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當了我的爹,就要替我背黑鍋,收拾爛攤子哦。


    既然敢當著天下人的麵宣布此事。


    那麽……


    阮楓緋紅的唇角彎了彎,漂亮的眸子瀲灩生姿,猶如勾人攝魄的妖精。


    我就是你甩不掉的報應!


    空桑離敏銳的直覺忽然讓他背後一涼,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眯了眯。


    偏頭看去。


    剛認的新鮮兒子疑惑地看過來,墨色的眸子清澈而無辜。


    罷了。


    他應該多想了。


    估計又是哪位仇敵在背後念叨他。


    空桑離咳了幾聲:


    “星沉,為父有一義子,名為空桑曜,雖然性子冷漠了些,但,是個不錯的孩子,過幾日給你引薦一下這位義兄。”


    阮楓頓時來了幾分興致:


    “不知義兄劍術如何,可否切磋一二?”


    提起空桑曜,空桑離語氣有幾分驕傲:


    “曜兒做事極有主見,到時候還是要問問他願不願意。”


    談話間,幾人已然到了目的地。


    朝陽初升,金輝灑落,群山環抱間,雄偉壯觀的比武台傲然挺立。


    其他勢力早已收到消息,早早等待於此。


    月眠看見他們到來,走上前歎了口氣:


    “空桑離,我知阻止不了你,但,看在咱們也算相識一場的份上,還望給千月宮一條活路。”


    空桑離笑了:


    “月宮主哪裏的話?千月宮收養星沉,讓他平安長大,授他武藝,猶如再生父母。我身為父親,還能恩將仇報不成?”


    月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最終,千言萬語還是化作一道歎息:


    “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命。星沉這孩子,執拗,老夫隻希望,你對星沉耐心些,他是個好孩子。”


    “笑話!我空桑離難不成會虐待自己兒子!?”


    月眠:“……”


    你高興就好。


    希望你後麵知道真相也能這麽高興。


    哎呀!


    不行!


    想到空桑離知道自己收了個“黑心逆子”後的臉色,他怎麽有點壓不住嘴角?


    月眠深怕自己笑出了聲,連忙轉身離開。


    略微佝僂的背影形單影隻,似乎顯得格外寂寥。


    月落影看著那背影,掀了掀眼皮。


    她實在想不明白。


    記憶中那個一板一眼,教她君子之禮的爺爺去哪了?


    什麽時候開始變的呢?


    好像是小楓和她師父為了解決古板的爺爺,讓手下的暗衛搜刮了不少八卦開始的。


    從此爺爺無聊的老年生活一去不複返。


    師徒兩人。


    一個笨蛋美人不靠譜敢提想法,一個黑芝麻湯圓行動力極強。


    一個天上謫仙,一個人間謫仙。


    月落影思維發散間,空桑離已經踩著大會要開始的點,無所顧忌地帶著阮楓走了上去。


    兩人上場時,不知情的人議論紛紛,而知情人紛紛瞪大了眼睛,看這場好戲!


    麵對諸多目光,空桑離顯得極為隨性:


    “很抱歉耽擱各位一點時間,在下空桑離。”


    “嘩!”


    台下一陣嘩然!


    空桑離!


    居然是空桑離!


    先不提對方如今是燕王鐵騎大統領,如今江湖間還流傳著他的事跡!!


    空桑離的聲音還在繼續:


    “……借著這個機會,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千月宮聖子千星沉,同時也是在下失散多年的兒子……”


    臥槽!


    懵了!


    不少人徹底懵了!!


    不同勢力的暗線眉來眼去,勢必要把這消息迅速送迴去。


    隱藏在人群中的秦恩咬了咬牙,捏緊拳頭,轉身離開。


    他是覺得千星沉像空桑離沒錯。


    但他從沒把這個消息外傳過!


    空桑離什麽德行他不清楚?


    一清二楚!!


    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會和那家夥割袍斷義!


    他不想拉千月宮下水。


    這個消息到底怎麽外傳的?


    秦恩左思右想。


    隻能得出:他既然能在聖子殿出入如無人之境,那麽其他人也可以,多半是這個時候泄露的。


    先是中毒,再是消息泄露……這千月宮如今還真是千瘡百孔啊。


    秦恩很快找到了月眠。


    頭發花白的老人獨自坐在稀疏大樹下的石頭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是時間的投影。


    略微佝僂的背無不透露著孤寂。


    秦恩的腳步一下就頓住了。


    雖然他們是同一代,但是月眠比他大了一二十歲。


    他可以說是跟在月眠身後長大的。


    他從最初的小蘿卜頭到如今的兩鬢微白。


    而那個恪守君子之禮,意氣風發的少年也被時光染白了頭發,從不輕易彎下的背脊也佝僂了起來。


    是啊。


    他一個人撐起偌大的千月宮,經曆喪子之痛等等那麽多重大的變故,現在還要被迫將祖業讓出……


    秦恩突然覺得。


    他真該死啊!


    為什麽這麽多年,一次都不肯迴來?


    秦恩躊躇間,月眠忽然轉身,苦笑一聲:


    “這麽多年,彥兒終於肯現身來見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了?當年我倆一起埋在這樹下的好酒可是等了許多年。”


    老人笑得有點勉強,眼角的皺紋滿是歲月與苦澀的氣息。


    秦恩的眼睛瞬間有點濕潤。


    他真該死啊!


    真的!


    秦恩“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述說自己的罪。


    月眠抬手,寬大的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淚:


    “都過去了,說這些做甚?你平安就好,老夫我也就放心了。”


    我敲。


    這催淚丸放眼睛旁邊是真辣啊!


    眼淚止都止不住!


    阮楓那損崽是不是故意多加了料!?


    月眠餘光瞥了眼一臉“我真該死啊!”的秦恩。


    嘖嘖嘖。


    這小兔崽子在外這麽多年,怎麽還更好忽悠了?


    是不是靠近司允澈久了,被同化了?


    月眠唏噓了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然後快步上前扶起秦恩。


    這漏成篩子的千月宮很快會被燕王鐵騎接手,他也想通了。


    千年時光,千月宮本身內部也是出現了很大問題。


    不破不立。


    日後說不定還能建一個全新的呢。


    但是吧。


    老頭子他一把年紀了。


    實在不想擔上“亡宮之主”的名號啊!


    月眠神情格外的慈祥。


    秦恩萬萬沒想到。


    時光不僅能讓人變老,還能讓人……晚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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