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府和安國公府是多年的對家,似錦和許二姑娘交好,自然不願意去鎮南侯府。


    盼兮這才明白了過來:「哦,對了,姐姐和許二姑娘好,自然不愛去鎮南侯府了。」


    似錦不由笑了。


    倩兮和盼兮其實說的八九不離十,她對許鳳鳴就是有點這意思:凡是對許鳳鳴不好的,她就不喜歡;凡是害許鳳鳴的,她就恨得要弄死對方;凡是許鳳鳴家的仇敵,她就不來往。


    這樣一想,她可真是有點護短呀!


    這時候鄭夫人已經和周夫人談好了:「似錦,出來和你母親道別。」


    似錦脆生生答應了一聲,和兩個妹妹做了個再會的手勢,便出去了。


    周夫人今日和衛國公夫人約好了,要在鎮南侯府見麵說話,談盼兮的親事,因此如今心都在盼兮身上,見似錦給她行禮,倒是和藹得很:「和姑母一起出去,要聽姑母的話,不要惹姑母生氣。」


    似錦答了聲「是」,又褔了福,這才隨著鄭夫人離開了。


    臨出門,鄭夫人拿出了兩副眼紗,給了似錦:「咱們今日需要戴這個。」


    見似錦大大的杏眼裏滿是疑惑,她笑了,道:「我在延慶坊有一個生藥鋪子,咱們今日正好去看看。」


    似錦忙又問道:「今日表弟跟咱們一起去嗎?」


    鄭夫人點了點頭,道:「他自然是跟著一起去的。」


    似錦當即雙手合十:「姑母,既然表弟也跟著,那咱們去趟楊柳胡同,好不好?我想見一見喬夙,和他商議一下給我那好朋友看病的事。」


    鄭夫人神情也凝重起來:「你這個好朋友是——」


    昨日在地藏庵,她就聽到似錦和喬夙提這個因幼年中毒身子不好的朋友了。


    似錦湊到鄭夫人耳畔,低聲道:「姑母,就是安國公府的許二姑娘。」


    鄭夫人一聽是為了安國公的姑娘求醫,當即道:「既如此,我先讓鄭軼派人送去拜帖,確定喬夙在家,咱們再過去。」


    似錦見姑母如此圓融,心中歡喜,拉著鄭夫人的手:「謝謝姑母!」


    鄭夫人笑了:「誰沒有朋友啊,關心自己的朋友,有什麽不對?」


    聽鄭夫人這麽一說,似錦覺得自己對許鳳鳴的感情,其實也沒那麽見不得人,就是好朋友嘛,不瞎想就沒事。


    鄭軼比似錦要小幾個月,生得瘦瘦高高,俊秀得很。


    他是鄭夫人親手帶大的,對繼母感情很深,也很孝順,聽了鄭夫人的吩咐,當下便命小廝往楊柳胡同喬宅送拜帖去了。


    似錦隨著鄭夫人坐在鄭夫人的青錦檀香車裏,鄭軼騎著馬跟車,素心和鄭夫人的丫鬟坐在後麵的黑漆平頭車裏,在鄭府家人的護送下,出了周府,一路往東而去。


    鄭夫人先帶著似錦和鄭軼逛了幾家絲綢鋪子成衣店,買了不少衣料和成衣,又去逛珠寶店金銀樓,自己添了套綠寶石頭麵,給似錦買了一套藍寶石頭麵。


    逛完這些,他們又去了專賣文房四寶的書店街,給鄭軼買了不少筆墨紙硯。


    逛完街,鄭夫人這才帶了似錦和鄭軼去了她名下的生藥鋪子。


    這個生藥鋪子很大,藥品也很全,掌櫃還是周胤幫忙尋來的,是京城有名的生藥經紀,說起話來簡直是舌燦蓮花,生意經一套一套的,而且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極是機靈。


    鄭夫人帶著鄭軼和似錦,把臨街鋪子和鋪子後的庫房作坊都看了一遍,和掌櫃以及夥計們都說了話,又看了賬本,心中滿意,笑道:「今日我在春滿園訂了席麵,午時會送過來,大家好好吃一頓!」


    掌櫃和夥計們都笑著拱手道謝。


    鄭夫人一行還沒離開,鄭軼派到楊柳胡同的小廝就過來了:「喬公子在家候著。」


    於是似錦一行人又乘了馬車,往楊柳胡同而去。


    楊柳胡同的喬宅隻是個小小的四合院,房子也有些舊,卻收拾得甚是潔淨。


    似錦一進去就聞到了撲鼻一股藥味,定睛一看,卻見西邊廊下,整整齊齊擺了一排紅泥小爐子,上麵都咕嘟咕嘟煮著草藥,不禁笑了起來,心道:名醫就是名醫,還未成名,就如此精研醫道。


    她心裏要資助喬夙的想法就更加熾熱了。


    喬夙正在調配藥物,聽到小廝稟報,忙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拱手行禮:「見過周姑母。」


    又和鄭軼似錦彼此見禮。


    鄭夫人見這小院潔淨可喜,院子裏的香椿樹下擺著白石桌凳,便道:「今日太陽好,咱們就坐在院子裏說話吧!」


    喬夙雖然有些靦腆,做事卻極有條理,不一時伺候的婆子便在白石凳子上鋪墊了四個粗藍布麵的坐墊,小廝送了壺藥草茶過來。


    請鄭夫人、似錦和鄭軼坐下後,喬夙先用藥草茶燙了素瓷茶盞,然後斟了四盞藥草茶,一一奉上。


    似錦嚐了嚐藥草茶,覺得茶色淺碧,微甜中帶著絲藥的苦味,還算好喝。


    喬夙笑容依舊有些靦腆:「春日易燥,這茶適合春日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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