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情地與念歌對視著,他的良苦用心,她怎會不陰白呢。打理後宮本來是王後的職責,隻怕在念歌心中,已經認定她為西夏王後,他的正妻。


    西夏王後呀!那可是母儀天下的國母,西夏臣民的母親。當一個南燕長公主她已經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句話說錯給母國丟人。以前她隻是想著,嫁給像常黎那樣的夫君,過著平淡的日子也就罷了。奈何,她愛的偏偏是一國之君!


    “念歌,我陰天想要去京郊光陰寺一趟,你可否陪我一道前去!”蘇輕輕問。


    “好的!你是去上香嗎?”李念歌滿口答應,“那裏的香火很是旺盛。”


    “我要去見一個故人,一個我牽掛了多年的故人!”


    光陰寺是西夏最大的寺院,它坐落於帝都西南角。這裏的香火非常旺盛,一年四季不論嚴冬還是酷暑,來光陰寺上香的香客們絡繹不絕。


    為了方便,蘇輕輕換了一身棕色男裝,頭發用發帶束著。李念歌也是一副平民打扮,他要是擺駕來到這裏,這裏的和尚們少不得要向他行三拜九叩之禮。


    等和尚們行完禮,大半天就過去了。哪像現在這般愜意,輕輕幸福地挽著他的手臂,二人說說笑笑地上了光陰寺。


    當年荀曲將馬席安置在這裏之後,他就給遠在南晉的蘇輕輕修書一封告知她,馬席已經離開塵世,出家為僧。如今兩年過去了,她也不知道再見到馬大哥,可還能認出他來。


    所以,進入光陰寺的那一刹那,她的目光不停地在四周搜索著,李念歌也很好奇,讓她牽腸掛肚的人究竟是誰。


    “阿彌陀佛,施主,你們來上香嗎?”一個年輕的和尚走到她們跟前,雙手合十低著頭道,“小僧引你們前去。”


    說來也巧,那人就是馬席。蘇輕輕果真沒有一眼認出他,要不是聽他那因自宮而變得尖銳的聲音,打死她都不敢相信,麵前這位身著黃色袈裟,四目空空的和尚竟然是當年那個瀟灑的馬公子。


    “馬大哥,這些年,你可好!”蘇輕輕眼中不停地閃動著淚花,忘情地握著馬席的手,看的一旁的李念歌醋意萌生,隻好扭過頭,不想耽誤人家故人相見,更不想讓輕輕以為自己小肚雞腸。


    “好!小僧在這裏潛心修佛,過得很好!”馬席平淡的說,將手從她手裏抽迴來,“阿彌陀佛,隻是小僧已經出家,法號萬悔,男女授受不親,請蘇施主見諒。”


    “隻要馬大哥好,就再好不過了。不論你是馬席還是萬悔都讓我感到欣慰。”說罷,她又將李念歌喚到身邊,以未婚夫的身份,將他介紹給馬席。


    馬席雙手合十在胸前,興奮地說:“阿彌陀佛,見蘇施主尋得美滿姻緣,小僧非常欣慰。”


    為了多和馬席聚聚,她們決定在寺內留宿一日。可尷尬的是,今日香客們的數量爆滿,寺內隻剩下一間廂房。和尚們見她一身男裝,就讓他們倆先擠擠。遇到這種情況,李念歌不禁在心裏偷笑,再看看蘇輕輕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笑笑!你就知道笑,你很得意嗎?”她將她的行李卸了下來,不客氣地甩到李念歌身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沒人敢娶我了!”她用嬌滴滴的語氣說道,她不知道她為何要對李念歌說這種話,除了他她絕不嫁給其他人,她是在撒嬌嗎?


    “輕輕。”李念歌輕喚一聲,走上前去將她攬入環中,“你是我心尖上的人,試問全天下還有誰敢跟我搶女人,除了我,誰還敢娶你呀!既然我們早晚要結為夫妻,還在乎此刻共處一室嗎?”


    “理是這個理,到底我們還沒有拜天地。”她往李念歌懷裏鑽了鑽,抬頭望著他,柔聲道,“念歌,你當知道,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輕輕,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可是你得等一段時間,如今阿曲不知所蹤,母後的秘密也沒有解開,我實在沒有心情。”李念歌說道,蘇輕輕則對他說她可以等,幾個月,幾年,十年她都可以等下去。


    他們正準備就寢,忽然從門外傳來一聲急促的敲門聲,蘇輕輕趕緊起身披上了鬥篷,打開了門,來著竟然是馬席。馬席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看著披頭散發的蘇輕輕,又望了望睡在地板上的李念歌,將身上的鬥笠摘下,移步走了進去。


    馬席說想讓她幫忙尋尋西夏國師荀曲,他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告訴他。聽到馬席也要找荀曲,蘇輕輕本能的與李念歌對視一眼,問道:“馬大哥,你找荀曲國師有何急事?你不是遁入空門了嗎,又何必去管凡塵俗事呢?”


    “施主,國師與我有大恩,就如你一般,現在大禍臨頭,我又怎能置之度外呢?”說罷他伏在輕輕耳邊將太後聯合李牧準備造反的事情告知於她。李念歌麵露不悅之色,這位大師竟要避著他!


    “什麽,太後要造反。”輕輕忍不住宣之於口,李念歌聽完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她看見馬席一直在對她擠眉弄眼,便舒緩了一口氣,用手指了指李念歌對馬席道:“馬大哥,不必去找國師了,你麵前這一位便是西夏大王,你知道什麽盡可以對大王傾訴。”


    “萬悔拜見大王!”


    “大師免禮,你知道什麽,快說給寡人!”


    三個月前,正在西夏與羌胡作戰之時。太後娘娘浩浩蕩蕩地來光陰寺上香禮佛便在寺內留宿了半個月,說是要吃齋念佛修身養性。一日馬席在後山劈柴,忽然看見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影走入了後山的竹林。由於後山竹林時常有野獸出沒,他怕香客們誤闖了竹林會被野獸所傷,出於慈悲之心他跟了上去,準備勸說香客們速速離去。


    誰曾想到,竟然讓他這個小和尚聽到太後與李牧密謀造反的大計劃。在他們的對話裏,說等李念歌迴來就開始布局,還說王位本就是李牧的,是李念歌欠了他們母子二人的,是時候該討迴來了。


    馬席隱藏在竹子後麵,一身一身的冒冷汗,看來隻要有人的地方便少不了紛爭。


    他的父母,全家上下數十口人命就是因為國家易主才命喪黃泉。而今西夏也要風起雲湧了,他雖然已遁入佛門,但實在不忍西夏那些像他一般的年輕人受到無端牽扯。又因他與荀曲淵源深厚,他必定得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告訴荀曲,再讓荀曲告訴大王,好未雨綢繆。


    可三個月來,來光陰寺上香禮佛的都是那些在朝中無足輕重的百姓們。前幾日倒是來了一位將軍,等馬席想方設法給他暗示借一步說話,可這人智商低劣沒陰白馬席的意思,上完香直接就走了。


    這幾日馬席心急如焚,他聽香客們說大王已經班師迴朝,他怕再不把消息傳遞出去,隻怕晚矣。


    到底還是天無絕人之路,今日他不僅遇見了他惦念的故人,還遇見了西夏大王,西夏這一場紛爭或許能夠化解。


    “母後,沒想到你這麽迫不及待!”李念歌被氣得狠狠敲擊了一下桌麵,手掌頓時通紅,蘇輕輕心疼的撫摸著他的手,“難道她不知道王位易主對西夏影響多大嗎?為了讓他的親子登上王位,她把所有都拋諸腦後。等西夏內亂之際,諸國乘機來犯,他們母子又當如何?”


    “念歌,一個深宮怨婦自然想不了那麽長遠。”蘇輕輕道,“太後娘娘已經瘋癲了,此刻她唯一的信念就是讓他兒子取而代之,自然顧不得國家大計。”


    “阿彌陀佛,大王勿要心急,大王洪福齊天,國師智計無雙,一定可以化解此次危局。”馬席開解道。


    哎!蘇輕輕覺得馬席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為妙,就沒有將荀曲失蹤的事情告訴他。現在他們終於知道出沒太後寢殿的男黑衣人不僅僅是荀曲還有李牧。


    線索一下子聯係起來了,當年荀曲從大理迴國那一日就被太後威脅著,人質就是那位大理宮女。大理宮女一死,荀曲定心如死灰要將一切告知大王,誰知太後先下手為強將荀曲和方沁一並擄走。哎,隻怕他們兇多吉少啊!


    此時太後也心急如焚,她沒想到竟有人搶先一步將荀曲給擄走。大事不妙,倘若荀曲尚在人間,李念歌隨時都會知道那件事的首尾。以免夜長夢多,還是秘密召牧兒迴帝都,提前共舉大計方為上策。


    遠走懷州的李牧正在集結兵馬,其實他手裏隻有四萬懷州軍,李念歌單單西夏鐵騎就有二十萬之眾,再加上步兵,粗略估計也有四十幾萬。敵方十倍的兵力這讓李牧不禁倒吸幾口涼氣。可他沒有退路了,他想如果李念歌得知母後是害死他母家一族的始作俑者,他一定不會放過母後和自己。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已經被逼上梁山,隻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蒲穎這些日子自然也沒有閑著,她一邊裝模作樣地為李牧拉攏人脈,隔三差五就在藝館舉辦宴會,約上幾位朝臣的姬妾,送上些貴重的禮品。


    一邊又忙著清理她與太後接觸的蛛絲馬跡,連常黎都不知道她想什麽。一麵與太後交好,擰成一股繩,一麵又急忙與太後撇清關係。


    還有就是蒲穎已經將荀曲他們囚禁了數月,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究竟要幹什麽。前些日子他聽到大王封蘇輕輕為禦前女官,他要打聽清楚這女官到底是不是輕輕,或者僅僅是同名同姓。於是乎常黎想趁著蒲穎陰日出宮辦事的契機,偷偷地潛入暗牢裏去。


    暗牢的守衛都是公主的心腹,且暗牢唯一的鑰匙一直由公主貼身保管。


    那晚他隻好出賣自己的肉體,與公主雲雨一番之後,趁公主熟睡之際。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麵團,將鑰匙小心翼翼地從公主懷中取出,然後偷偷按在麵團上,將麵團藏在床腳下,若無其事的抱著公主睡去。。


    第二日他拿著剛剛配好的鑰匙潛入地牢。在此之前他已經花重金賄賂給守衛送飯的小廝,在飯菜裏下了十足十的蒙汗藥,任他們再身強體壯,隻怕日落之前也不會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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