沉的睡去。


    “和小豬一樣,不過,陸府除了我,每天定點睡覺起床外,其他人都隨便的很,到時候,你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笑話你。”


    陸錦舟說完,自己都楞了住,他在說什麽?


    可好像也沒說錯什麽!


    陸錦舟眼睛亮亮的,要給她換簪子,難上加難。


    昨日看到她與東興軍的關係,他已經徹底清醒,東興軍無法真正聽命於西幕王,他們不認西幕王,甚至不承認盛德帝,他們隻認,死去的楚韓誠,隻認楚家人。


    這樣一支忠心於此的軍隊,對楚清芸來說,是福也是禍。


    盛德帝對她的信任,會因為東興軍折損,甚至徹底消失。


    唯一的法子……


    陸錦舟一怔。


    他瘋魔了嗎?


    為了楚清芸,他竟然冒出這這等想法?


    他身體發緊,身上的肌肉隆起。


    楚清芸大約是感到了靠墊變硬了,不舒服,在她的懷裏扭來扭去。


    無意識的幾次三番碰到他的山巒。


    “嘶——”


    楚清芸,你個妖孽,我遲早就被你弄死。


    內心小邪惡和破釜沉舟的想法隨著她的動作像火焰一樣升騰,越來越旺盛。


    “子安?我冷。”


    陸錦舟眼神一暗,可他要熱死了!


    要不是念及她身體虛弱,身上全是傷口,他恨不得把她牢牢的鎖在自己的懷中,可現在他隻能像捧著一個陶瓷泥娃娃似的,小心翼翼嗬護著。


    不時搓動著她的手,為她取暖。


    “好一點嗎?”


    楚清芸點點頭,更靠近了他的懷中:“被子,暖。”


    陸錦舟揉揉的摸著他的頭發:“好,這個被子暖,子安當你的被子。”


    楚清芸終於老實了,不再亂動。


    兩人就這麽抱了一整夜,連莊成儒進來送藥,都沒有分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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