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特意提起餘祁眠,燕雲華平時還真想不起這個存在感不高的人。


    感覺在很多事情裏都能找出對方的影子,但細想,似乎發現對方也沒幹什麽大事。


    和紀晏清一樣,有些捉摸不透。


    此刻。


    在燕雲華心中蒙上神秘色彩的餘祁眠趴在禦書房的桌子上唿唿大睡。


    “哼,逆子對朕可不滿了,去上早朝前把祁瑞逗哭,然後丟給朕,美名其曰讓朕有事可做。”


    餘唯安邊說邊示意禦書房前當值的宮人不要出聲。


    然後帶著阮楓和溫魚進去。


    他倒要看看,這逆子最近這麽勤奮,在幹什麽!


    餘唯安一進去,就看見睡得正香,流著可疑口水的嘴角微微上揚,衣服頭發有些淩亂,看著不太聰明的逆子。


    一股無名火頓時冒了出來!


    “餘!祁!眠!!”


    河東獅子吼吼得餘祁眠一個激靈,努力睜開眼睛,睡眼惺忪道:


    “父皇,你這聲音中氣十足,聽著真有活力,感覺還能幹個幾十年欸。”


    餘唯安:“……”


    看著逆子麵色蒼白,眼底烏青的樣子,怎麽感覺比他還虛?


    難不成他把政務全丟給逆子,逆子一時沒適應?


    餘唯安心虛了下:“朕再幹幾十年,你在太子之位上不就要待好久了?”


    餘祁眠緩緩坐直身體,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年輕時靠父皇養著,中年靠弟弟養著,老年靠侄子侄女養著,挺好的。”


    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生,讓餘唯安的心虛一掃而空,差點氣了個仰倒!


    他以前也是這麽想的,但沒想到玩著玩著,皇位到了他頭上!


    他都沒過上的日子,逆子憑什麽過上!?


    餘唯安咬牙:“五日後的登基大典,你別想跑!”


    餘祁眠單手撐著太陽穴,百般無賴地吹起滑落在麵前的一縷碎發,頭上翹起的呆毛一晃一晃的:


    “哦。”


    逆子怎麽這麽乖?


    不對勁啊,不會在憋什麽大的吧?


    餘唯安心中存疑,但好歹在外人麵前,給逆子留點麵子。


    餘唯安介紹了下阮楓和溫魚。


    阮楓他不熟,雖然對方說此次是以私人的身份前來,不代表盛國、但餘唯安不可能完全相信。


    另一個叫小魚的孩子,上次在靈城住了一段時間。


    逆子偶爾還去欺負人家,餘唯安還記得。


    餘祁眠和二人打了個招唿,隨後目光落在溫魚身上,“謔”了聲:


    “阮兄,你把魚養胖了幾圈呢!”


    溫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


    “我早就說過了,魚你太瘦了,胖點多好看。以前我可是千方百計做好吃的給你。”餘祁眠想到事後師父追著他打,不禁撇撇嘴。


    餘唯安震驚極了:“你還會做好吃的?”


    怎麽沒看見逆子孝心大發,做給他們吃?


    溫魚小聲道:“最嚴重的一次,我上吐下瀉了三天。”


    餘唯安:“……”幸好沒給他們做吃的。


    阮楓:“……”


    做出來的飯菜比瀉藥還強,餘祁眠還挺有天賦。


    餘唯安臨時有事,匆忙離開,把空間留給三個年輕人。


    阮楓瞥了眼溫魚,上前幾步:“手伸出來。你臉色看著不太好。”


    餘祁眠慢吞吞地伸出手。


    脈來無力,輕取應指不盛,重按亦覺虛軟,有氣血不足、鼓動無力之感……


    阮楓若有所思,收迴手淡淡道:“去床上躺著,把衣服脫了。”


    餘祁眠下意識雙手捂胸,連忙搖頭:


    “這不太好吧?”


    想了想,覺得自己反應不太恰當,於是壓低聲音補充道,


    “我覺得我挺好的,你給陸兄針灸就行了。”


    “他氣血充盈,脈象有力且和緩,麵色紅潤,精力充沛。髒腑功能強健,氣血生化有源且運行暢達,體魄強健,他不需要。”


    阮楓雙眸微眯,語氣平淡,麵色沒有什麽變化。


    但餘祁眠莫名感覺被鄙視了,一臉視死如歸地說道:


    “那……好吧,你下手輕一點,我怕被紮。”


    以前師父讓他們學醫術,他不敢在自己身上紮,就問小魚能不能紮他身上。


    師父知道後,後麵幾個月,天天紮他給師弟師妹們做示範。


    痛。


    太痛了!


    餘祁眠迴到自己寢殿,剛把手放在腰帶上,抬頭就看見阮楓坐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他。


    餘祁眠手抖了抖,腳步往左邊挪了挪。


    阮楓視線跟著他挪動。


    餘祁眠又往右挪了挪。


    阮楓視線繼續跟著。


    餘祁眠差點崩潰!


    “阮兄,你別盯著我啊!你待會再進來好不好?”


    阮楓歪了歪頭:


    “難道平時禦醫給你針灸,你也要禦醫先出去?說起來,你和陸玄走一起時能勾肩搭背,但和我好像就保持著距離。”


    餘祁眠:“……”


    為什麽要這麽敏銳啊?


    他不就是下意識雙手抱胸了下嗎?


    餘祁眠仰頭望天,像是認命了:


    “阮衡命中無兒子。連生十五個女兒,他這種啊,一般是自己身體有問題,是不太可能有兒子的。”


    有兒子,對於阮衡來說,那問題就大發了。


    阮楓若有若無的打量視線掃過餘祁眠,似乎在評估他的威脅程度。


    沒過多久,少年就起身離開了大殿內。


    阮楓紮完針後,拿出一本書看起來:


    “你可以閉目養神會,氣血平穩時,經氣在脈絡中能更好遊走。”


    餘祁眠偏頭,看著少年專注看書的神情,忽然開口說道:


    “入摘星樓的弟子,要學的第一課就是莫要過多插手他人命運。天有天道,人有人道,知道太多,卻無力改變,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阮楓沒有沒什麽反應,繼續看著書。


    餘祁眠也不在意,繼續輕聲開口:


    “命理之道,猶如浩渺星空,深邃難測。師父常說,一命二運三風水,看似簡單幾字,實則蘊含無盡奧秘。


    摘星樓弟子大多都性子冷淡,極少與人深交。同門之間也不見得多熟悉。


    我能告訴世人,即將有洪澇,這會拯救許多人的命,這是群體,但其實,個人的命並沒有改變。


    比如貪婪之人依舊死於貪婪;好色之徒依舊亡於色欲;殘暴之人依舊毀於殘暴……


    但我始終認為,真正能主宰命運的,是自己。”


    餘祁眠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阮楓覺得針灸時間差不多了,才放下手中的書,邊拔針邊挑眉道:


    “摘星樓弟子大多性子冷淡?”


    餘祁眠:“……我這麽天才的人,當然和其他人不同,我不就是活潑了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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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節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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