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祁眠火速披上外衣,像是終於找到了人分享八卦,特意壓低聲音:


    “你知道摘星樓初代樓主星瀾子吧?傳言他羽化前,留下了一副太古遺夢星圖,預測了未來千年內會發生的大事,這副星圖也是摘星樓鎮樓之寶。”


    阮楓來了興致:“太古遺夢星圖,你見過?”


    餘祁眠點點頭:


    “當然見過。不過千年以後的部分是空白一片。隻留了一行小字,寫著:


    未來自有定數,人力不可強行窺探。星圖僅為預測並非未來,天地變遷,規則更迭,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星圖之上,星辰羅列,線條縱橫交錯。那時我癡迷研究星圖,大晚上靈感迸發,連夜去星圖前觀摩。


    然後它在我麵前自己燃起來了,說是我毀的,可冤枉死我了!


    星閣裏的一切布置都是那位祖師爺弄得,千年來也沒人敢動。我懷疑是那位祖師爺弄的機關!”


    餘祁眠的語氣帶著幾分小委屈。


    阮楓扯了扯嘴角:“你確定摘星樓其他人說是你毀的?”


    “呃呃……”


    餘祁眠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其實也沒人認為是他毀的,畢竟他閑著沒事幹毀了那個幹嘛?


    要是他毀的,早就被逐出摘星閣了。


    主要是他雖然在摘星樓人人喊打吧,但是他熟記門規啊!


    他可是為數不多把那麽老長的門規都背下來的弟子。


    好不容易能治他一個看管不利的罪名的機會多難得?


    餘祁眠連忙轉移話題:


    “那太古遺夢星圖我早就臨摹下來了,要不要看看?”


    臨摹……


    阮楓不禁想起對方去盛京找他,蹲在地上畫雞,她愣是沒看出來是雞的一幕。


    阮楓神色平靜地詢問道:


    “太古遺夢星圖毀了後,你是不是把自己臨摹的送上去,又被退迴來了?”


    餘祁眠一臉驚奇!


    “你怎麽知道師父叫我帶著我的畫滾?”


    阮楓:“……”


    果然,不出所料。


    阮楓看不懂太古遺夢星圖,再說餘祁眠描摹的估計和原版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毫無關係。


    所以懶得去看,直接迴去休息。


    阮楓走後。


    溫魚從門口探出一個腦袋,往殿內看。


    “小魚,過來。”


    餘祁眠朝他勾了勾手指。


    大師兄笑得那麽溫柔,必然有鬼……溫魚慢吞吞地挪著步子。


    在餘祁眠麵前停下,低下頭小聲說道:


    “大師兄。”


    “坐。”


    餘祁眠拍了拍旁邊的椅子,“是你叫阮楓來的,對嗎?”


    溫魚坐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餘祁眠神色很複雜,似乎想說對方,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最後重重歎了口氣:“你向來不喜歡插手人間事……”


    “因為是大師兄。”溫魚低著聲音飛速說道。


    餘祁眠微愣:“嗯?”


    溫魚像是鼓起全身勇氣,拔高聲音喊道:


    “因為是大師兄啊!”


    師父很好、大師兄很好、二師姐很好、三師兄也很好。


    他們都很好很好。


    所以、所以一個都不能出事啊!


    對上那雙滿是執拗的雙眼,餘祁眠難得陷入了沉默。


    良久,緩緩說道:


    “在長老同門們看來,你最適合成為摘星樓樓主,下一代大祭司。”


    摘星樓弟子大多都性子冷淡,極少與人深交,親緣也是如此。


    許多弟子甚至會特意減少與親人之間的羈絆。


    知道太多,看到太多,卻無能為力,對方還是血脈至親,足以讓很多人瘋魔。


    他雖是大師兄,但他並沒有什麽成為下一代樓主的打算。


    他是個俗人。


    很久以前他就明白了他是個俗人。


    他放棄不了那些塵世間那些羈絆,一點都放棄不了!


    除去那淡淡的死感,溫魚是摘星樓眾人心目中最適合成為下一代大祭司的人。


    他不喜與人來往,情緒穩定,天賦異稟還一心鑽研其中。


    溫魚深吸一口氣,捏緊拳頭:


    “為什麽一定要斬斷羈絆呢?在我看來,那更像是一種逃避啊!


    因為不願意去麵對生離死別,所以不如一開始就沒有,對嗎?


    可星瀾子本人也從未避世過啊。


    他性子從來不冷淡,他健談,樂觀豁達,遊走在世間,偶爾興致來了與好友喝個大醉而歸,難道他做錯了?”


    餘祁眠深深凝視著小師弟:


    “因為簡單。千帆過盡後的豁達,有多少人能做到?魚,你能做到嗎?坦然接受身邊人的離去。”


    做不到……


    溫魚嘴唇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餘祁眠抬手,就像偶爾會是個合格的大師兄那樣拍了拍溫魚的肩膀:


    “魚,你給大師兄上了一課。”


    他自認看人也算精準,可從沒看清過喜歡獨來獨往,全身上下彌漫淡淡的死感的小師弟才是最重情誼的那個。


    因過去不曾擁有,所以擁有後,極怕失去。


    溫魚眼圈微紅:“大師兄……”


    “啪——”


    餘祁眠搭在溫魚肩膀上的手反手一個巴掌拍在溫魚頭上,沒好氣道:


    “你別悲得跟你大師兄我死了一樣好不?”


    溫魚先是懵了下,反應過來後,黑色的眸子認真地看著餘祁眠,一字一句開口:


    “大師兄,你要是死了,我會把你寫禁書的事說出去的。”


    餘祁眠:???


    餘祁眠:!!!


    餘祁眠惱羞成怒!


    “什麽禁書!?小小年紀的瞎說什麽!你大師兄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怎麽可能寫禁書!?”


    溫魚眼神純澈極了,歪了歪頭道:


    “不是大師兄嗎?霸道少爺俏侍衛,還有……”


    話還沒說完!


    餘祁眠猶如一道風,瞬間捂住溫魚的嘴,然後擠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閉嘴!那些都不是我餘祁眠寫的!!”


    防陸玄、防阮楓,沒想到沒防住小師弟。


    此子,斷不可留!


    溫魚被死死捂住嘴,隻能眨了眨眼。


    這是他出山前,師父和他說的,說可以用來威脅大師兄,準保一威脅一個準。


    所以禁書是什麽啊?


    霸道少爺俏侍衛,好奇怪的名字。


    怎麽一說這件事,臉皮厚比城牆的大師兄直接惱羞成怒?


    以前活下去都拚盡全力,從沒接觸過,後來更是一心沉迷卜算的單純小魚產生了大大的疑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亡國後,太子她馬甲藏不住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鯨落成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鯨落成書並收藏亡國後,太子她馬甲藏不住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