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句話在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提醒您!”


    “伯萊那些人帶著北部貴族聯盟的態度出現到汶河平原戰場上,看似是對您的支持,實則在借著這個機會,打壓阿卡迪奧家族,挑釁中部貴族聯盟,所以您不能因為自己是勝利者的身份過於要求肖山家族和維爾家族!不然因利亞公爵原本有意扶持您的心思也會受到影響!”


    “弗朗哥,我還沒有走到為了蠅頭小利昏神的地步!”


    吉森長出一口氣,攬住弗朗哥的肩膀:“公爵老爺子給我送來密信就是提醒我別胡來,你代我跑一趟向公爵坦明態度,不管怎麽樣,現在這個局麵可不是我一個西北荒原邊陲小子能夠出演表態的好時機!”


    弗朗哥離開後,吉森返迴大帳。


    伯萊等人注視等待。


    吉森道:“諸位,關於這場和維爾家族和談的事,我已經受到家族的指示,談判的條件隻有亮點要求,肖山家族不能再陷入戰火,汶河平原必須歸屬肖山家族!”


    “什麽?吉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聲出急躁,伯萊有些意外,在他的考慮中,肖山家族已經不能算作這場戰爭中的利益獲得者之一。


    倘若按照吉森的意思來,那北部貴族聯盟這個時候展現態度就失去意義了。


    但霍爾伯爵的臉色明顯舒緩不少。


    “吉森大人,既然阿卡迪奧家族願意為我肖山家族主持公道,我當著北部貴族聯盟的代表向神明立誓,這場談判將由阿卡迪奧家族來主導!”


    吉森沒想到霍爾竟然會這麽說。


    且霍爾又看向伯萊:“伯萊少爺,您有意見麽?”


    這個時候伯萊要是有意見,那就不是理智的行為。


    最終。


    伯萊將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下去。


    ……


    當太陽重新照耀在汶河平原上。


    橋頭堡南麵。


    一頂牛皮大帳早早的搭起來。


    待日上三竿。


    吉森、霍爾、伯萊三人進入大帳坐下。


    麵前。


    蒙特與克拉倫斯早已等候多時。


    “依照帝國貴族的談判法律,為確保我們今天所說的一切能夠得到妥善的推行,眾位需要向著初升的太陽起誓,以獲得神明的關注和見證!”


    克拉倫斯率先發話。


    吉森三人沒有異議。


    等到這些人站在帳外麵朝太陽說出誓言,重新迴帳坐下。


    蒙特開口:“霍爾伯爵,你們的家族在汶河奴隸工廠經營中拖欠帕裏斯大公一萬三千個金幣的事實必須得到解決,否則我不介意再次開戰!”


    “哼哼!”


    伯萊冷笑一聲:“所有人都知道帝國奴隸工廠的經營貿易權在中部貴族聯盟控製下,這些年來利益順差貿易線,不單單搜刮了鄰國,也讓帝國內部的其它地區貴族深受其害,霍爾伯爵參與奴隸工廠經營,本意是擴大北方的貿易線,可他哪裏知道,莊家和顧客都是對方的人,一個小小的家族又怎麽扛起來這麵大旗?”


    “伯萊說的不錯!”霍爾也順著發話:“在得到中部貴族聯盟的允許後,我投資了四千個金幣,派遣了一千五百個奴隸參與汶河奴隸工廠建設,整整一年的生產非但沒有賺到一毛錢,還要按時繳納生產的五成稅金,最終在蟲災的影響下,徹底失去債務抵押能力!這件事…難道就沒有中部貴族聯盟過於壓榨的錯誤麽?”


    “路是你自己選的,事是你自己做的,若說蟲災讓你無法扛起奴隸工廠,那隻能說明你的實力不夠,神明不佑!”


    蒙特毫不在乎伯萊的意思,他一手敲著矮桌,一手按住地圖:“汶河平原從今往後必須有其它人的旗幟,這也是你拖欠稅金的懲罰,你若認可此事,你肖山家族的名聲還會在中部貴族聯盟的領地裏流傳,不然…我們就再次開戰,看看你背後的北部貴族聯盟能夠為你做到什麽地步!”


    “你…”


    伯萊的麵子沒有得到尊重,霍爾的地位更是被蒙特踩在腳下。


    雙方的談判一開始就進入緊張局勢,這顯然不是好兆頭。


    不過吉森也早就預料到,畢竟因利亞公爵給他的密信中已經把這場談判的目的和深意全都告知。


    於是吉森示意幾人:“諸位,能聽我一句麽?”


    “我的對手有資格說話!”


    對於自己的對手,蒙特給予了最大的尊重,伯萊和霍爾見狀,也都主動示意。


    得到眾人的態度。


    吉森道:“蟲災讓帝國中部和北方已經陷入災荒的浪潮,肖山家族領地上的農民叛逃隻是開始,如果我們肆意的放縱掠奪,意圖用戰火來滿足自己,後果很簡單…中部貴族聯盟和北部貴族聯盟一定會全麵開戰,那時損失的利益依靠今天的談判成果,無論如何都無法獲得!”


    “你到底想說什麽!”


    克拉倫斯已經見識過吉森的行事作風,自然不會小看他。


    吉森將蒙特手中的地圖拿過來,用羽毛筆在上麵畫了兩個圈,道:“看起來霍爾伯爵和蒙特男爵之間的土地歸屬問題,實則就是這兩個地方的所有權及後續利益獲得!我說的對麽?”


    盯著汶河奴隸工廠和邊界的帕裏瑞爾城。


    霍爾沒有說話。


    蒙特緊鎖眉頭。


    就連伯萊也在猜測吉森的意思。


    “幾位沒有意見的話,那我繼續嘍!”


    吉森笑笑,又在兩個圈上連了一條線,跟著把這條線與戈桑河平行延伸,穿過了橋頭堡,直指汶河支流附近的礦山區。


    這下伯萊和蒙特的臉色都有些變化,霍爾更是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吉森:“吉森大人,你這是打算將三個地區連起來?”


    “我可沒有能力把您土地上的關鍵地點連起來!”


    “當然了…如果霍爾伯爵還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那麽您一定不會拒絕能夠發展的機會!”


    反手拋出問題,吉森看向蒙特:“男爵大人,您的家族費盡力氣不可能隻是為了履行帕裏斯大公的命令,換言之,人你們死了不少,錢糧損耗更多,就連帕裏瑞爾城也在我的行動中化作廢墟,這些損失必定要有來人償還!隻是如何能讓在座的都滿意,那才是關鍵!”


    “和氣生財嘛!”


    簡簡單單四個字打開了蒙特的視線,也讓霍爾對於汶河平原歸屬問題的堅決態度得到舒緩。


    “吉森大人不妨仔細說說!”


    克拉倫斯示意,吉森道:“汶河奴隸工廠和帕裏瑞爾城是這片土地上的關鍵,隻要兩個地方能夠順利運轉起來,打通四麵的貿易路線,我相信在座的都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時汶河平原在誰的控製下又有什麽影響...”


    幾刻鍾後。


    這場以肖山家族拖欠帕裏斯大公稅金的戰爭在吉森和蒙特的落筆重結束。


    蒙特身為維爾家族的唯一繼承人,自然知道老爹瑞伊斯公爵在帕裏斯大公麵前的誓言。


    但吉森的話還是深深打動了蒙特。


    一場掠奪戰爭歸根結底不過是矛盾轉移和利益獲得。


    現在帝國境地的災荒民亂跡象已經無法壓製,帕裏斯大公的小心思更被帝國國王遏製,在這種局麵前,維爾家族需要依靠帕裏斯大公不假,可蒙特確信老爹瑞伊斯不會把維爾家族百年的榮譽旗幟全都壓在帕裏斯大公身上,既然還有餘地,那就沒有必要和北部貴族聯盟死磕,帶著利益迴去足夠。


    於是吉森承諾阿卡迪奧家族、霍爾伯爵的肖山家族,以及蒙特的維爾家族重新經營汶河奴隸工廠和帕裏瑞爾城。


    由霍爾伯爵繼續控製汶河平原,且保護平原上的幾處商貿通道。


    吉森代表阿卡迪奧家族對汶河奴隸工廠進行管製,以三三四的比例,分享利益給肖山家族與維爾家族。


    這麽一來,事關帕裏斯大公旗下控製權的奴隸工廠經營貿易就成為三家共有,隻要經營沒了最初的壓迫,吉森保證這筆隻出不盡的買賣能夠賺大錢。


    最後就是帕裏瑞爾城的重建。


    維爾家族依舊享有這裏的控製權,霍爾伯爵送來奴隸,吉森代表阿卡迪奧家族,以自己的名義代持泊萊這些北部貴族聯盟子弟的利益,暗中送來三千金幣用於貿易市場建設。


    蒙特不費絲毫的功夫就得到一座新的邊界貿易城,那赤裸裸的甜頭根本讓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除此之外。


    吉森以利益鏈相互纏繞的方式,進一步加深這片土地上的貴族羈絆。


    今後肖山家族和阿卡迪奧家族商隊來到這裏進行貿易時。


    表麵上蒙特將貿易商的稅金比例按照帝國貴族內部的等級製度進行收取,即一成出納。


    可吉森和霍爾賺了錢以後不經帝國的財務體係管製,私下進行利益劃分,每家給出兩成交付蒙特,算作友誼費。


    這種不往帝國稅務庫裏交稅的行為徹底把蒙特拿下。


    就連霍爾也沒有意義,因為這位剛剛遭受帝國奴隸工廠剝削的貴族很清楚,有了維爾家族的從中周旋,帕裏斯大公在對自己進行壓製的時候,維爾家族就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手段的輕重,畢竟沒有誰願意把自己的錢往外送。


    ......


    午後。


    蒙特、克拉倫斯率領維爾家族的騎士戰團撤離。


    吉森把橋頭堡的駐守讓給霍爾伯爵,簡單交代幾句,他率部來到同樣北撤離開的泊萊聯軍戰團前。


    瞧著泊萊滿臉的沉色。


    吉森知道這位貴族公子哥此趟奔赴戰場的最初目的落空。


    不過吉森也對泊萊進行了能力範圍內最大限度的安撫。


    “泊萊兄長,帝國災荒的苗頭已經越來越重,目前最正確的選擇就是靜觀其變!!”


    “哼哼!”


    冷聲出口,泊萊麵皮抽動,似乎在壓抑心中的憤怒:“吉森,我一直很看好你,甚至在來之前就決定聯合北部貴族聯盟的子弟為你請命,讓你獲得貴族應有的冊封榮譽!”


    “可結果呢?”


    “你竟然把這場戰果分明的談判給徹底攪成漿糊!”


    “哈哈哈!泊萊兄長,您說的很形象麻!”


    吉森笑起來,順勢將談判結果的利益劃分簽署羊皮卷交到泊萊手裏:“雖然現在看起來很亂,隻是我斷定,最多幾個月,你就會從中得到無法想象的好處,避開更為慘烈的戰火!”


    “切!”


    雖然吉森的態度已經夠低了,可泊萊自負的心態讓他無法正視。


    等到泊萊率先離開,戈登故意脫隊繞到吉森跟前。


    “老弟,不要在乎泊萊的反應,他隻是沒有完成格雷恩伯爵的交代,迴去以後必定會受到訓斥,甚至那些個貴族聯盟的元老也會對沃德家族進行攻擊!”


    “什麽?”


    吉森有些意外:“戈登兄長,是不是北方貴族聯盟發生什麽事了?”


    “能有什麽事?還不就是那些破事?一個個老東西就盼著地方戰亂呢!罷了!你好自為之!”


    話落。


    戈登鞭子一甩,飛騎離開。


    “主人,我們也該迴去了!”


    烏利紮驅騎近前:“弗朗哥傳來消息,他已經把這裏的事全都告訴因利亞公爵了,公爵令你返迴領地前繞道白城去見他!”


    “但願這次見麵能夠讓我得到我想要的!”


    自顧一句期待,吉森調轉馬頭朝著西邊趕去。


    ......


    臨山城。


    城堡書房。


    謝比爾看著汶河平原方向傳來的消息書,臉色沉入寒冬冰霜。


    麵前。


    格列佛知道謝比爾的脾氣已經到臨界點,這時萬萬不能忍。


    忽然。


    雷德風風火火衝進來。


    “父親大人,霍爾伯爵派來信使,說之前與我們商定好的汶河支流礦山開采生意要暫緩!”


    “滾出去!”


    不成想謝比爾怒斥一聲,雷德嚇了一跳,呆在原地。


    趁此機會。


    格列佛趕緊過來。


    “雷德少爺,這種小事就不要來吵擾男爵老爺!”


    一把拉著雷德來到門外。


    格列佛告誡道:“吉森和蒙特進行和談了,汶河平原的戰爭已經結束,現在男爵老爺的所有路都被吉森給堵死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


    雷德根本不信:“我記得前些日子是北部貴族聯盟派出以泊萊為首的聯軍戰團,就算進行和談,也是泊萊和蒙特進行談判吧,吉森那個雜種有什麽資格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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