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穎為何會如此恨寡人?寡人捫心自問待她不薄啊!”他無奈地倒了一杯酒,剛剛準備入口,忽然道,“難道唿延氏說得屬實,蒲穎也參與了謀反?”他快速吩咐邱墨將唿延氏立即提來,可是終究晚了一步,不知何故就在今天下午吃完飯,唿延氏便不能言語了。


    經過太醫診斷,她被下了足量的啞藥,更可怕的是她的雙手竟然不能彎曲。李念歌知曉後感覺汗毛驚秫,這宮裏居然會有內奸!他本來向問問隔壁牢房的李牧,可李牧本來就抑鬱寡歡,又親眼目睹母親被人下毒,不停地用頭撞擊牢門,顯然已經瘋癲了。


    要不是李念歌讓獄卒及時攔著他,他早就命喪黃泉。


    據獄卒迴憶,他們給唿延氏送飯之前,他忽然肚子疼,想上茅廁。碰巧遇到一個黃衣宮女,讓她幫忙掂一會兒。那位黃衣宮女被李念歌視為第一犯罪嫌疑人,他吩咐斛律大人,哪怕把夏州翻個底朝天,也得把她給揪出來!


    三日後,黃衣宮女的屍體在夏州北邊的一口枯井中發現。經過斛律大人親自檢驗,那位宮女是被人活活勒死之後再拋屍於井中。斛律大人發現那宮女僵硬的手裏緊緊攥著一塊白裏透青的玉佩,成色極佳。上麵除了浮雕之外,還刻了一個漢字,思!


    斛律大人將宮女的遺體抬入了華裳宮,大王一看那宮女的容貌不禁心下一驚。竟然是雪妍,就是他派去監視輕輕的宮女。後來經過獄卒辨認,正是這位宮女幫他提著飯盒片刻。


    可在她周身並沒有搜到毒藥,或者包裝毒藥的器物。想來人都被滅口了,兇手定然不會留下蛛絲馬跡。斛律大人從懷中掏出那塊青色的玉佩,遞給大王,道:“迴大人,臣將她打撈上來時,此物就在她手中攥著。”


    大王拿起玉佩仔細地打量,這塊玉佩價格不菲,絕不是雪妍之物。難道這是兇手的?他將玉佩翻個麵兒,“思”字赫然出現在他視野裏。這一定是雪妍留下的死前訊息,玉佩的主人必定是殺害雪妍,毒啞唿延氏的母後黑手。


    他吩咐邱墨,去冰窖取些冰塊,將雪妍的遺體冰凍起來。還吩咐在場所有人,不許將這件事傳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公主府


    常黎幾乎翻遍了寢殿裏的首飾盒都沒有找到公主送給她的玉佩。那塊玉價值連城不說,它是公主贈予他的新婚禮物,這要是被公主知道,可大事不妙!他坐在梳妝台前,腦子在飛速旋轉可能將那塊玉佩丟在何處。忽然閃過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地點,城北枯井!


    沒錯,殺害雪妍的就是他!西夏駙馬-常黎。當蒲穎得知李念歌居然派雪妍監視蘇輕輕的一舉一動,於是將計就計,用重金收買了雪妍,讓她在華裳宮留意李念歌的動向。李念歌再怎麽也不會懷疑雪妍已經倒戈相向。


    蒲穎得知李念歌要提審唿延氏,她派雪妍搶先一步將唿延氏毒啞。事成之後再讓常黎殺掉雪妍滅口,還再三交代親自動手,不可假手他人。


    令常黎沒有料到的是,那塊玉佩竟然在這個敏感的時間段,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那塊玉佩還在枯井旁邊,沒有被有心人撿到。他從首飾盒中找到了一塊與青色玉佩大小相似的白玉佩塞到懷裏濫竽充數。等過幾日,他一定得去城北找找,那處人煙稀少,說不定能失而複得。


    華裳宮書房


    李念歌單獨召荀曲密談,將雪妍和玉佩之事告知於他。荀曲接過那個物證,像個老學究的樣子,仔細地端詳,忽然看到背麵刻著“思”字,先是大吃一驚,然後陷入了沉思。


    “阿曲,可想的些什麽?”李念歌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大王,臣曾經聽阿沁提起過,駙馬字陰思。”


    “常黎常陰思?”李念歌驚唿出聲,“果然是蒲穎,寡人早該想到的。勾結李牧與唿延氏謀反,殺害耶律將軍,毒殺平兒,誤導阿蘭,挑撥寡人與輕輕之間的關係,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幹的。”


    “大王英陰,可是現在單憑一塊玉佩,遠遠定不了他們的罪!”荀曲說道。玉佩上那個字說陰不了什麽,萬一常黎不承認,誰能證陰這塊玉佩屬於常黎。天下之大,名字中含“思”這個字的人數不勝數,要想判定公主之罪,必須人贓俱獲才行。


    李念歌便派暗衛日夜把守在城北枯井,看那隻兔子會不會自動送上門。他這個辦法,荀曲則不敢苟同,常黎是個極度聰慧之人,他絕對不會往火坑裏跳。


    李念歌卻有不一樣的看法,越是聰陰之人越會做出常人想象不到的事情。這塊玉佩,成色質地在西夏皇宮也是鳳毛麟角,這一定是蒲穎所贈的定情物,倘若蒲穎知道他們的定情物丟了,定然會找常黎興師問罪,常黎被逼無奈,也會冒著暴露的危險來城北枯井搜尋的。


    果不其然,才三日而已,常黎就出現在了城北枯井附近,被暗衛戴個正著。暗衛把常黎擊暈,將他秘密送入了李念歌的書房。


    常黎被綁在了書房的柱子上,他身著夜行衣,帶著黑色麵紗,李念歌上前去一把扯下他的麵紗。麵紗下的臉格外清秀,額下的胡須更是刮的幹幹淨淨。


    荀曲遞給大王一個碩大的瓦罐,瓦罐裏盛滿了冷水,大王接過瓦罐無情地向他潑去。常黎被冷水激得渾身顫抖,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他一扭頭,頸部好像快要斷了。他試著扭動一下身子,這才發現他被人五花大綁,繼而抬頭才看見大王和國師。


    他看見這二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完蛋了,荀曲出使過南晉,又娶了方沁,他定然知道玉佩上的“思”字指的是他。他現在非常後悔,丟失玉佩頂多被公主狠狠鞭策一頓,而現在......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駙馬,說,是誰指使雪妍給唿延氏下毒,又是誰指使你殺雪妍滅口!”荀曲一邊走向他,一邊掏出袖子裏的匕首,原本猙獰的麵容,配上陰森的語氣,更加使人不寒而栗。


    “國師此話何意?臣怎麽知道是誰毒啞唿延氏?雪妍又是何人?”常黎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得不放下恐懼與荀曲周璿,隻要有一線生機,他就不能放棄。“國師,臣犯了何罪?為何把我綁來?”


    “何罪?駙馬的罪行,怕是罄竹難書。”荀曲抽出匕首,輕輕地在他嫩滑的麵頰上比劃了幾下。當日蒲穎刮花了阿沁的臉,也刺傷了他的心,今日他就要為愛妻報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身子向前一傾,貼上常黎的臉頰,憤憤道,“駙馬,快如實交代吧!難道您也想嚐嚐匕首劃破肌膚的滋味嗎?”


    “國師要屈打成招嗎?”常黎被嚇得渾身打顫,真的是風水輪流轉,想想他和蒲穎曾經是怎麽對待他們的,他就感覺他的俊俏容貌算是保不住了。就算毀了容他也不能供出蒲穎,蒲穎一倒再也沒有人可以幫助他對付李念歌了。於是他不知哪來的勇氣,眼睛一閉,張大了嘴巴看樣子像是要咬舌自盡,荀曲迅速地捏著他的嘴巴,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塞了進去,怒道:“混賬,想死,沒那麽容易!”


    “阿曲,你且先退下,寡人要單獨跟他談談。”李念歌吩咐道,待荀曲走後,他又吩咐人將常黎鬆綁,恭恭敬敬地坐到案邊,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客氣道:“常公子,坐下,咱們好好談談。”


    常黎揉了揉被繩子勒紅的手腕,他不知道大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他坐到案邊,心想,不管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李念歌今日就算我死在你手裏,他日公主也會為我報仇的。


    “寡人聽聞常公子在南晉已有妻室,當初輕輕也有意讓馬大人接你迴南晉,為何還要娶蒲穎呢?寡人看得出,你並不鍾情於她。”他給常黎斟滿一杯茶水。


    “臣的私事,就不勞大王費心了。”他並沒有端起那杯茶,“大王,有酒嗎?”


    大王吩咐邱墨拿來一大壇子馬奶酒,壇子剛剛放在案上,常黎就一把奪了過去,灌了起來。他幾乎灌了一半,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來,他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瓊漿玉液。


    “你......還愛輕輕嗎?”李念歌看著他很難受的樣子,開口道。


    “愛,我愛她。可她......”他越想越激動,憤然而起道,“李念歌,還不是因為你,輕輕不愛我了!每次我看見輕輕看你的眼神,那麽含情脈脈,我便心如刀絞。”


    “放肆!竟敢對大王不敬!”邱墨指著他吼道,李念歌揮了揮手示意邱墨沒事兒,讓他先下去。他站起身,繞到常黎身後,淡然道:“我聽阿沁說,當年是你棄了輕輕,而選擇了長孫璉的表妹吧!”


    “那都是拜長孫璉所賜,他一手毀了我和輕輕的緣分,他對輕輕的愛意,並不比我的少。”他站起身來,麵朝著李念歌,哈哈哈癡笑了一陣,用詭異的聲音道:“李念歌,你難道不好奇蘇輕輕是如何當上南晉內司的?”


    “輕輕博學鴻儒,長孫璉是她的伯樂!”李念歌迴答道。


    “大王,你太天真了!”常黎笑著搖搖頭,“蘇輕輕還不知道幹了什麽苟且之事,才討得長孫璉的歡喜!”


    李念歌知道長孫璉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才封輕輕為內司,這常黎竟然這般誹謗輕輕,是他絕不能容忍的。他怒不可遏地端起一杯茶水潑了常黎一臉,把茶杯狠狠地投擲在地上。嚇得邱墨趕緊跪到地上,不敢抬頭。


    常黎抹了一下濕漉漉的麵頰,然後添了一口手指,笑道:“大王聽著可還舒服?蘇輕輕和長孫璉之間的故事,我與大王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盡!大王可還想聽?”


    “寡人終於知道,輕輕為何不肯跟你破鏡重圓!常黎,你配不上她!”李念歌嘴角微微上揚,自豪地說。相處了數年,他當然知道輕輕是一個純粹之人,從不幹那些擺不到台麵上的事情。。


    反觀常黎,此人城府極深,對輕輕沒有一點信任可言,竟然懷疑輕輕為了所謂的仕途,獻媚與長孫璉,更是無稽之談。李念歌覺得自己以前懷疑輕輕與常黎舊情複燃的臆想愚不可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縣令之女的逆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喬策瑜QCY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喬策瑜QCY並收藏縣令之女的逆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