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靈寵走後,宮中的女使小廝才跑了出來,他們圍著雲灼噓寒問暖。


    雲灼連連擺手說沒事兒。


    女使忙問:“為什麽方才靈獸是沒有傷你的,是不是有什麽過人之處。”


    雲灼托腮仔細的想了想,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說道:“想來是我的容貌驚為天人,就算是靈寵看了也是不忍心傷害的,因此他才隻是嚇了嚇我吧。”


    但是從他們的臉上,雲灼看出了無語和失望,見他們不信,雲灼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就是事實啊。”


    女使又問雲灼怕不怕,雲灼說怕,怕死了。


    這時女使便是質疑起來了,“既然怕為什麽不跑?而是呆呆的站著。”


    雲灼笑了笑,“我方才實在是怕極了,一時間忘記怎麽跑了,可能就是嚇呆了吧。”


    在他們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雲灼走到了方才印著三皇子身形的牆壁前,看著這個明朗的線條,止不住的稱讚。


    想不到三皇子為人不怎麽樣,印在牆上卻是這般的好看,著實不錯,就是這個姿勢著實是醜了一些,上不得台麵。


    小廝問道:“是不是要將這麵牆修一修?”


    雲灼卻是擺了擺手,“不用了,最好用什麽東西將這裏護起來,要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但是一眼就能看見的那種。”


    她又指著有些遮擋的萬年青道:“將這些花花草草的搬開一些,莫要影響了牆麵的觀賞。”


    身側的女使扯了扯嘴角,忍不住道:“殿下真損,竟是想出這樣的一個法子羞辱三皇子,也不怕三皇子傷好之後找您報複。”


    誰知雲灼一臉驚愕的看著說這話的女使,“你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三皇子多好啊,大清早的便是給我逗樂子。”


    “這麵牆印上三皇子的印子是好事兒,三皇子是誰?乃是當今天子最寵愛的兒子,那也算是龍,印在牆上那可是莫大的榮幸啊!”


    女使看著雲灼的神色甚是奇怪,幾次的欲言又止,想來應該是想要反駁但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吧。


    不過不知道沈酒辭方才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多少自己可是沒有那麽多的閑情雅致再講一遍。


    自己也就是心軟看著妖域的人掙紮,偶爾出手提示一下沈酒辭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吧。


    唉,鑰匙顧衡卿出現就好了。


    見雲灼唉聲歎氣的,身側的女使便是關心的上前來,“殿下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雲灼滿麵愁容,“我想世子了,要是世子在的話,我的牆麵定是幹幹淨淨的。”


    女使大抵以為雲灼說的是世子殿下在的話,三皇子便是不敢來找麻煩了。


    她連忙安慰:“殿下不要擔心,世子殿下很快就迴來了,定會平平安安的,到時候便是可以見麵了的。


    今日小王爺也不是來找不痛快的,他最喜歡世子殿下了,想必是世子走的時候交代他照料殿下您。


    隻是沒有想到和您拌起了嘴,才會發生後麵的這些事情來,三皇子隻是貪玩了些,不是壞人。”


    嗯,這一點雲灼是應允的,他的確不是壞人去,但是自己是啊。


    雲灼搖頭,“不是,要是世子殿下在的話,三皇子的印子上應該還有一個印子的,那會順眼很多。”


    懷準在的話,自己一定也會將他給拍上麵的,整整齊齊,摳不下來的那一種。


    女使可能覺得和雲灼實在是有些搭不上話,她便是將團扇放在了雲灼的懷裏,“世子在這。”


    這團扇乃是懷準送的,雲灼算得上喜歡,時時把玩著,還說懷準不在的時候,便是看著團扇聊表相思。


    雲灼輕笑,“掛念的是世子殿下,不是世子送的團扇。”


    但是女使卻是搖了搖頭便是離開了。


    小廝還是有些不確定,小心翼翼的上來詢問,“那堵牆是不是真的不用修,這樣真的合適嗎?”


    看著小廝畏畏縮縮的模樣,雲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用修,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去做好了。”


    見他實在是猶豫,雲灼又道:“想來三皇子也不是故意的,讓他放心去做就是了,要是下次他不肯撞牆了怎麽辦?”


    最後小廝擺出一副和女使一樣的臉色離開了,莫不是都覺得雲灼善解人意?


    這世子府的人一個二個的還真的是無趣,怎麽就不理解自己呢?


    後來有人傳了消息和雲灼說,那日三皇子迴去後便是日日守著自己的靈寵,有的時候甚至還和他睡在一起。


    開始還以為這個三皇子是想要好好的和靈寵增進增進感情,這倒是挺不錯的。


    但是女使卻是憋笑著擺手,“是因為那日殿下說你要去悄咪咪的偷他的靈寵去販賣,他提防著呢!”


    此乃後話,尚且可當做談資。


    迴了屋,雲灼卻是驚喜的發現沈酒辭還在,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雲灼微微挑眉,“我原先還以為你接下來的兩三日都不會來見我呢。”


    畢竟自己說的話他需要好好的參悟一番。


    誰知沈酒辭接受得倒是挺快,直接道:“殿下覺得妖也有命克之物,倒是引起我的諸多興趣。”


    雲灼笑了笑,“即使如此,九爺今夜不如帶我出去走走,指不定就尋到了那命克之物了呢。”


    換做是旁人的話,定是以為雲灼隻是在世子府待得無趣了,想要出去走走。


    沈酒辭忽的一笑,“好。”


    很快便是到了深夜,長空是通紅的一片,看不出星子的蹤跡,雲灼的屋外站著不少的女使。


    每到夜裏她們總會守在雲灼的房前,光明正大的守著。


    雲灼也是問過的,她們說是懷準的安排,因為懷準擔心入夜之後會發生什麽變故。


    而雲灼卻是認為這人隻是單純的擔心自己跑了罷了。


    推開窗戶,雲灼一眼便是看見了院子中的沈酒辭,幾個小小的女使而已,他還不會放在眼裏。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得厲害,沈酒辭一襲黑衣站在院中卻是格外的顯眼。


    他高大的身影被血紅的月亮染紅,增添了幾分的詭異,像是前來勾魂的使者。


    雲灼輕輕咳了一聲,沈酒辭還是沒有動彈,雲灼撅嘴,“這夜色當真這麽好看麽?”


    沈酒辭的眉頭微微鎖起,“天生異象,這帝都定有異處。”


    雲灼樂了,“你怎麽的就知道這帝都有異處了?要是自古以來,天色本就是這般模樣,隻是我們一直看見的藍天白雲才是異象,不過我們看著看著就認為那才是正常的。”


    沈酒辭明顯的愣了愣,但是隨即雲灼又擺了擺手,“不過這隻是我的胡言亂語,當不了真。”


    有的時候,沈酒辭也不知道雲灼究竟是正常還是不正常的了……


    雲灼站在沈酒辭的身側也揚起了自己的腦袋,這詭異的天色似乎比自己之前見到的更紅了些。


    她忽的握住了沈酒辭冰冰涼的手,雖然感覺到了沈酒辭的身子猛地一震,但是雲灼也沒有放在心上。


    “九爺,你說他們的天空會不會是用鮮血染紅的?殺孽太重,上天給予警示,他們卻以為這是吉兆。”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不像是在詢問,更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低眸去看,一輪血月下的雲灼竟然多了幾分的高冷,眼眸中不經意的閃過了一絲的哀切,似乎是在為什麽悲痛。


    沈酒辭微微頷首,也握緊了雲灼帶著暖意的手,“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雲灼開心的應了一聲,好似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連帶著方才悲切的那個人也不是自己。


    隻是兩人不過剛剛越過世子府的牆頭,雲灼便是眼尖的瞧著幾道黑影迅速的朝著這邊襲來。


    披著鮮紅的月光,那些影子實在是詭異。


    沈酒辭微微皺眉,估計也是看見了的。


    雲灼忽的往沈酒辭的身後躲了躲,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袖擺,“懷準曾說帝都精怪每每入夜便是會獸性大發,不會被我們遇見吧?”


    沈酒辭一言不發,隻是將雲灼護在自己的身後。


    這哪裏是精怪?明顯是人。


    雲灼一隻手緊緊的扯著沈酒辭,另外一隻手卻是在沈酒辭的身後快速的結印,在半空留下的痕跡很快便是融入沈酒辭的體內。


    可是沈酒辭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他全身緊繃,如臨大敵。


    隻不過是眨眼間,那幾道黑影便是齊刷刷的出現,將兩人圍了起來。


    氣氛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周圍更是安靜得離譜,似乎連唿吸聲都是沒有的。


    那幾道黑影或是蹲在房頂上,或是警惕姿勢站在兩人周圍,姿態各異,明明是人形,卻不似常人。


    一襲黑色的夜行服將他們包裹得嚴嚴實實,甚至還帶著遮臉的麵具,隻露出一雙雙閃著紅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兩人。


    其中一人緩步走了出來,其他人便是將目光聚集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隻見那個人伸出自己的手,一張紙在他的手中突然被展開,上麵寫著的赫然是一道禁令。


    雲灼抿了抿唇,輕聲念叨,“每每入夜,不得外出,違令者,殺無赦。”


    但是幾個黑衣人並沒有動手的意思,隻是等雲灼看完之後,房頂上的家夥也躍了下來,一群人站直了身子。


    隨即便是齊刷刷的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腰彎得很低。


    雲灼咽了咽口水,怎麽更詭異了。


    沈酒辭也是緊緊皺著眉頭,“想必他們也知道你是世子妃,不敢動你。”


    雲灼眨了眨眼,“九爺,我覺得你有麻煩了。”


    她這才說道:“依稀記得懷準同我講過,帝都早就開始籠絡大批的異人,甚至是找到了特殊的方法煉製屬於帝都的傀儡,被稱為死奴。


    他們極度忠誠,保存著人的記憶和頭腦,但是絕對不會違反命令。而且……”


    沈酒辭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無奈。


    “你知道你不早說?”


    “嘿嘿,忘記了,這不是看見了才想起來的嘛。”


    沈酒辭扯了扯嘴角,還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啊。


    見雲灼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是有一個死奴要上前去拉,不過雲灼也沒有躲開,隻是跟著死奴走到了一邊。


    雲灼笑了笑,朝著沈酒辭揮了揮手,“九爺加油啊,可能會費力些,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的!”


    沈酒辭:“……”


    沈酒辭也早就知道了死奴的存在,隻是在帝都的那麽幾日,自己一直在城中溜達,也從未見他們現身。倒是今日被發現了,不過也好,試試他們的底,日後也方便些。


    傳言死奴能識別任何精怪和妖,並且生剖妖丹,被他們遇見的妖皆是無一幸免。


    早些時候沈酒辭便是與他們打過照麵的,那時候他們意圖進入妖域,造了不少的殺孽。


    隻是沒有想到這群來無影去無蹤的家夥就是死奴。


    死奴不知從哪兒還端來了一把椅子,恭恭敬敬的伺候雲灼坐下,好不愜意。


    雲灼舒舒服服的舒出一口氣,經曆這麽一次之後,沈酒辭應該就可以得到契機提前進入那個境界了吧?


    她心中按耐不住的喜悅,自己真的是他的恩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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