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暖拉著陽陽來到姐姐江寒的墓碑前,望著墓碑前還帶著露珠的百合花,眼神有了些微變化。


    百合是姐姐生前最喜歡的花。


    “陽陽,這是媽媽的姐姐。”江暖在心裏又默默加了句:“也是你的媽媽。”


    “陽陽來打個招唿吧。”


    陽陽學著江暖,把帶來的花並排放在百合花的旁邊,自來熟的和墓碑上的江寒說起了話。


    江暖則在一旁默默給姐姐交代陽陽的事。


    給爸爸、媽媽、姐姐說過話,江暖還要去看姥姥和姥爺,沒有在此逗留。


    江知文駕車離開後,聞述從僻靜處走出,來到江寒的墓碑前,看著並排放著的三束花,良久沒有離開。


    而另一邊,一輛封閉嚴實的黑色麵包車,則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正午時分,從墓地迴來,江知文剛把車停在別墅門口。


    車門就迫不及待從外麵被打開。


    “陸總,你和小暖迴海城,怎麽也沒讓知文提前給家裏打個招唿,奶奶和小叔也好為你們接風。”


    江暖的奶奶,姚鳳蘭,一臉討好的看著車內的陸宴池。


    江川則是一臉諂媚的上前給江暖打招唿:“小暖迴來了,我和你奶奶可是等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有喝,你快打開門,讓奶奶進去歇歇。”


    江暖等人下了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姚鳳蘭看到江暖身邊的陽陽,像是看到一個金疙瘩,雙眼放光。


    “哎呦,這是陽陽吧,都長這麽大了,快讓太姥姥抱抱。”


    陽陽雖然小,喜歡與人親近,但姚鳳蘭說話的語氣和臉上討好的笑,還是讓陽陽親近不起來。


    “媽媽抱,陽陽怕。”


    陽陽不顧姚鳳蘭伸出的雙手,撲到江暖身上,讓江暖抱他。


    陸宴池把陽陽抱坐在手臂上,阻擋住了姚風蘭的熱情:“陽陽還小,你別嚇著他。”


    姚鳳蘭表情有些訕訕,看陸宴池願意和她說話,像是找到突破口般。


    “早就聽說陸總才華橫溢,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姚鳳蘭語氣誇張:“你和我們家小暖站在一起,像是金童玉女般,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聽說你們的婚禮定在八月十八,奶奶和小叔隨你們迴洛城,幫你們籌備婚禮吧!”


    “奶奶年齡雖然大了,但做這些事最是拿手,你們這些孩子,就不要和奶奶客氣了。”


    陸宴池聞言,“嗬嗬”的笑出聲:“奶奶您也說您老人家年齡大了,有些糊塗,我們做晚輩的,怎麽敢勞駕您。”


    “婚禮自有陸家來籌備,就不勞煩奶奶和小叔千裏奔波了。”


    “不麻煩,不麻煩。”


    江川像是沒有聽懂陸宴池的言下之意,仍想以長輩的身份去參加婚禮。


    “我們是小暖最親近的長輩,為小輩分憂,是我們作為長輩的榮幸,你們就不要再推辭了,隻管為我們準備好住處,我和小暖的奶奶去送小暖出嫁。”


    江川又指著身後的別墅炫耀:“這是小暖爸、媽留下的房子,我們給小暖保存完好,就等著小暖出嫁,送給小暖當嫁妝呢。”


    姚風蘭聞言,臉色有些緊張,但見江暖有這房子的鑰匙,便也沒有說什麽,默認了江川所言。


    陸宴池輕輕攬住江暖的肩膀,像是無聲安撫。


    心裏卻針紮似的,密密麻麻的痛。


    難怪江暖與海城這邊斷了聯係,不願請他們去參加婚禮。


    他們這種謊話張口就來,臉皮厚的如城牆一般的長輩,暖暖又怎麽會是他們的對手。


    陸宴池疼惜的看著江暖。


    江暖對上陸宴池的眼睛,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看著奶奶和小叔的眼神卻毫無溫度可言。


    “小叔,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五年前奶奶和小叔把我從這裏趕了出去,說這棟房子與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敬奶奶和小叔是長輩,咽下了這口惡氣。”


    江暖臉上露出嘲諷:“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棟房子是我老公高價所購,為著讓我在海城有個念想。”


    “這是宴池為我準備的嫁妝,與你們兩位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你們二位在五年前既與我斷絕關係,那我們便老死不相往來,我的婚禮,就不勞你二位惦記了。”


    姚風蘭沒想到之前麵團子似的江暖,會對她如此不講情麵,忍不住對江暖破口大罵。


    “你這個不孝孫女,你忤逆長輩,你、你、你不得好死。”


    “阿海呀,你看看你這個不孝女兒,她竟然不敬長輩,頂撞奶奶。”


    “阿海呀,娘命好苦呀,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長大,娘還沒享上一天福,你就撒手人寰,獨留娘在這裏替你操持家業。”


    “沒想到卻養出一個白眼狼的孫女,不僅不孝敬我,還要忤逆我。”


    江川的關注點卻是江暖的那句,‘這棟房子是我老公高價所購’。


    江川不顧老娘的哭嚎,拉著姚鳳蘭質問:“你不是說你把房子還給暖暖了嗎?”


    “暖暖怎麽說是陸總高價買的,你賣了多少錢?錢如今都在哪裏?”


    “這些錢有我的一半,你可不能獨吞,你快把錢拿出來。”


    姚鳳蘭顧不上哭嚎,被親生兒子拉扯著,支支吾吾說不上話。


    江知文看著臉色鐵青,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姚鳳蘭和江川都錯愕的看向江知文。


    “你們若是真覺得對我姐虧欠,就把公司和錢都還給我姐,若是還為了你們的那一點私心,就立刻、馬上離開這裏。”


    “不要在我姐夫麵前丟人現眼。”


    陸宴池垂下眼瞼,像是沒有聽到般,自顧安撫懷中的陽陽。


    江暖原本還想在海城多逗留一天,現在卻覺得沒有必要。


    “知文,去拿行李,送我們去機場。”


    江知文麵無表情從奶奶和親爹麵前走過,打開門去拿行李。


    姚鳳蘭和江川這才想起倆人今天的目的,暫時休戰,朝著陸宴池露出諂媚的笑。


    陸宴池卻不再理會,推著江暖上了車。


    等江知文把行李放在後備箱,陸宴池打開車窗對江川提醒了一句。


    “江先生,我昨日的要求,還請江先生慎重考慮,不要逼我親自動手。”


    江川心中一驚,還想再辯駁兩句,車窗被無情的關上。


    江知文駕車離開,連眼尾都沒有給倆人一眼。


    江川看著車遠去,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沒有達到,開著車想追上去,剛開出不久,被一輛黑色麵包車給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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