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慶王冷著臉,眼神陰鷙的盯著雲青瑤。


    顯然是動了殺心。


    雲青瑤看到慶王急赤白眼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覺得無比的暢快。


    “我是不是亂說,溫督主請錦衣衛一查便知!”


    雲皎皎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對對對!”


    “王府有沒有藏我的銀子,查一查就知道了!”


    “我家的銀子我全都認識!”


    慶王氣得都沒脾氣了。


    這雲皎皎,真是張嘴就胡說八道。


    大祁的銀子都是官家造的。


    個個一模一樣。


    她是長了火眼金睛嗎?


    還能認出來?


    這擺明了就是想把手伸到他兜裏來掏銀子!


    “溫督主,你就這樣由著雲二小姐胡攪蠻纏?”


    慶王見跟雲皎皎說話說不通,隻能轉頭看向溫宴之。


    溫宴之神色平淡,絲毫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郡王是個聰明人。”


    “偷盜錢財對郡王來說雖然不算重罪,但畢竟有損皇家的顏麵。”


    “傳出去也不好聽。”


    “雲二小姐正值愛告狀的年紀。”


    “又剛剛被皇上封了縣主。”


    “要是這件事鬧到了皇上跟前。”


    “隻怕是不好收場。”


    溫宴之話裏話外都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可偏偏又讓人挑不出什麽錯來。


    慶王恨得牙根癢癢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隻能是破財免災。


    雲皎皎帶著一幫錦衣衛在王府裏麵翻箱倒櫃找了一圈。


    攏共才翻出一萬兩的現銀。


    她一邊在嘴裏罵著慶王是窮鬼。


    一邊堂而皇之的順走了好幾樣皇帝賞賜給慶王的珠玉寶器。


    等好不容易把這活祖宗送走,王府上下最值錢的就剩門口那兩座石獅子了。


    那兩石獅子還是因為太重搬不動,才僥幸逃過一劫。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慶王迴到書房,來迴踱步。


    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屈得快要發瘋。


    他抓起桌上的茶盞,正要發泄一番。


    旁邊的書童趕緊哭喪著臉阻攔。


    “王爺,咱們府上整套的茶盞就剩這一件。”


    “您要是砸了,就成殘品了,小的還得再花錢置辦。”


    “可府裏實在是拿不出什麽銀子……”


    慶王抓著茶盞的手僵在半空。


    隻得強忍著怒火,做了幾個深唿吸。


    “溫宴之這閹狗,真是越來越不把本王放在眼裏!”


    “竟然縱著一個鄉下長大的小姑娘騎到本王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本王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本王好欺負!”


    他陰沉著臉,來迴的在書房裏麵走了一圈。


    迴頭吩咐書童:“去,告訴許大小姐。”


    “時機到了!”


    “上次她說的那件事,可以放手去做!”


    書童不敢多問,領命退下。


    “是!”


    雲皎皎把雲青瑤帶出慶王府之後。


    立馬就逼問那些銀子的下落。


    雲青瑤一開始還嘴硬不肯說。


    溫宴之讓影七當場報出她偷跑出侯府以後的行蹤,她立馬就老實了。


    原來她的一舉一動早就在錦衣衛的監視中。


    就算雲皎皎不來慶王府要人,她也跑不掉。


    至於那些她藏起來的銀子。


    隻要知道她的落腳地。


    憑著錦衣衛的手段。


    想找出來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最後,不光丟的銀子地契房契一點不少的找迴來了。


    雲皎皎還白撿了一萬多兩。


    她心情美滋滋,帶著五花大綁的雲青瑤就迴了長慶侯府。


    侯府上下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這會兒全都在門口等著。


    “爹,娘!!!”


    “大哥,二哥!!”


    “你們快救救我!!”


    “雲皎皎這個毒婦,她要殺了我!!”


    雲青瑤一迴到侯府,立馬惡人先告狀。


    她前後挨了雲皎皎十幾個巴掌,臉腫的跟豬頭似得。


    這會兒淚痕混著血痕,看著淒慘極了。


    “爹,娘,女兒隻是一時糊塗!”


    “女兒知道錯了!”


    “你們就饒過女兒這一迴吧!”


    她哭得歇斯底裏,聲淚俱下。


    好似真的在誠心懺悔。


    長慶侯和林月容都是心軟的人。


    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傷成這樣,責備的話到了嘴邊都有些說不出口。


    雲皎皎抱著胳膊站到了一邊。


    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嘖嘖嘖!】


    【我算是知道長慶侯府之前是怎麽家破人亡的了!】


    【一個兩個都是是非不分的糊塗蛋!】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還想放過雲青瑤!】


    【農夫與蛇的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蛇本來就是有毒的冷血動物。】


    【農夫看到蛇不躲得遠遠的,卻妄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它。】


    【那就是自作自受,自尋死路!】


    【對惡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農夫死得一點都不冤!】


    【看來我的跑路計劃還得提上日程。】


    【從今往後,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我可不想被她拖累,做個冤死鬼!】


    溫宴之看著自家小姑娘這麽清醒通透,心裏倒是有幾分欣慰。


    不過長慶侯府畢竟是她的根。


    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希望她自斷親緣。


    “侯爺,本督這裏有個東西,想請你過過目。”


    溫宴之讓影七把一個木匣子遞到長慶侯麵前。


    長慶侯皺著眉,有些不解。


    “溫督主,這是何物?”


    溫宴之淡笑道:“這東西是從侯爺書房暗格的抽屜裏麵找出來的。”


    “裏麵裝的是什麽,其實本督也不知道。”


    “不如請侯爺看看再說?”


    長慶侯一臉疑惑,但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木匣子打開,裏麵是一遝信件。


    他隨手拆開一封,看了兩眼。


    臉色立馬大變。


    “這,這不是我的東西!”


    “是有人想栽贓陷害!”


    雲紀澤看到自家老爹反應這麽大,忙湊過去看了看。


    隻看了一眼,他臉上血色全無。


    裏麵竟然都是侯府和太子商議謀反的罪證。


    這東西要是被查出來,侯府上下連同九族都要下大獄。


    而且,永無翻身之日!


    偽造這些信件的人是要置長慶侯府於死地啊!


    長慶侯後背陣陣發涼,驚出一身冷汗。


    他勉強保持鎮定,萬分懇切的對溫宴之道:“溫督主,這東西真的不是我寫的!”


    “我們侯府絕無二心,還請溫督主明鑒啊!”


    溫宴之挑了挑眉,態度不明。


    “可這上麵,分明是侯爺的字跡。”


    “要是這東西被有心之人呈到了聖前。”


    “你覺得皇上會聽你的解釋嗎?”


    不會!


    當然不會!


    當今聖上本就多疑。


    牽扯到謀反一事,又有書信為證。


    他就算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


    長慶侯腳一軟,整個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幾分。


    溫宴之並非想嚇唬他,隻是想借此事讓他看清楚一個現實。


    他見效果達到了,也沒拐彎抹角。


    直言道:“這東西就是雲大小姐要送給慶王的投名狀。”


    “若非本督派人一直在暗中盯著她。”


    “這份東西怕是已經呈到了禦前。”


    “什麽?!!”侯府一家子聽到這話,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難以置信的看向雲青瑤。


    眼神裏盛滿了失望和心寒。


    是了!


    是她!


    隻能是她!


    她從小就擅長書法,會模仿長慶侯的筆跡。


    當時長慶侯還誇她聰明……


    沒想到她卻用這份聰明來坑害自己的至親!


    十六年!


    侯府養育了她十六年!


    一家子老少疼愛了她十六年!


    她竟是這樣迴報侯府的!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恩將仇報,心思惡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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