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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喊殺聲的小偷渾猛地抽迴向前探視的腦袋,一迴頭見到殺氣滿滿的爺爺就嚇得直往屋裏躲。


    表嬸有個習慣,隻要下地幹活後,她都要迴家洗洗換身幹淨的衣服,而現在她就在屋裏做這件事。不想突然鑽進來一個慌張失措的男人,嚇得正換衣服的她捂著身子哇哇大叫。


    二叔不種地,所以迴家的這段時間盡是閑溜達。他走的也不遠,就在表嬸家附近,當他一聽到這突發的驚叫聲時,整個人仿佛是丟了魂似的就朝表嬸家死命狂奔。


    這一迴,二叔是把李東海打得鼻青臉腫了,也總算在他想不出理由趕走李東海的當下白白送來了一個正當的理由——偷窺。這樣一來,他護著表嬸的舉止和攆走李東海的行為就不會成為村裏人針對他的笑談。


    “李東海,你他媽就是個流氓,當初二爺就不該讓你生出來。”二叔把李東海死死踩在腳下,咬牙切齒地罵道。


    “我呸!你以為你這是英雄救美麽?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你的那些花邊事多得都數不過來,村裏的人哪個不知道?”


    李東海趴在地上拚命反抗,以他瘦弱的身板怎麽敵得過身材魁梧的二叔?他越反抗,二叔就越用力。


    “這個賊娃子,要抓進派出所去才能了事。”扛了鋤頭擠進屋裏來的爺爺說,他似乎已經認不得這個被嫁出去的侄兒子了。


    二叔看李東海不僅不求饒,還含血噴人,就加大了腳力,踩得李東海臉斜嘴歪。拿著武器的爺爺也不甘示弱,掄起鋤頭在李東海頭上晃來晃去,似乎隻等一聲令下,他就要這個偷窺賊腦袋開花。


    這個時候,二爺咳嗽著起了床,杵著拐杖走了進來。


    他看了看屋裏的情形,又看了眼很是無辜的表嬸,然後又看了看他恨鐵不成鋼的小兒子,搖了搖頭對二叔說:“老幺,你就放了他吧,他也是個可憐人,你二爺也就這麽一個兒子了。”


    “二爺,你可不能心軟,這個小畜生生下來就是個禍害,當初你為了他付出了多少?可到頭來他怎麽迴報你的?”


    二叔不肯撒手,爺爺也一直舉著鋤頭。屋子裏除了表嬸時而抽泣的聲音之外,一時間靜得能聽見躲在櫃子角落裏的蚊子嗡嗡嗡的叫聲。


    爺爺聽二爺說地上躺著的是他兒子,就歪著腦袋看了一眼李東海的臉,他從李東海的五官看出來確實像是二爺的兒子,於是他問:“大邑,是你啊?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但馬上又在心裏產生出一種時空的模糊和對人物的懷疑,他看了眼李東海,又看了眼二爺,把兩父子仔仔細細作了一次比較,搞不清狀況地說:“不對啊,那前幾天是哪個的娃死了啊?”


    “爸,你真是老糊塗了,二爺有兩個娃,老大是李大邑,老二是李東海,趴這裏的就是老二。”二叔糾正說。


    “你把老二按地上做啥呢?”爺爺趕緊扔了鋤頭,伸手就去拉李東海。


    但二叔沒有聽到李東海求饒道歉就絕不心慈手軟,他腳上的力度隨著爺爺的拉扯變得更加重了起來。李東海一麵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麵佯裝無比痛苦地嗷嗷直叫。


    “放了他吧,你把他打成這樣,量他以後也不敢再來了。”二爺含淚勸道。


    二叔看二爺實在於心不忍,便收起了腳上的力度,但仍舊沒有要放過李東海的意思。他看了眼表嬸,想征求她的意見。但表嬸隻是背向著這邊,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用意。


    於是二叔就問:“紅梅,你什麽意思?是放了他,還是送他去派出所?”


    表嬸不做聲,二叔也沒了主意。他問李東海:“你認個錯,做個保證,我就看二爺麵上放了你。”


    哪知,李東海天生不怕死也不服軟。他朝地上啐了一口,開口就罵:


    “李光輝,你他媽才是個偽君子,無恥之徒。你在鎮政府的光輝業績誰人不曉?結婚又離婚,離婚又結婚,你禍害了多少婦女?現在的想法隻怕是和我一樣吧?”


    二叔正聽得臉紅牙癢癢,李東海似乎越說越有勁,卻被二爺突然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畜生,你做錯了事,非但不認錯道歉,還滿嘴胡言,是不是真要送你去派出所你才甘心?”


    “送?有本事你就送,反正我早就不是你兒子了,你就從來沒把我當人看,恐怕還遠不如你家裏的一條狗吧?”


    李東海說著說著,就掉出一汪眼淚,仿佛是在可憐另一個自己。


    “隨便你怎麽想,你始終是我兒子。你走吧,今天這事我做主,以後你就不再是我兒子了。”二爺艱難地做出了決定,顫抖著聲音說。


    “看在二爺的份上,我就放了你,不過你再敢有下次,老子叫你見閻王去。”二叔最見不得這種掉眼淚的場合,說著說著就鬆開了踩在李東海背上的腳。


    李東海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摸著受傷的臉,很不甘心地瞪了一眼二叔。


    當走到二爺身邊的時候,他湊近二爺的耳朵,用一種仇深似海的口氣對二爺說:“老不死的,下輩子千萬不要讓我再遇見你。”


    “站住。”二叔叫住走出門去的李東海說:


    “你記住,你身上流著的是二爺的血,你的命是二爺給的。”


    李東海嗤之以鼻,罵罵咧咧說:“他給的?那我早死的娘都做了啥?還能自己繁衍後代了他。”


    二爺靜靜地聽著,內心深處卻無比傷痛,他杵在地上的拐杖一直在抖。


    二叔深深歎了一口氣,對狼心狗肺的李東海說:


    “這個家你以後是迴不來了,你和這個家的恩恩怨怨其實早就撇清了。你生下來的時候體重不足三斤,又有各種病症,所有人都說你養不活,原本你是要被丟掉的,包括你媽也覺得你是活不了的。


    是二爺沒日沒夜的把你從最後一口氣帶活的,從小到大,家裏的錢都用作給你看了病,雖然你身子不算結實,但至少你他媽現在是個正常人,你用盡了家裏的一切,你還想怎麽滴?


    二爺留給你哥取媳婦的錢都拿來打發你了,為的就是讓你到了女方家多少有點尊嚴。如今你日子過好了,閑著沒事找事來了?趁你哥不在了,你就來報複,就想著來占領他的房子和妻子,你自己想想看,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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