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他們的位置,同時感受著生死時速,同樣身陷囹圄。那麽接下來要等待,就是開始。“我已到達西部沿海,發現胡德降臨痕跡。時至此刻六點十五分,龍爪顯形。”


    “六點十六分零三秒,沿海區域信息素濃度暴漲,感染強度提升,感知內所有異種受到增幅。”


    “六點十七分,我發動第一次襲擊,但由於龍甲和信息素感染,第一次空間撕裂失敗。”


    “六點二十分,我發動第二次襲擊,以太編輯斬擊無法留下有效傷害,失敗。”


    “六點二十七分,我發動第三次襲擊,純粹的以太空間斬擊生效,斬落半隻龍爪,作戰成功。”


    來自沈琅的消息就好像定時炸彈一樣,牽引著此時會議室裏所有人的心,他們目光如炬,死死盯著羊皮紙上顯露的文字。終於,在沈琅最新作戰成功的文字出現後,壓抑的空間中齊齊長唿了一口氣,就連徐智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喜色。


    但是很快,羊皮紙上的文字顯現速度猛地加快,頃刻間便刷屏湧現,嚇得眾人連忙再次看去。


    “六點二十九分,斬落胡德前爪後,龍爪落地後立刻化為信息素感染消散,沿海區域感染強度再次加強,我已感受到刺痛,不建議七境以下靠近沿海。”


    “六點三十一分,通過秘技穩固空間,暫時延緩了胡德降臨,但作為代價,龍種數量分裂增多,沿海出現大量海洋感染異種。”


    “六點三十五分,視野內出現第一隻疑似為七境強度的人龍異種,占據西部沿海。”


    “六點四十一分,胡德疑似發動攻擊,獻祭了數十位首領異種後發出咆哮風彈,帶有湮滅特性,經過我的空間轉移交由海洋深處,片刻後將有海嘯襲來。”


    沈琅的最新消息到此為止,而徐智看了眼手表,現在不過六點五十分,短短二十分鍾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


    戰局瞬息萬變,方才眾人還為沈琅的先手取勝雀躍,鬆了一口氣,差點覺得不用發動戰爭也能保住魔都,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邊就傳來瞬間惡劣的消息,弄得諸位的心情好像坐過山車一樣複雜。


    不能再等下去了,與其等待,不如主動出擊挽留更多。


    徐智搖了搖頭,將最後的僥幸拋之腦後,看向周圍整理好情緒的諸位,正色道:“本次支援魔都任務定位為超危級,時間不限,內容不限,規格不限,隻有一個要求。在依照我們作戰計劃進行的行動中,盡可能援救當地居民和所有深陷困難的人們,為此我們不惜任何代價,不懼任何困難,即使我們前方麵對的是致死危險,即使是死神,我們也要去直視他!


    生與死的界限,從不應交由他手,我們會重新帶來曙光!”


    “扞衛榮譽,舍生忘死!”


    “不懼萬難,唯我永在!”


    “身披荊棘,死後而生!”


    “為了長青之世!”


    振聾發聵的嚴肅宣誓,鏗鏘有力的誓言在至寒中點燃熱血,齊聲的威懾震退風雪!


    摒棄所有累贅思想後,統一的決勝意誌於黑暗中閃爍!


    即使明知未來是一條遍布荊棘與死亡的道路,此時也沒有一人心生懼意,震蕩人心的誓言下,揭開人類暴怒反擊的帷幕。


    人類的讚歌,從古至今,一直如此。


    在唿嘯的寒風中,看不見天穹的晦澀天氣裏,萬古長青·總部的遠征支援,終於在空間轉移的閃耀霞光中露出沉睡獅子的獠牙。


    “為了勝利!”


    千萬聲充滿豪氣的誓言震耳欲聾,無邊的勇氣衝破雲霄,而那聲聲怒吼如同驚雷炸響,蓋過了自然的囂響,迴蕩在清安的天空中。


    讓無數不眠之人抬頭望去,看見那殺氣沉沉的天兵仿佛神降,帶著無比威能而去。


    眼前這一幕仿佛神話重現,恢弘大氣之景震懾住了所有眼見之人,匆匆拍下的模糊剪影,任誰也沒有想到,會在之後成為最好的宣傳。


    兩位身穿道袍的身影走出廂房,在寒風中遠遠眺望城區方向,那如同霞光閃爍的轉移,在古棠歸石一識眼中分外清晰,即使是暴風雪也不能掩蓋那裏即將創造曆史的豪氣。


    “終於,開始了啊。”


    石一識抿了抿唇,看向一邊淡漠的少女。


    古棠歸淡淡迴望了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隻是轉身走了迴去,但石一識分明看見她右手緊攥著那枚玉符。


    凜冽風中,不僅有冰雪,更有無數祈禱與祝願。不知何處傳來微不可察的歎氣聲,也很快隨寒風消逝。


    “滾開!”已經相當接近北區避難所的蘇伏,因為身上的傷勢已經略微影響了行動,所以不打算和首領級異種們死纏爛打,靜悄悄的摸了一路過來。


    就在他已經遠遠望見那掛著殘破組織標記的大廈時,忽然背後沒由來的一涼,緊接著自己的危機預感從未如此強烈的炸響,幾乎強烈到了他渾身刺痛,於是心中警鈴大作的青年一個翻身就躲在了最近的斷牆後。


    下一瞬間狂風大起,暴怒的風之精靈狂嘯著,平地驚雷般的陣陣轟鳴近乎直接迴蕩在了青年耳邊。


    而待他抬頭望去,隻見原先籠罩極致黑暗的西方雲層中,隱隱顯現出山嶽龐大的模糊剪影,仿佛能吞噬萬物的猙獰巨口大開。


    黑洞般深邃的空間抽動,連光亮都被湮滅的蓄勢中,強大至極的恐怖吸力抽空了沿海所有能量,一時間天地就好像被割裂了一般湧動!


    而那深淵巨口在短暫聚能後,便是瞬間一口毀滅風暴彈咆哮而出,足球場大小的恐怖攻擊撕裂空間,甚至在沿途拉出風暴和道道黑痕,攜帶極致的威壓朝魔都上空逼近!


    還有數千米,那仿佛吹裂鋼鐵的罡風便先行而至,暴虐的轟擊著殘破城區的一切,獸潮甚至在風壓下難以行動!


    要遭!


    愣神的蘇伏腦中第一時間想著要去躲避,然而那凝聚和釋放的速度仿佛出自另一個維度般詭異,甚至被迫目睹全程都還沒能驅動軀體,那道湮滅一切的恐怖攻擊便轟然而至!


    該死,躲不掉!


    蘇伏心裏暗罵,然而下一瞬他的視野裏便再度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即使是風雪與黑暗,蘇伏也立刻認出了那道熟悉的氣息!


    是沈琅,她已經到達沿海執行突襲戰了!


    暴風的子彈無限逼近城市上方,隻見那道嬌小身影用盡全力在身前劃出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在格格不入的塗鴉和虛構的虛空撼動下,沈琅硬生生靠一記空間轉構,近乎完全吞吃下了這道暴動!


    而後仿佛盤古開天一般,這嬌小的身體咬著牙抓住空無一物的所在,表演默劇似得的高舉頭頂,下一刻瞬間消失不見。


    而伴隨沈琅的又一次消失,那道原本足以毀滅整個魔都地界的風彈咆哮帶給蘇伏的危機感也跟著不見,大汗淋漓的青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背靠殘牆斷壁平複著自己不爭氣的心跳。


    對於沈琅的短暫擔心一閃而過,很快從驚詫中醒轉的蘇伏,臉上不由的帶上幾分無奈和蒼白。果然不是鬧著玩的,光聽古棠歸她們闡述胡德的恐懼千萬遍,都不足以這次直麵死亡的經驗來的適當。


    頃刻就將他才升起的放心打了個粉碎,對於實力提升的迫切從未如此強烈的籠罩住了蘇伏。


    他不想永遠充當在後麵受人保護的角色,不想看別人臉色辦事,更不想在無助的時刻連翻桌的底氣都沒有。


    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渴望掌控自由的欲望,終於又一次在靈魂裏發芽,因為膽怯而惡意更甚的青年,意料之外的踏出了通往五境的最後一步。


    那股強烈到幾乎深刻靈魂的貪婪,成就了蘇伏的謹慎和冷靜,也讓他在渴求力量的同時更加容易反省本身。


    經曆過生死一瞬,蘇伏更加確定了自己對自由的渴望,對掌握自己的不懈貪婪,為此他願意繼續與死亡共舞,哪怕要舍棄一些東西,那也在所不辭。


    膽怯之人最易誕生惡意,這是世界的詛咒,也是對罪的承認。


    而一旦擁有力量,肯定懦弱,那麽惡意便是無窮無盡的。


    感受著胸腔裏跳動的熱血和那股越發壯大精純的惡意,終於不再磨礪近戰的蘇伏拔出了他的刀,暴戾的氣息不穩定著,就如同一隻惡魔在獰笑。


    方才搭救落難小隊時,蘇伏就已經發現,因為進入魔都後斬殺,吞噬異種和信息素而獲的持續增益,不僅作用在了肉體,道基和靈魂,更加作用在了一切與其相關的技藝上,導致沒有先見之明的他隻知道力量在增強,卻不知道增幅到了何種地步。


    當砍出第一道刀光後,切碎銅皮鐵骨宛如切豆腐一樣的詭異手感傳來,蘇伏才後知後覺,原來這次最大的收益還是刃術的進步。


    想到這裏他不再遲疑,麵對後方受到震懾後久久不能恢複的潮流,暴風雪的唿嘯裏,隨著他的逼近,身周緩緩爆出的黑紅血霧,還是拉出了道道扭曲。


    於是在好似魔鬼獰笑的心髒轟鳴裏,魔都不為人知的角落,靜靜而不斷的爆發出屠殺,飄散的血霧不分彼此,在寒風中交融。


    宛如一台絞肉機,青年在極寒的戰鬥中發揮出了遠超四境巔峰的力量,暴戾的氣血近乎消融飛雪,一刀一刀在看不見盡頭的獸潮裏砍出了生路。


    麵對這次近北區的感染者和諸多異種,蘇伏硬是頂住了這股狂潮,憑借滿腔的暴怒殺意,竟然能在潮流上漸漸向前走去。


    然而無論是對整個魔都地區,還是北區戰場,從無邊無際的異種大軍來看,他的行為依舊徒勞,宛如一隻螻蟻在奔湧而來的決堤洪水前掙紮。


    但蘇伏此時管不了那麽多,能夠燃燒生靈和信息素的詛咒之焰,自己對於晉升的能量的渴求,支持三朵青蓮的需要,以及他自身對於更進一步的貪婪,此時的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比空無一人的魔都更加符合他的需要。


    在這裏他不用想太多,不要考慮太多,拋卻所有瑣碎,需要做的隻有殺戮,這讓思考都變的簡單起來。


    萬古長青的支援部隊並不能直接轉移至魔都外圍,那附近的空間傳送陣早已受到濃烈信息素的感染和巨量異種的埋伏,冒著生命危險強行逼近隻會落個出師未捷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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