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陰雲籠罩的刑場上,茹丹夫人以她那溫婉卻不失堅決的聲音,如同春風中夾雜著細雨的輕撫,對高高在上的獨目暴君輕語:“陛下,您隻見他靜默如石,怎知他心中非但不是古井無波,反而是烈火烹油,五內如焚?


    這嗷月士,雖披上了人形的外衣,情感的細膩與複雜,卻是他難以觸及的深淵。試想,親族之血染紅了這片土地,他的心,應是如萬箭穿心,痛不欲生,而非木偶般無動於衷。


    然而,血靈道的妖物,如何能理解這凡塵間的情愫——愛情的甜蜜與苦澀,親情的溫暖與割舍,友情的忠誠與背叛?就連我,若非因緣際會,或許也隻是個以媚術惑人的傀儡罷了。”


    獨目暴君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他冷酷地下達了命令:“傳令,以冰水喚其魂!讓他親眼目睹這殘酷的一切!”


    瞬間,一支響箭劃破長空,如同死神的低語,精準地落入刑台之中。劊子手們接到信號,如同機械般執行著令人膽寒的任務,而監斬官,他的臉色比死人還要蒼白幾分,顫抖著聲音高唿:“快!查看首犯是否昏厥,用冰水喚醒他,讓他痛苦地嘶吼!”


    寒風中,一大桶刺骨的冰水猛然傾瀉而下,仿佛冬日裏最無情的雪崩,將嗷月士從頭到腳淹沒。這尚未迴暖的季節裏,冰水迅速在他身上凝結成霜,仿佛將他封印在了無盡的寒冷與孤獨之中。


    嗷月士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他本是林間自由的蒼狼,不懂為何人類要以如此複雜且殘忍的方式對待同類。他渴望的是直接了當的戰鬥,而非眼前這荒謬的一幕。


    冰水帶來的寒意穿透了他的護體妖力,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的不解更甚:“不是要取我性命嗎?為何如此戲弄?”


    就在這時,一個溫柔而又詭異的聲音穿透了他所有的困惑與憤怒,是茹丹夫人,她以攝魂魔音之術,直接在他心底低語:“哀嚎吧,讓痛苦成為你的聲音,讓這世界上所有的冷漠與殘酷都聽見你的不甘!”


    嗷月士雖不明所以,但本能地遵從了那聲音的指引。他張開大嘴,發出了一聲聲幹澀而又扭曲的哀嚎,那聲音中既有蒼狼的野性,又混雜著人類難以言喻的痛苦與無奈。


    他的嚎叫聲逐漸走調,卻在這刑場上空久久迴蕩,成為了一道獨特的悲鳴,見證著這場跨越種族的情感與理解的碰撞。


    在那幽暗的刑場上,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唯有一聲聲奇異而淒厲的嗚咽,宛如遠古蒼狼在月光下孤寂的悲鳴,又驟然間化為家犬深夜中無助的哀號,引人毛骨悚然。


    嗷月士,這位身懷異術的囚徒,心中暗自咒罵,卻也迅速調整策略,讓自己的聲音融入這絕望的旋律中,心中默念:“罷了,權當是狗吠幾聲,隻求速速了斷。”


    獨目暴君,那雙僅剩的左眼中閃爍著獵鷹般的銳芒,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偽,他靜靜地坐在那裏,目光如炬,鎖定在苻黃眉(實則嗷月士幻化之身)身上,仿佛已看穿其偽裝。


    隨著最後一聲哀嚎戛然而止,刑場上的屠殺終於落幕,一具具無頭的屍體如同被遺棄的木偶,被隨意拖拽,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宛如大地裂開的傷口。當冰冷的鬼頭刀緩緩貼上嗷月士的脖頸,時間仿佛凝固。


    “終於來了嗎?”嗷月士心中暗笑,表麵上卻是一片死寂。就在刀刃即將斬落的刹那,他施展出秘術,元神瞬間脫殼而出,化為一道不可見的黑煙,飄逸升空。隨著“哢嚓”一聲脆響,人頭落地,鮮血噴湧,而嗷月士的虛影已飄然遠去,留下一地驚愕。


    劊子手高舉著苻黃眉的首級,鐵甲武士以鐵矛將其高高串起,宛如戰場上的戰利品展示。嗷月士隱匿於暗處,目睹這一幕,心中竟生出幾分戲謔:“今夜,又將是茹丹夫人府上的好戲開場,這些日子的潛伏,倒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茹丹夫人步入宮殿,察覺獨目暴君的異常沉默,她以柔媚之姿靠近,試圖打破這份壓抑。“陛下,逆賊已除,您為何還……”話未說完,便被獨目暴君打斷,他的話語冷冽如冰:“苻黃眉,已非彼苻黃眉。”


    茹丹夫人心中一凜,臉色瞬息萬變,最終化作一抹強笑:“陛下何出此言?”獨目暴君不為所動,繼續說道:“真正的苻黃眉早已魂歸九泉,此不過爾等障眼法耳。”


    麵對獨目暴君的直指要害,茹丹夫人心中波濤洶湧,卻隻能強作鎮定,她深知,在這個權力場中,任何一絲動搖都可能是致命的。於是,她再次施展媚術,企圖轉移話題,而獨目暴君隻是揮揮手,示意旁人退下,宮樓上,隻餘下兩人間無聲的較量……


    在夢幻般的長安皇城之巔,隱匿著一座淩駕於雲端的秘殿,其輪廓在晚霞與星辰交織的天幕下,仿佛是天宮遺落的一粒璀璨珍珠。殿前,一尊由月光雕琢而成的駿馬雕塑,昂首挺胸,其姿態之生動,仿佛下一秒便能躍上九霄。


    茹丹夫人,這位自詡擁有九靈聖體的神秘女子,此刻卻如同凡塵中的一朵幽蘭,跪坐於光影交錯的廊簷之下。她的長裙輕輕鋪展,如同夜色中悄然綻放的秘密花園,每一絲褶皺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力量。


    殿內,香氣氤氳,似是仙界的甘露,又似是塵世的煙火,與窗外偶爾穿梭的冷風共舞,讓燭火搖曳生姿,仿佛連時間都在這光影交錯中變得柔和而模糊。


    在那殿宇的心髒地帶,端坐著一位長發如瀑的男子,他身著不染塵埃的白錦長袍,麵容清臒,雙眸中仿佛蘊含著宇宙星辰,即便是麵對茹丹夫人的低語,也保持著一種超脫世俗的寧靜微笑,如同月下獨酌的仙人。


    當茹丹夫人的敘述終於落入尾聲,他那溫柔得能撫平世間一切波瀾的聲音緩緩響起:“此事籌備之時,緣何未與我共商?”聲音裏,既有著不解,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


    茹丹夫人低垂著頭顱,聲音細若蚊蚋:“隻因區區一介凡人,何須驚擾……”話未說完,便已被那男子輕輕打斷。


    “但他非池中物,廣平郡王之名,響徹四方,更是人君手足,尤為關鍵的是,春暖花開之時,燕國之役,非他掛帥不可。”男子的話語,如同春日裏的一縷清風,輕輕拂過茹丹夫人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可是……他窺見了我的真容……”茹丹夫人的聲音幾乎要淹沒在周遭的寂靜之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懊悔與無助。


    長發男子輕輕歎了口氣,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世間有萬種智慧,你卻偏偏選了最直接也最笨拙的一途。”他的語氣依舊柔和,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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