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看向楚清芸指尖按壓的地方,有一個針尖般大小的紅色痂體。


    這紅色小點藏在頭發和脖頸的交界處,與頭皮的毛孔混在一起,就算是專業的仵作來了,也難以察覺。


    而眼前這位剛來的女大人,卻能發現這細微之處。


    南正不由的對楚清芸又多了幾分佩服:“大人,這是什麽武器,傷口也太隱蔽了些。”


    楚清芸帶上手套,自顧自從南正的工具裏麵挑出了一個細小的木鑷子。


    她輕輕將紅色結痂挑掉,從紅色的小孔裏,慢慢被拉扯出一根冒著銀光,極細的長針。


    “大人,我進入不良人府兩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殺人手法。”


    楚清芸專心的看著長針出來的方向。


    針幾乎是豎著出來的?


    這方向……


    楚清芸腦中的人物還沒清晰,便被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


    “前麵什麽人?”


    一陣腳步聲從走廊那端傳來。


    楚清芸猛地將針拔出:“南正,我蓋棺,你趕緊收拾好你的工具,一件都不要落下。”


    南正的工具上有不良人府的標記,萬一落下了,一定會打草驚蛇。


    說是遲,那時快,隻見楚清芸一個唿吸,棺材便嚴絲合縫的蓋了起來。


    南正剛將工具塞入懷裏,楚清芸便提著他的領子,一個起身,越到房頂上,居高臨下。


    左二公子左寒州穿著褻衣推門而出,趕到靈堂。


    隨是半夜驚醒,這左二公子的走路卻地盤極穩,一看便是練家子。


    剛剛大叫的府兵看著空無一人的靈堂,喃喃自語:“我剛剛明明看見有人啊。”


    “不是真的有鬼吧?大公子和齊夫人都是莫名其妙的暴斃,莫不是真有鬼怪在捉弄?”


    “啊——有鬼啊,公子,有鬼。”


    “閉嘴,再讓老子聽到你胡言亂語,老子要了你的命。”左寒州一腳踹倒府兵,眼神像老鷹一般,掃視著整個靈堂。


    那府兵立刻嚇的屁滾尿流的爬走。


    楚清芸眼睛微微眯起,一樣的死法?


    楚清芸冷笑一聲,身體已落於左府府牆之外。


    “今夜就到這裏,明天分析案情。”


    南正還沒迴過神,她詫異於楚清芸的輕功,剛剛要不是楚清芸,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那麽快能隱蔽起來:“啊……是,大人。”


    南正走後,楚清芸這才鬆懈下來,胸口上下起伏,丹田氣息有些許混亂。


    這身體,不行啊。


    還以為是王者,結果是個青銅。


    不過任誰生病躺上一個月,身體素質也好不了。


    “暗九。”


    黑暗中,暗九探頭探腦的從一顆樹杈後鑽出來,手裏不知道拿著從哪裏來的冰糖葫蘆。


    楚清芸淺笑,小暗九到底還是個十歲的女孩子。


    “迴家吧。”


    暗九扶著楚清芸的胳膊,主仆兩人一左一右,走在中央大街上,淒冷黑暗的夜裏,瑩瑩燈火,悠悠的亮著。


    次日,不良人府。


    楚清芸一手拿著茶點,一手拿著從屍體上拔下的銀針細細的看著。


    根據昨日這銀針的位置,處於風池穴。


    這個穴位本身並不稀奇,所謂風,治風,池,蓄水。


    尋常人風邪入體後,可以按壓或者針灸這個穴位,緩解不適。


    但現在就這麽一跟無毒的小小的銀針,卻能瞬間讓人斃命。


    楚清芸正入神,耳尖一動:“誰?”


    “大人,是我。”南正半掀簾子的手頓住,不知道能否進來。


    “進來,我正有事要問你。”楚清芸瞟了一眼半掩的門。


    南正立刻會意,關上門,放下簾子:“大人,請講。”


    “我仔細看過這銀針,無毒且同平日裏針灸用的針並沒有什麽不同,你可知,江湖上是否有什麽秘術能讓人無聲無息的死去?”


    南正蹙眉,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話就說,支支吾吾的做什麽?”


    “屬下聽說,胡族有一種秘藥,可以塗於銀針之上,插入人後脖頸至死,說是此秘藥能引發風邪入體,少量使用偏癱不治,量多的話,當場死亡,同暴斃而亡,沒有區別。”


    “你不早說?”


    “大人,屬下這些都是道聽途說,再說,大昭條例,任何官吏不能同胡族交流,更不得學習胡族下三濫的秘術。”


    楚清芸點頭,碾碎了茶餅,拍拍手。


    “走,帶我去左家墳地看看去。”


    “這……就算頂著不良人的名頭,私闖三品尚書的祖墳,也……”


    “我都問過了,左公子的親娘不葬在左家祖墳,而是在鄉下莊子裏。”


    南正一邊隱隱佩服楚清芸的敏銳,又覺得這位女大人行事未免太大膽了些。


    左家莊子裏。


    南正拉住一個腿腳不靈便的老伯,裝作左夫人的故友之子,詢問地址。


    下人半信半疑,喃喃自語道:“這麽多年,除了大公子,還從沒有人來祭奠過夫人。”


    楚清芸眉梢一挑,果然如她所料,左家上下都是薄情寡義之人,怪不得教養出那樣的女兒。


    楚清芸手裏拿出一串銅錢,柔聲道:“那麻煩老伯帶我們去看看,我們帶了紙錢,想親自捎給夫人。”


    老伯眼睛一亮,可隨即暗下來:“你們來遲了。”


    他指著中州的方向:“一大早,府裏就派人來把棺轂拉走了,說是要和二公子的屍體一起下葬祖墳。”


    南正低語:“大人,現下我們該怎麽辦?”


    “走的好。”楚清芸噙著笑意。


    她正覺得刨人墳墓這事兒不地道,今日倒是有人替她做了。


    南正不明白楚清芸的意思,納悶兒道:“這屍體一旦進入左家祖墳,我們沒有合適的理由,是不得隨意搜查的。”


    楚清芸躍上馬背:“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動手,在棺材進入城門前攔下來。“


    “大人……等等我。”


    沒等南正反應過來,楚清芸已經向前趕去。


    那些人抬著棺轂走不快,此刻應當還沒有進城。


    可楚清芸卻沒有放慢腳步,她得在棺轂進城前攔下,進城後人多眼雜,免不了有人做手腳。


    ……


    “大人,他們在城門口。”


    “快!別讓他們進了城。”


    楚清芸話音未落,立刻夾了一腳馬腹,白色的戰馬嘶吼著飛馳到城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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