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周不疑。


    隻見他神采奕奕,滿麵春風,盡管現在已經是秋風拂麵,但是仍然暑熱難消,正如眼前之人的一片熾熱。


    隨著周不疑的腳步踏進屋子,謹慎的曹憲已經站起身來,對周不疑略略行了一禮,便要告辭。


    周不疑隨即迴禮,眼中的神采飄然。


    就在這時,曹衝做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舉動。


    隻見他猛地將手中的鳳鳥荷包扔向周不疑,恰好穩穩地落在後者的懷中。


    周不疑一臉懵逼的看著手中的荷包,又看看曹衝,開口問道:“倉舒,你這是做什麽,這是何物?”


    曹衝故作驚訝的說道:“這是某人熬了幾天幾夜,特地為你做的荷包,哦,不對,是平安袋!”


    周不疑不解:“某人?何人?”


    曹衝對周不疑眨了眨眼睛,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完朝著曹憲努了努嘴。


    周不疑心花怒放,笑逐顏開的行了一禮,口中喃喃地說道:“不疑多謝姑娘厚愛,不疑此生定當......”


    未等周不疑把話說完,曹憲便急急迴了一禮,匆匆離去。


    周不疑望著曹憲已經遠去的背影,久久難以忘懷。


    曹衝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文直兄你放心。我方才已經問過阿姊的心意了。你真是好福氣,遇到我阿姊這麽好的女子,還能兩心相悅。我會找時機與丞相提此事,估計大有希望。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現,讓丞相滿意。”


    周不疑認真的點點頭:“多謝倉舒。”


    這時,仆人拎著行李走過來,恭敬地說道:“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應該出發了。”


    曹衝與周不疑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走吧。”


    說完,兩人便一同離開府院,前往大軍集合地。


    來到大門口,曹衝看著府邸匾額上的大字“丞相府”,久久沒有說話。


    周不疑同樣沒有作聲。


    半晌,曹衝猛然高聲說道:“此去經年,不知何日是歸期?但願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雖然不知曹衝所說屬於何種文體,周不疑仍然讚歎道:“好一番豪言壯語!令人躊躇滿誌!”


    曹衝看著周不疑,把頭一昂,信心滿滿的說道:“出發!”


    隨即兩個人便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隻留下背影在秋風中蕩漾。


    馬車很快便來到了鄴城東郊,這裏便是大軍的集合地。


    遠遠望去,場麵極其壯觀。


    隻見秋風瑟瑟,旌旗獵獵,人頭攢動,人聲鼎沸,戰馬嘶鳴,刀槍劍戟,鏗鏘作響。


    那些拿著長戟的整齊士兵,迎風飛舞的戰旗,馬上的騎兵,給人一種沙場秋點兵的壯舉。


    眾人紛紛將手中武器高高舉過頭頂,高聲喊道:“旗開得勝,必勝必勝!”誓言猶如海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


    曹操親臨檢閱,各路將士身著盔甲戰服分陣排列,號角高揚,軍旗獵獵,一眼望不到盡頭,場麵極為壯觀。意氣風發的曹操站在高台之上,俯瞰著台下的眾人。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曹衝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多的人,集合在一起,足足有數萬人。另外還有數千匹馬,兵器,車輛,的確令人耳目一新。


    就在曹衝東張西望的時候,猛然一記巴掌敲在自己的肩上。轉頭一看,原來是曹彰,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旁邊,他的身後還跟著夏侯霸。


    曹彰穿戴盔甲,腰上佩刀,掛著弓袋箭囊,手裏挽著一匹高頭大馬,整個人英姿勃發。


    曹衝急忙說道:“三哥,仲權兄,你們早就到了。我是遲到了嗎?”


    曹彰答道:“沒有,還早著呢,誓師大會還要過一會才開始。”


    曹衝才剛剛把緊張的心放鬆下來,突然聽到曹彰一聲大喝:“來人,把它牽過來。”


    “是。”一名隨從應聲而去,好一會兒才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道:“公子,沒拉住,跑了!”


    “啊,又發飆了,這可怎麽辦?”


    就在此時,一個影子,猶如一道閃電從遠處飛馳而來,伴著一陣嘶鳴聲,直直的衝著眾人衝過來!


    人群頓時嚇得四散開來,曹衝正準備閃開,卻見那道身影朝自己衝過來!


    “糟了,看來我今天要交待在這裏了,這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他正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見這道身影突然停在自己麵前,用溫柔且溫順的眼神注視著眼前之人。


    眾人驚魂未定,曹彰更是驚訝不已。


    曹衝更是嚇得不輕。


    他連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嚇死寶寶了!”。


    緩過神來的曹彰看向寶馬,再轉頭看著曹衝,喘著氣說道:“七弟,你看,這就是我從烏丸給你帶迴來的寶馬。這幾個月來,我令人細心照看,如今已是膘肥體壯。你等下就騎著它去南征吧!一定會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多謝三哥。”曹衝感激的說道,隨後便開始認真查看。這是一匹比自己的身高矮不了多少的寶馬,渾身上下一色的純白,鬃毛根根直立,眼神堅毅有力,熠熠發光。


    “確實是一匹好馬。”曹衝打心眼裏讚歎道,“三哥,我可以現在騎一下嗎?”


    曹彰笑嗬嗬的說道:“送給你,那就是你的。你若不騎,誰還敢騎?不過話說迴來,這匹馬有點個性,雖然說不上桀驁不馴,但至今除了我,還沒有人騎過它。”


    “為啥?”曹衝有點不解的問道。


    曹彰撓了撓頭,疑惑不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除了我,別人都無法靠近他,更別提騎了。當然,除了那個喂馬的兵士還能勉強接近它,其他人就不行了。上次,子建也想要試騎,結果剛爬上去,就被摔了個四腳朝天,好不狼狽。”


    眾人都哈哈大笑。


    曹衝一邊慢慢靠近,一邊輕輕以手撫摸。令人驚訝的是,此馬竟然一動不動,任由摩挲,絲毫沒有不適,甚至眼中流露出久別重逢的神態,仿佛是看到了自己許久未見的主人。


    見此情形,曹彰驚訝的說道:“呀,真奇怪,這匹馬很烈的,我本來還擔心你駕馭不了,看來我是多慮了。怎麽它就這麽聽你的話?”


    曹衝得意地笑著說道:“這說明我與它有緣。”


    曹彰點點頭,說道:“嗯,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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