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竟然是派人來了的,雲桑國自然是擺出了最大的架勢來迎接的,總不能失了麵子才是啊。


    於是雲灼便是跟在沈酒辭的身後,很榮幸的看見了大批的帝都來使。


    個個都是騎著高大的汗血寶馬,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腰間的配劍也是格外的耀眼。


    上麵鑲嵌著上好的寶石,能不耀眼嗎?


    隻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半張麵具,看不清他們真實的麵孔,倒是顯得有些神秘莫測。


    來的都是青年才俊,雲灼倒是挺喜歡眼前的這一大波人的,隻是雲棲和沈酒辭看上去卻不是很開心。


    堂堂大國竟然是讓一群毛頭小子來訪,還真的是讓人火大啊。


    但是沒有辦法,他們還是得扯出一副歡迎的麵孔來迎接這群麵露不善的使者。


    聽說來的人時帝都攝政王的義子,叫做懷準,隨行的都是懷準信得過的貴族子弟,他們的到來足以證明他們對雲桑國的輕視。


    不過是看了幾眼,雲灼便是覺得無趣,便是獨自一人先行溜進了宴席之中。


    懷準瀟灑的翻身下馬,意氣風發的便是來到了雲棲和沈酒辭的跟前。


    他隻是隨意的看了看兩人,微微欠身,“想必眼前的兩人便是雲桑國的攝政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了吧?”


    雲棲微微頷首,“早就聽聞懷準世子非同凡響,今日一見,果真不同。”


    不過倒是和傳聞中的一樣高傲,光是讓人看了一眼便是覺得難受。


    隻不過是寒暄了幾句,眾人便是說說笑笑的望著宴席的方向走了過去。


    懷準倒是目不斜視,似乎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夠新鮮,甚至是覺得有些厭煩。


    最後倒是懷準隨行的一個小公子率先戲謔的開了口,“這就是雲桑國的皇宮啊,倒是和懷準世子的行宮一般大小。”


    說著便是一群人哈哈的笑了起來,嘲諷意味滿滿。


    倒是懷準壞笑著擺了擺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訓斥。


    “不要胡說八道,別以為我們現在來到的還是那麽搬不上台麵的小國,這裏可是雲桑國。”


    其實沈酒辭絲毫都不懷疑那個家夥說的話,雲桑國和帝都的確是沒有辦法可以比較的,隻是這些話聽著還是有些不痛快。


    雲棲也權當沒有聽見他們的嘲諷,這些毛頭小子的話他還暫時沒有放在心上,也就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


    不過是剛剛步入宴席大廳,便是看見眾多的王公貴臣已經在等待了。


    隻是看了一眼,懷準等人並沒有落座,他束手而立,隻是冷冷的看著這個大廳。


    “雲桑國的陛下呢?為什麽目前為止本世子還未瞧見陛下?”


    所有的人雖然對於帝都都是懷著敬畏的心,但是知道帝都隻派了幾個毛頭小子來,心中已經是很不痛快的了。


    更何況這個世子還一直出言不遜,自然也就是沒有理會的了。


    隻見雲棲率先走上了尊位,華麗麗的的了落座,從頭到尾,不曾抬眸看站著的懷準一眼。


    說話的是沈酒辭。


    “陛下整日處理國事已經很繁忙了,這等小事由太子殿下和我代勞便是可以了的。”


    懷準冷哼一聲,明顯是不悅的,但也沒有多說什麽便是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大殿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很緊張,甚至是很僵硬。


    雲灼見眾人都坐下了,這才慢條斯理的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沈酒辭的身側坐下。


    “九爺,難搞嗎?”


    沈酒辭抬眸看了一眼對麵的懷準,不緊不慢的將眼前的糕點推到了雲灼的跟前,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不打緊,小角色。”


    不打緊才怪呢!


    不過雲灼很快便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對麵端坐著的懷準從自己坐下開始便是一直盯著自己,似乎是想要將自己盯出兩個洞來一般。


    雲灼倒是沒有放在心上,自己生得貌美,對方喜歡看那就讓他們看唄。


    可是雲棲和沈酒辭卻不是這樣想的。


    沈酒辭微微朝著雲灼的方向偏了一偏,意在提醒這位遠道而來的世子爺,注意分寸。


    顯然注意到懷準臉色不太對勁的還有他身側的使者們,剛開始幾人還會皺著眉低聲詢問幾句。


    但是隨著懷準的目光瞧見雲灼的時候,他們的身子都是忍不住的一震,臉上風雲變幻,看起來格外的精彩。


    幹脆就低著頭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雲棲微微皺眉,卻是朝著雲灼使了一個眼色,要雲灼快些離開。


    原本是毫不在意的,但看見兩人都是這般樣子,雲灼還是準備起身離開了,隻是離開之時也不忘記往自己的嘴裏在塞上一塊糕點。


    雲灼是誰?


    雖然在眾多人眼中隻是一個女使,但是這個女使可以坐在攝政王的身側,在皇宮中來去自由,上次太子壽誕,還被陛下親自賜座。


    若說是普通的女使那定是沒有人信的,是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使。


    因此,就算是雲灼公然離席,也沒有人會說些什麽。


    隻不過雲灼剛剛站了起來,對麵的懷準便是準備搞事情了。


    懷準生得俊秀,眉眼如畫,尤其是那一雙眸子格外的好看,雲灼看了好久。


    隻見雲灼還未來得及起身,懷準便是率先開了口,直接問沈酒辭身旁的人究竟是誰,從何而來,年芳幾何。


    雲棲抬眸,輕笑一聲,“懷準世子瞧著人家姑娘幹什麽?倒是叫人挺不好意思的。”


    可是懷準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雲灼,場麵倒是顯得有些奇怪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沈酒辭,畢竟雲灼再怎麽說也是他帶來的人。


    沈酒辭慢條斯理的端起了酒杯,顯得有些慵懶。


    “懷準世子問這些不相幹的幹什麽?”


    坐不住的倒是懷準身側的小公爺陌桑,他皺著眉頭毫不客氣的說道:“世子殿下問了你隻管迴答就是了,反問這麽多幹什麽?!”


    雲棲微微皺眉,同坐的大臣們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便是有人幽幽開口,“小公爺好大的威風啊,雖然雲桑國比不上帝都那般強盛,但我國攝政王始終是攝政王,小公爺說的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就是,帝都做派我們都當清楚,小公爺此舉實在是不妥。”


    自知失態,陌桑隻好壓了脾氣再次坐了下來,隻是他看著懷準似乎是有些著急,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懷疑。


    就算是懷準世子忽的看上了沈酒辭身側的女使,帝都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他也不至於這般著急才是。


    再言,這位小世子在帝都的形象頗為高雅,也不像是為了一介女子會亂了分寸的。


    懷準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拳,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方才是本世子失態,隻是瞧著攝政王殿下身側的女子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這才急切亂了分寸。”


    雲棲輕輕笑了笑,“想必是世子放在心尖上的人吧。”


    眾人都笑了笑,這件事就算是作罷,殿上的氣氛也算是有所緩和。


    期間也有人調侃懷準的,都說懷準世子不近女色,原來是早就有了心上人啊。


    懷準也不迴答,隻是一雙眸子難以從雲灼身上移開,哪怕是雲灼離開之後,懷準的眼神也是飄忽不定的。


    第一次與帝都的接觸,算是雲桑國勝了。


    而小公爺陌桑也是用其他人一樣壓著脾氣的,懷準當初與那女子的事兒他們最為清楚,他們也最為明白懷準強行壓抑的情緒。


    可是世間怎麽可能出現如此相似的兩個人?不,不應該是相似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其實雲灼隻是單純的想要過來湊湊熱鬧,卻是沒有想到能遇上他,還真的是緣深呐。


    但是就算現在自己說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估計也是沒人信的吧,畢竟雲灼可是從未離開雲桑國的。


    當初若不是去了帝都,然後匆忙離開,想來自己也不會撿到顧衡卿了。


    離了宴席的雲灼半道上便是遇到了君冥,君冥說沈酒辭不放心,便是派他跟著。


    方才宴席上發生的事兒君冥也是看見了的,他便是湊上前去問,“雲灼,你說你像世子的誰啊?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很在意呢!”


    雲灼則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自己像誰自己不知道,但是他像誰自己卻是明白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你難道不覺得這位懷準世子的眼睛和阿卿很像嗎?”


    阿卿?顧衡卿?


    君冥微微鎖眉,“像嗎?我怎麽沒有看出來?”


    顧衡卿的眼睛看上去比這個懷準的兇多了,不過他和這位懷準看雲灼的眼神倒是一模一樣的。


    忽的想起之前雲灼說過自己的確是有喜歡一個人的,君冥很快便是將這兩件事串聯在了一起。


    “你不會真的喜歡顧衡卿吧?”


    雲灼愣了愣,她疑惑的看著君冥,“你聽誰說的?”


    君冥眨了眨眼,隨即便是放下心來,憨憨的笑了笑,“嘿嘿,不喜歡他就好,不喜歡他就好!”


    雲灼有些無語,還真的是莫名其妙啊。


    可是君冥對懷準奇怪的態度似乎很是在意,“雲灼,你之前當真沒有見過這個懷準嗎?”


    雲灼攤了攤手,“見過。”


    “見過?!什麽時候?!”


    “夢裏。”


    君冥:“……”


    君冥嘟著嘴,抱著手,“我覺得這個懷準不太對勁兒,但是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兒。”


    雲灼似乎是覺得好笑,“說不定真的不對勁兒呢?”


    “你也覺得他不對勁兒吧?!我就說我的感覺不會出錯的!”


    看著君冥沾沾自喜的模樣,雲灼莞爾一笑。


    “現在這個時候帝都來人自然是不對勁兒的,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懷準是衝著丞相來的嘛?指不定丞相就是他們帝都的探子,現在這個探子沒了,以為出了什麽變故,便是親自派人來瞧瞧咯。”


    雲灼說得雲淡風輕,卻是聽得君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說的可是真的?!”


    倘若是真的,那就說明帝都對雲桑國已經起了殺心,此乃大事!


    雲灼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其他的情緒,“那你要不親自去查一查?總比我空口無憑來得好。”


    “那我去查查。”


    君冥準備去,卻是走了幾步又折了迴來,“我走了你怎麽辦?”


    雲灼隻說沒事兒,自己待會兒就自己迴去了,硬是將君冥給勸走了。


    再者說了,沈酒辭那廝給自己下了定身咒,自己去哪兒都在他的控製範圍內,能出多大的事兒?


    她並沒有朝著攝政王府的方向走去,而是漫無目的的在城中閑逛,反正沈酒辭一時半會兒應該是迴不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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