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宮聖子與路家大公子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千月宮,眾人大駭!


    此刻。


    大廳內。


    月眠神色不善地看著路家的現任家主路馳,語氣沉沉:


    “路家主,這件事,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老夫雖然老了,但不是死了!”


    路馳剜了眼一旁的幾個年輕人,麵上賠笑道:


    “月宮主,我知道您關心則亂,但還請調查清楚。這一定是誤會,我路家怎麽會對聖子下手?更別說歸帆是我的親兒子,唉。”


    幾個蠢貨!


    被人扣了屎盆子不說,說著千星沉打了他們,但傷呢?


    也不知道留下點證據,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親兒子?”


    月眠冷笑一聲,


    “是啊,虎毒尚不食子,但也不知道是誰,當年差點把自己親兒子逼得自盡。”


    路馳臉色一僵。


    老不死的,給臉不要臉!


    雖然不知道誰下的毒,但千星沉死了也好,更方便他吃絕戶,將千月宮拿下!


    ……


    “唉——”


    “唉——”


    “唉——”


    盤腿坐在大樹下的紅衣少年托著腮,不停地歎氣。


    以前莫名其妙腹瀉、考官黑心、睡過頭等等就算了。


    這次怎麽千星沉人都沒見到,就要死了!!?


    終於,在又一次歎氣後。


    一道怨氣十足,但又有氣無力的聲音幽幽從頭頂傳來:


    “你好吵……”


    司允澈猛地抬頭,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人倒掛在樹上!


    白衣人晃來晃去,幾縷柔軟的發絲末梢偶爾拂過司允澈的臉,在臉上蹭的有些發癢。


    司允澈咽了咽口水:“兄台,你愛好還挺別致。”


    溫魚語氣一如既往地喪:


    “剛才腳滑了,麻煩接我一下,多謝。”


    說完,整個人突然往下掉!


    司允澈瞳孔微微收縮,連忙調動內力,穩穩接住掉下來的人,沒忍住開口:


    “你也不怕我不接或接不住?”


    “你武功不俗,能接住,接不住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死而已。”


    極少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溫魚剛想喘口氣,身後突然響起一聲——


    “臥槽!”


    這熟悉的聲音……


    溫魚剝開麵前的頭發,喪喪的厭世臉上眼底烏青明顯。


    他一句話也沒說,從司允澈身上爬起來自己找位置站好,然後把頭發重新撥到臉前,繼續扮演一個“孤魂野鬼”。


    被人誤會了,解釋清楚好麻煩。


    不想解釋。


    想死。


    “魚,終於找到你了!這段時間小心點,別到處亂跑。”


    白菜緊張兮兮地看著溫魚。


    師弟不善人際交往,不喜人多的地方,晚上不睡覺,白天總一個人找安靜的地方睡覺。


    他都怕哪天溫魚心悸而死!


    溫魚淡淡開口:


    “是禍躲不過……”


    “你閉嘴!!”


    白菜驚恐地打斷!


    天知道溫魚是什麽體質!祈福從未成功過,說出的禍大部分都實現。


    “哦……”


    應了聲,溫魚懶得再說下去,安安靜靜地垂著手站在一邊。


    白菜重新恢複成對外的白衣飄飄儒雅師兄模樣,笑眯眯地朝司允澈拱了拱手:


    “多謝兄台出手幫了我這師弟。相見即是有緣,在下觀兄台麵相,想必日後也有一番作為。”


    司允澈眼睛“biu”一下亮了!


    忍不住咧嘴一笑:“哪裏哪裏,舉手之勞而已。”


    說話真好聽,好久沒聽過好話了,多來點,嘿嘿。


    白菜微微一笑,帶著溫魚離開。


    司允澈得瑟極了:


    “秦伯,我知道你在。哼哼,摘星樓的人說我日後有一番作為欸!”


    一開始那鬼一樣的人穿的都是常服,他沒認出來,但剛才那人穿的可是摘星樓弟子服飾!


    秦恩現身,瞥了眼要飄起來的某人:


    “初代摘星樓主還曾和燕聖朝開國帝君說過,燕聖朝永垂不朽呢。”


    司允澈:“……”


    一血。


    秦恩繼續補刀:


    “人家跟你客套,你還認真起來了。”


    司允澈:“……”


    雙殺!


    秦恩毫不客氣,字字誅心:


    “最近是什麽給了你天下無敵的錯覺?是被阮楓按在地上摩擦?還是沒收到武學大會邀請函?還是右手持劍都沒練明白,心血來潮去玩左手持劍?”


    司允澈:“……秦伯你變了。”


    秦恩:“是少爺你飄了。”


    束著高馬尾少年委委屈屈:


    “都說我不行,我就不能自己給自己信心嗎?我隻是給自己的信心多了一點點……”


    司允澈是個不委屈自己的人,從小就是。


    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被祖母養在身邊。


    雖然祖母寵愛他,但祖母本就身體不好,年紀還大了,很多時候管不到太多。


    司家自翊學風濃厚,家中子弟以學業優秀為榮,可司允澈偏偏對於讀書一竅不通。


    哪怕他再努力,學業也就一般。


    再加上父母雙亡,很多兄弟姐妹會嘲笑他除了會向祖母撒嬌賣萌,一無是處。


    小司允澈很難過。


    沒有朋友的小司允澈唯一的愛好就是看那些關於大俠的話本,暢想著自己是書中的大俠,一路懲惡揚善,名揚天下。


    一次偶然機會,他手上拿著東西走路,腳下突然一滑。


    說時遲那時快!


    他不僅穩住了身形,還接住了飛起來的東西!


    這帥氣的姿勢,這驚人的反應力……沒錯,他一定有大俠之姿!


    每一位大俠成名前都會經曆許多磨難,而那些嘲笑他笨的人,不過是他要經曆的困難罷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於是乎。


    他人口中的司允澈從“蠢笨”變成了“病得不輕”。


    秦恩挑了挑眉:“一點點信心?”


    司允澈心虛了下,從地上爬起:


    “那個,秦伯,今日訓練目標還沒有達成,我先走了。”


    秦恩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說句實在的,他覺得自己年輕時都沒少爺刻苦。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練劍,不需要他人催促監督,看到他人招式會努力記下,從中學習。


    而他學習武藝,不是他有多熱愛。


    而是因為他是千月宮聖子千彥,他必須學,且不能落後同齡人!


    秦恩背著手,笑著搖搖頭:


    “不需要和他人比較啊……少爺,你真的很優秀。”


    ……


    透過長發間的縫隙,溫魚抬眸看了眼精致的院落:


    “這不是我們住的地方。”


    白菜歎了口氣:


    “沒辦法,摘星樓欠千月宮一個人情……唉唉唉,魚你去哪!?先別急著上吊,看一看再去上吊也不遲啊!”


    溫魚停下腳步,靜靜看著白菜身後的老者抬起手一巴掌“啪”得一下拍過去!


    老者怒斥:


    “混賬!你師父我天天防著你小師弟自殺,你們這群師兄師姐倒好,還整理出來自殺的無數種方式!你以為老夫不知道?”


    白菜捂著頭,不顧平時儒雅形象,果斷選擇出賣:


    “主犯是大師兄!”


    老者又拍了一巴掌,罵罵咧咧: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那小兔崽子跑得快,我逮不住?所以拿你出氣有問題?”


    白菜含淚搖頭:“沒問題。”


    終究是他扛下了所有。


    丫的大師兄一有事,跑得比誰都快!


    他怎麽擔得起大師兄這一扛鍋職業的?


    決定了。


    去他丫的師兄弟情誼!


    他!要!謀!權!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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