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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秀思一貫以處亂不驚應對各種事情，但是到了現在，他的處亂不驚在江笑楓的強硬下，顯得毫無必要了。
“小江。一直沒有這麽稱唿你，今天權且這麽叫了把。”
“當然可以。”
吳秀思道：“好。我就叫你小江了，從我第一次知道你是警察開始，我就覺得，你這個警察跟其他警察真的不同。大搖大擺進了我的辦公室，還跟我假裝江湖朋友，你的確是第一個。這還不算，你還打算咋唿我，想從我嘴裏套話。不得不說，你的確有些手段。我吳秀思能有今天，自認為自己凡事要比別人多想一點。而你，或許比我想的還要多。你說的一點沒錯。像我們這種白手起家，做到現在這種地步的人，怎麽可能手上都是幹淨的。很多事情，心中明白，但是假裝糊塗也就行了。可是，現在，我似乎糊塗不了了。”
江笑楓道：“你在糊塗，就得警察把你以前的事情一一跟你算清楚了。”
“嗬嗬，好吧，既然都到了這一步了。就當我自保也罷，我說。”吳秀思身體徹底放鬆，表情也變得輕鬆起來，“丁學禮和柴月奇的事情，我沒有親眼所見過，但是我的確知道他們可能服用致幻劑。至於當初我被脅迫的事情，其實我也推測過，能接觸到我，並且能拍攝那些照片和視頻的人不多，柴月奇，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我當初問你可知道是誰，你一直不說，隻是想不給自己添麻煩。”
“誰說不是呢。你都已經查到我的頭上了，我自當要想辦法應對。而我應對的辦法就是，有的能說，有的不能說。如果我首先把我身邊的柴月奇賣了出去，那你們調查的重點必然都在我這裏。於是，我想用丁學禮轉移你們的視線。可是卻不巧，小江你真的太厲害了，你還是查到了柴月奇，所以不得以，我才將他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很早就猜測過，脅迫我的那些資料是柴月奇提供給別人的。但是我不相信是他主動脅迫我。因為，他和鄒麗娜沒有必然的聯係。我一直暗中觀察，他到底和哪些人密切交往，而那些人最有可能幫助鄒麗娜。很可惜，我也沒有發覺他交往的那些人中，有和鄒麗娜有直接聯係的。但是這不代表我沒有一點收獲。相信你也知道，會所的那個小王，一直在替我整理我的客戶檔案，並且幫我打理關係網的公關招待事宜，他手上擁有我這麽多年在社會上的很多人脈積累。而這些人脈，除了我之外，最了解的人，其實不是小王，而是柴月奇。因為特別是在早期，我和那些人交往的時候，柴月奇都在場。柴月奇是什麽人，你現在也該了解了。以他這種性格，一般他不會主動維係某些關係的。可是，從好幾年前我就察覺，柴月奇和我身邊的某個朋友，似乎走的非常近。”
江笑楓全神貫注道：“是誰！”
“薛修德，華倫集團現在的總裁特助。差不多十三年前，我和薛修德剛剛認識的時候，他還隻是華倫集團當時一個分公司的負責人。”
“華倫集團？”江笑楓忽然意識到，導致第一個死者陸秀斌死亡的關聯人之一童安國，當初也是出自華倫集團的一個分公司，“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
“當時我已經在做酒店這一行，那時候我自己的公司還沒和卓越酒店合並。我想要獲得更多的會議訂單和會展活動安排，便想和a市一些大集團扯上聯係。但是我那時候的規模和影響力，肯定是大集團看不上眼的，於是，我便想著曲線救國，從這些大集團公司的分公司入手。通過很多人的介紹和我自己的了解，我發現薛修德這個人非常值得人脈投資。此人在華倫集團內部擁有很好的聲譽，據說也很受高層賞識。於是，我便通過各種手段和他打好關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薛修德進入了我的人脈名單。隨後的日子裏，薛修德也的確在很多事情上對我有幫助。但是也因為他自己漸漸升職到了總裁特助的位置上，和我的私人聯係越來越少。畢竟他也很忙，這一點我很了解。隻是我有點奇怪的是，柴月奇，似乎比我還容易見到薛修德。”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薛修德負責的分公司名稱叫什麽？”
“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叫宇倫公司。他們公司除了進行自己的業務之外，華倫集團的很多內部采購，也會涉及。”
當初童安生搶了陸秀斌的合同，江笑楓記得清清楚楚，就是涉及到華倫集團分公司的采購。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但是很多巧合的事情湊到一起，就必然存在問題。
“這個薛修德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在我看來，是個極為聰明，並且有著極強大局觀的人。而且，這人城府很深，也很會看人。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做到如今華倫集團總經理特助的位置上。”
“你能對一個人這樣評價，看來這個薛修德的確很不一般啊。”
“我隻是把我知道的說了出來。”吳秀思聳聳肩膀，“一個窮小子，能一步步走到如今我的地步，不管他是如何做到的，都是非常辛苦的。你說他自私也好，貪婪也罷，總之，為了保住他的一切，他必然要做出最有利於他的選擇。”
“所以，你現在沒有保留了？”
吳秀思搖搖頭：“薛修德就算和我現在的聯係減少，也是我不能隨便得罪的人物。我如今能把他擺出來，還不能證明我的態度嗎。”
“很好！”江笑楓起身，點這桌子道，“吳總，我希望你是真的聰明。如果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要保留，你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不管是從直覺，還是從線索判斷上來看，吳秀思供出一個薛修德的名字，那可不是一點點的突破。
江笑楓買了單後，馬上出來給林佑天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已經將丁學禮朝著警隊轉移，但是江笑楓馬不停蹄又在給林佑天布置任務了：“你馬上去找趙晴晴，確認她以前所在分公司是的名稱，同時也去找童安生和童安國，設法了解他們三人和華倫集團總裁特助薛修德是否有一定的聯係。對了，龍宇蝶，鄒麗娜，張大猛還有所有受害者麵具牽連到的人，你都設法調查一下。如果這些人都能和薛修德有關聯的話，那我們可能就已經找到幕後人了。”
雖然江笑楓還不清楚幕後人到底是如何操作和選擇受害者的，可是他這番話，無疑讓所有的案件調查者亢奮。從頭到尾，江笑楓都不敢說找到了幕後者，可是這一次，薛修德的名字出現，讓江笑楓第一次如此肯定。
馬不停蹄的迴到警隊，江笑楓決定要在提審丁學禮之前，再和柴月奇對話一次。
這一次，江笑楓已經有了新的切入口。
“薛修德到底和你是什麽關係。”根本不做任何廢話，江笑楓剛一坐下便單刀直入。
這種單刀直入和如此肯定的話語，讓柴月奇出現了明顯的情緒波動。他喃喃自語的嘴唇越發蒼白，臉色也是漸漸煞白。
江笑楓不給其緩衝的餘地，一拍桌子，整個人站了起來吼道：“柴月奇，我有必要提醒你，加上自殺的姚圖元，現在我們所調查的微笑麵具殺人案總共已經牽扯到了九名死者。這件事情有多嚴重，你想一下就明白。所以，就算你在負隅頑抗，我們也會一查到底。丁學禮已經在來警隊的路上，我們同樣也已經知道，他服用過致幻劑。如果他在你之前坦白，那你就更加沒有退路了。”
江笑楓現在所使用的，便是在審訊中經常用到的囚徒困境策略，他把警方調查的決心說的如此肯定，還把丁學禮擺出來，要的就是讓柴月奇評估自己的利弊。
如果他不說，而丁學禮說了，那他肯定罪加一等。而如果他說了，丁學禮沒說，他就可能獲得寬恕。而如果兩人都沒說，但是警方的態度如此堅決，說不定還會在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那他們兩人都得倒黴。當然，他也可以博一下，博他和丁學禮都不說，而警方也沒有任何突破，那他和丁學禮都可能因為證據不足，而徹底沒事。
隻是，都沒事的概率，實在太小了。
砰的一聲，江笑楓再一次重重的拍著桌子：“我在最後問你一遍，薛修德和你是什麽關係。”
說完之後，江笑楓看著自己的手表，做出倒計時的姿態。
十秒鍾後，江笑楓不作任何話語，轉身便走。在他將要邁出審訊室的一刹那，終於聽見後麵傳來一句：“他是一個好人，我一個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薛修德和吳秀思都沒成為所謂的好朋友，你憑什麽會和他成為好朋友？”江笑楓依舊背對著柴月奇，他用強硬的姿態繼續壓迫對方，“他是華倫集團總裁特助，而你隻是吳秀思放置在卓越會所的一個助手而已。你不覺得，你們的身份差異很大嗎。”
“正是因為他是堂堂大華倫集團的總裁特助，卻不在乎很多人比他低微的身份，以一種平等的姿態交流，我才說，他是一個好人。他是一個懂得尊重別人，願意傾聽別人內心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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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秀思一貫以處亂不驚應對各種事情，但是到了現在，他的處亂不驚在江笑楓的強硬下，顯得毫無必要了。
“小江。一直沒有這麽稱唿你，今天權且這麽叫了把。”
“當然可以。”
吳秀思道：“好。我就叫你小江了，從我第一次知道你是警察開始，我就覺得，你這個警察跟其他警察真的不同。大搖大擺進了我的辦公室，還跟我假裝江湖朋友，你的確是第一個。這還不算，你還打算咋唿我，想從我嘴裏套話。不得不說，你的確有些手段。我吳秀思能有今天，自認為自己凡事要比別人多想一點。而你，或許比我想的還要多。你說的一點沒錯。像我們這種白手起家，做到現在這種地步的人，怎麽可能手上都是幹淨的。很多事情，心中明白，但是假裝糊塗也就行了。可是，現在，我似乎糊塗不了了。”
江笑楓道：“你在糊塗，就得警察把你以前的事情一一跟你算清楚了。”
“嗬嗬，好吧，既然都到了這一步了。就當我自保也罷，我說。”吳秀思身體徹底放鬆，表情也變得輕鬆起來，“丁學禮和柴月奇的事情，我沒有親眼所見過，但是我的確知道他們可能服用致幻劑。至於當初我被脅迫的事情，其實我也推測過，能接觸到我，並且能拍攝那些照片和視頻的人不多，柴月奇，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我當初問你可知道是誰，你一直不說，隻是想不給自己添麻煩。”
“誰說不是呢。你都已經查到我的頭上了，我自當要想辦法應對。而我應對的辦法就是，有的能說，有的不能說。如果我首先把我身邊的柴月奇賣了出去，那你們調查的重點必然都在我這裏。於是，我想用丁學禮轉移你們的視線。可是卻不巧，小江你真的太厲害了，你還是查到了柴月奇，所以不得以，我才將他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很早就猜測過，脅迫我的那些資料是柴月奇提供給別人的。但是我不相信是他主動脅迫我。因為，他和鄒麗娜沒有必然的聯係。我一直暗中觀察，他到底和哪些人密切交往，而那些人最有可能幫助鄒麗娜。很可惜，我也沒有發覺他交往的那些人中，有和鄒麗娜有直接聯係的。但是這不代表我沒有一點收獲。相信你也知道，會所的那個小王，一直在替我整理我的客戶檔案，並且幫我打理關係網的公關招待事宜，他手上擁有我這麽多年在社會上的很多人脈積累。而這些人脈，除了我之外，最了解的人，其實不是小王，而是柴月奇。因為特別是在早期，我和那些人交往的時候，柴月奇都在場。柴月奇是什麽人，你現在也該了解了。以他這種性格，一般他不會主動維係某些關係的。可是，從好幾年前我就察覺，柴月奇和我身邊的某個朋友，似乎走的非常近。”
江笑楓全神貫注道：“是誰！”
“薛修德，華倫集團現在的總裁特助。差不多十三年前，我和薛修德剛剛認識的時候，他還隻是華倫集團當時一個分公司的負責人。”
“華倫集團？”江笑楓忽然意識到，導致第一個死者陸秀斌死亡的關聯人之一童安國，當初也是出自華倫集團的一個分公司，“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
“當時我已經在做酒店這一行，那時候我自己的公司還沒和卓越酒店合並。我想要獲得更多的會議訂單和會展活動安排，便想和a市一些大集團扯上聯係。但是我那時候的規模和影響力，肯定是大集團看不上眼的，於是，我便想著曲線救國，從這些大集團公司的分公司入手。通過很多人的介紹和我自己的了解，我發現薛修德這個人非常值得人脈投資。此人在華倫集團內部擁有很好的聲譽，據說也很受高層賞識。於是，我便通過各種手段和他打好關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薛修德進入了我的人脈名單。隨後的日子裏，薛修德也的確在很多事情上對我有幫助。但是也因為他自己漸漸升職到了總裁特助的位置上，和我的私人聯係越來越少。畢竟他也很忙，這一點我很了解。隻是我有點奇怪的是，柴月奇，似乎比我還容易見到薛修德。”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薛修德負責的分公司名稱叫什麽？”
“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叫宇倫公司。他們公司除了進行自己的業務之外，華倫集團的很多內部采購，也會涉及。”
當初童安生搶了陸秀斌的合同，江笑楓記得清清楚楚，就是涉及到華倫集團分公司的采購。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但是很多巧合的事情湊到一起，就必然存在問題。
“這個薛修德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在我看來，是個極為聰明，並且有著極強大局觀的人。而且，這人城府很深，也很會看人。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做到如今華倫集團總經理特助的位置上。”
“你能對一個人這樣評價，看來這個薛修德的確很不一般啊。”
“我隻是把我知道的說了出來。”吳秀思聳聳肩膀，“一個窮小子，能一步步走到如今我的地步，不管他是如何做到的，都是非常辛苦的。你說他自私也好，貪婪也罷，總之，為了保住他的一切，他必然要做出最有利於他的選擇。”
“所以，你現在沒有保留了？”
吳秀思搖搖頭：“薛修德就算和我現在的聯係減少，也是我不能隨便得罪的人物。我如今能把他擺出來，還不能證明我的態度嗎。”
“很好！”江笑楓起身，點這桌子道，“吳總，我希望你是真的聰明。如果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要保留，你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不管是從直覺，還是從線索判斷上來看，吳秀思供出一個薛修德的名字，那可不是一點點的突破。
江笑楓買了單後，馬上出來給林佑天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已經將丁學禮朝著警隊轉移，但是江笑楓馬不停蹄又在給林佑天布置任務了：“你馬上去找趙晴晴，確認她以前所在分公司是的名稱，同時也去找童安生和童安國，設法了解他們三人和華倫集團總裁特助薛修德是否有一定的聯係。對了，龍宇蝶，鄒麗娜，張大猛還有所有受害者麵具牽連到的人，你都設法調查一下。如果這些人都能和薛修德有關聯的話，那我們可能就已經找到幕後人了。”
雖然江笑楓還不清楚幕後人到底是如何操作和選擇受害者的，可是他這番話，無疑讓所有的案件調查者亢奮。從頭到尾，江笑楓都不敢說找到了幕後者，可是這一次，薛修德的名字出現，讓江笑楓第一次如此肯定。
馬不停蹄的迴到警隊，江笑楓決定要在提審丁學禮之前，再和柴月奇對話一次。
這一次，江笑楓已經有了新的切入口。
“薛修德到底和你是什麽關係。”根本不做任何廢話，江笑楓剛一坐下便單刀直入。
這種單刀直入和如此肯定的話語，讓柴月奇出現了明顯的情緒波動。他喃喃自語的嘴唇越發蒼白，臉色也是漸漸煞白。
江笑楓不給其緩衝的餘地，一拍桌子，整個人站了起來吼道：“柴月奇，我有必要提醒你，加上自殺的姚圖元，現在我們所調查的微笑麵具殺人案總共已經牽扯到了九名死者。這件事情有多嚴重，你想一下就明白。所以，就算你在負隅頑抗，我們也會一查到底。丁學禮已經在來警隊的路上，我們同樣也已經知道，他服用過致幻劑。如果他在你之前坦白，那你就更加沒有退路了。”
江笑楓現在所使用的，便是在審訊中經常用到的囚徒困境策略，他把警方調查的決心說的如此肯定，還把丁學禮擺出來，要的就是讓柴月奇評估自己的利弊。
如果他不說，而丁學禮說了，那他肯定罪加一等。而如果他說了，丁學禮沒說，他就可能獲得寬恕。而如果兩人都沒說，但是警方的態度如此堅決，說不定還會在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那他們兩人都得倒黴。當然，他也可以博一下，博他和丁學禮都不說，而警方也沒有任何突破，那他和丁學禮都可能因為證據不足，而徹底沒事。
隻是，都沒事的概率，實在太小了。
砰的一聲，江笑楓再一次重重的拍著桌子：“我在最後問你一遍，薛修德和你是什麽關係。”
說完之後，江笑楓看著自己的手表，做出倒計時的姿態。
十秒鍾後，江笑楓不作任何話語，轉身便走。在他將要邁出審訊室的一刹那，終於聽見後麵傳來一句：“他是一個好人，我一個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薛修德和吳秀思都沒成為所謂的好朋友，你憑什麽會和他成為好朋友？”江笑楓依舊背對著柴月奇，他用強硬的姿態繼續壓迫對方，“他是華倫集團總裁特助，而你隻是吳秀思放置在卓越會所的一個助手而已。你不覺得，你們的身份差異很大嗎。”
“正是因為他是堂堂大華倫集團的總裁特助，卻不在乎很多人比他低微的身份，以一種平等的姿態交流，我才說，他是一個好人。他是一個懂得尊重別人，願意傾聽別人內心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