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四節課,是體育課。


    這節體育課男女生分開,男生打棒球,女生在室內打排球。


    對於棒球,秦時了解的不多。


    在他看來,隻要握著棒球棍將球打出去,然後在別人撿到球之前繞著場地跑一圈就算成功。


    至於什麽接手手套、投手手套、一壘手手套和分指手套,一、二、三和本壘,好球壞球弱勢安打變速球之類的。


    嗯,完全不懂。


    “我要打出全壘打,然後再向她告白!”


    乘田握緊雙拳,神情異常亢奮。


    這一刻,他迴想起給他加油打氣的弟弟妹妹們。


    過年給他壓歲錢希望他大有所為的爺爺。


    聽說他要約會給他額外零花錢的父親……


    他身上背負了太多期望和祝福,他不甘心就這樣以失敗告終。


    他要繼續堅持,絕不放棄!


    乘田燃起戰意,雙眼炯炯有神的注視著虛空。


    小惠,我是絕對不會就此放棄的,你等著我,你等著!


    在體育老師詢問秦時願不願意當投手的時候,秦時毫不猶豫的點擊同意邀請。


    確定投手位後,體育老師大聲喊道:“你們誰來當第一個擊球手?”


    乘田化身精神小夥立正站好,高舉右手喊道:“我來!”


    隻見他迫不及待的走出,抓住體育老師遞來的棒球棍,自認為帥氣的揮舞了幾下,昂首挺胸的上場。


    見此人來勢洶洶,秦時緊了緊頭上的棒球帽,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乘田正也,24歲,是學生。身高是170公分,體重是74公斤。


    沒有特別在做什麽運動,不過有在健身,身體很結實,因此有時衣服會出現尺寸不對的情況,去年和女朋友分手。”


    噫~


    秦時後仰,好惡臭的自我介紹。


    “吾棍下從不斬無名之鬼,爾速速報上名來!”


    乘田信心滿滿的用棒球棍指著秦時。


    “吾乃常山罩子龍之徒,漢尼拔是也,汝可稱吾為拔拔。”


    “哼,原來是你啊,拔拔……等會,不對!”


    乘田迴過神來,意識到秦時在超級加輩,頓時勃然大怒。


    “兀那賊子,敢羞辱於我,速速受死!”


    乘田緊握棒球棍,扭動屁股擺好姿勢,神情肅殺的盯著秦時手裏的球。


    秦時會心一笑,擺出教科書一般標準的左撇子投球姿勢。


    隨著體育老師大喊一聲“開始”,秦時側身抬腿,擰身送肩震腳,在落腳的一瞬間,力量集中在出球的兩根手指上。


    “嘭!”


    高速投出的棒球如同炮彈一般,在乘田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轟進捕手屋野的手裏。


    “噫?唔!嘶~啊!我的王之力!”


    捕手手痛連著心痛。


    他感覺他的五姑娘完全再不屬於自己,變成了棒球的形狀。


    “好,好球。”


    兼職裁判的體育老師都被秦時這一球的速度震驚了,哪怕是職業選手也很難投出這樣高速的球。


    “誒?”


    乘田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剛剛隻見眼前一花,像是有什麽東西劃過,隨後就聽到體育老師大喊“好球”。


    “馬老師,發生腎磨事了?”


    乘田眼睛瞪圓,完全無法理解。


    隨後他哈哈大笑,定是這拔…這廝趁吾走神投出了一球。


    卑鄙小人,無恥之徒,讓你一球又何妨!


    乘田再次擺好架勢,打起十二分精神,他開始認真起來。


    體育老師見現任捕手過於柔弱,於是決定再多做一份兼職,把捕手的工作也接收過來。


    “準備好了嗎?”


    秦時舉著棒球擋住一隻眼睛,渾身散發著震動寰宇的氣息。


    球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秦時道成空。


    誰在稱無敵,那個敢言不敗?帝落時代都不見。


    乘田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隨後他就對感到膽怯的自己發怒。


    球之巔,傲世間,有我乘田便有天。


    再度恢複信心的他,朝秦時點了點頭。


    “呦西。”


    秦時擺開架勢,高速投出的白色棒球在乘田眼中宛如一道白色的閃電朝他飛來。


    “我,看到了!”


    乘田瞳孔縮小,這一次他成功看到了飛馳而來的棒球,揮舞著手中的棒球棍向前擊打。


    在他看來,他揮舞的路徑和速度完全能夠命中棒球。


    “嘭!”


    “好球!”


    白色的棒球再次轟進捕手的手套裏。


    “啊?”


    乘田一棒揮空差點沒站穩,踉蹌了一步穩住身形,轉身看向體育老師。


    “三北園同學這一次投的是變速球,看似非常迅速,在關鍵時刻卻會變慢,你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沒擊中是很正常的。”


    體育老師感歎手上傳來的力道的同時,還不忘進行著講解。


    沒想到體育老師居然還兼職著雜魚解說員的工作,佩服佩服。


    秦時朝體育老師豎起大拇指。


    “你這卑鄙無恥之徒,你居然耍詐,吾羞與你同行!”


    乘田不甘心的找著借口,秦時有些無語,輸不起了還。


    “乘田,你給我加油啊!”


    “加油啊,打棒球的大哥哥!”


    “加油乘田,贏下比賽,我要給你生猴子!”


    旁邊觀看的其他男生紛紛給乘田加油打氣。


    就連室內打排球的女生也湊在門口,不嫌事大的為乘田搖旗呐喊助威。


    感受到殷切期望的乘田內心十分感動,眼角劃過一滴眼淚。


    背負著大家的希望,讓他頓時士氣大增,眼中戰意沸騰,熊熊燃燒。


    “我身上背負了太多你沒有的東西,我不能輸!”


    乘田雙腳用力跺在地上,緊握著棒球棍的手捏得發白,牙齒都咬得嘎嘎作響。


    成敗在此一舉!這一戰,我不能輸!


    秦時擺開姿勢。


    這一次,他沒有再進行花裏胡哨的投球法,簡單明了的高速將棒球投出。


    白色的棒球化作一道白光閃過球場。


    “給我,中!”


    乘田一聲怒吼,帶著全村的希望揮出最後一擊。


    帶著必勝的信念,這一擊,貫穿星辰!


    “嘭!”


    “好球!三振出局!”


    體育老師看似輕鬆的接住這一球,大喊一聲宣布結果。


    “豈可修!為什麽會這樣啊!”


    乘田跪倒在地,氣得淚流滿麵,恨不得將手裏的棒球棍捏扁揉爛。


    秦時緊了緊頭上的棒球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不要再沉迷虛假的幻想中了,你的這份幻想,就由我來打破!


    ……


    在乘田憤憤離場的時候,屋野上前接過他手裏的棒球棍。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會帶著你的遺誌繼續前行的。”


    乘田鬆開手裏的棒球棍,叮囑道:“你小心點,這場地真的很滑。”


    “放心,吾自有分寸。”


    屋野拿著棒球棍,大步走上場。


    “你好啊,三北園,沒想到你居然能零封乘田呢!不過就到這裏為止了,接下來由我黑鐵球手屋野來做你的對手!”


    屋野大放厥詞目中無人,周圍的男生紛紛為他歡唿呐喊。


    “來吧!”


    “嘭,嘭,嘭!”


    “好球!三振出局!”


    三球打碎屋野的甲子園夢,球手屋野敗倒在秦時馬下。


    “不——”


    屋野跪倒在地仰天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張開雙臂迎接漫天的雪花。


    隨後垂頭喪氣的拿著棒球棍下台。


    另一位男生上前拍了拍屋野的肩膀,接過他手中的棒球棍。


    “這樣的比賽,我以前打過幾十次了,不過旁邊不是土地,全部是刀啊。”


    屋野將棒球棍傳承給他,囑咐道:“小心啊,翼師傅,這場地很滑的。”


    “如果旁邊是刀啊,你已經死了,不是這樣打的。”


    名叫西野翼的男生自信滿滿的扛著棒球棍上台。


    剛剛在場下,他已經完全看透秦時的動作了,隻要進行預判,擊中棒球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你好啊三北園,真沒想到你可以零封屋野,不過就到這裏為止了,接下來由我青銅球手西野翼來做你的對手!”


    西野翼做好必勝的準備,高喊出聲。


    “你才是挑戰者!”


    “嘭,嘭,嘭!”


    “好球!三振出局!”


    三個連續的黑閃,將西野翼輕鬆擊敗,手下敗將再添一員。


    “抱歉三北園大人,沒有讓你使出全力。”


    西野翼哭喪著臉深深朝秦時鞠躬,灰溜溜的走下場。


    隨後,又一位男生接過他手中的棒球棍。


    ……


    棒球棍是紐帶,勒死一代又一代。


    秦時宛如一隻不會累的適能者檢測異生獸,將他們逐個擊破挫敗。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能擊中他投出的棒球,更不要說全壘打了。


    肆意摧毀孩子們的夢想,給予現實的重拳,秦時越投越起勁,表情也變得逐漸癡狂放肆。


    “哈哈哈哈,木大木大木大……”


    秦時的衣服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將他的肌肉輪廓和線條勾勒出來,臉上也出現了荒木線。


    “平角褲平角褲!”


    正午的陽光下,秦時猖狂大笑,絲毫不在意他人羨慕嫉妒的幽怨目光。


    突然間,正在大笑的秦時,感覺身後有人在注視著自己,他轉過身去,發現是在室內打球的班長。


    被對手一個扣殺將球打到門外,空崎依裏手忙腳亂的跑出去撿球,剛好注意到站在球場中央的秦時。


    聽見對方放蕩不羈的笑聲,空崎依裏十分羨慕和嫉妒。


    真好啊,這種生活在陽光下的男生,對同在一片藍天下卻活得苦悶的她來說太過耀眼。


    空崎依裏抱著排球躲在陰影裏偷偷注視著秦時。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下一刻秦時就轉過頭看向了她。


    空崎依裏嚇得大驚失色,心虛的眼眸左右掃視,假裝自己什麽都沒幹,悄悄往室內移動。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見狀,秦時忍不住笑了出來,朝空崎依裏拋了個媚眼。


    這一眼,讓空崎依裏頓時心跳加速麵紅耳赤的,手忙腳亂的跑迴室內。


    秦時有些無奈,班長平時這性子跟打工的時候差得也太多了吧。


    裝作無事發生,秦時迴過身繼續將光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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