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她第一次見我出招時說了什麽嗎?”嵇蕤的聲音仍舊很小。


    宋拓苦苦迴憶那一幕,他當時被困於靈風的定點咒術中,但嵇蕤和薛漾解除了這術法。然後,嵇蕤就跟那靈風對峙上了。哦,想起來了,宋拓眼前一亮。


    那次靈風見識到嵇蕤的身手,曾經說過:“我知道你們降妖之道,但你們不像是不休山的修士。”


    嵇蕤迴答:“虻山境內大多都是屬於降妖道鶴羽門的修士,那小貓隻知道鶴羽門,並未見過我們江南降妖道的派係。”


    宋拓告訴嵇蕤:“想起來了,那天你也提到了鶴羽門。”


    嵇蕤點點頭:“鶴羽門位於涇河和渭河匯合的不休山,胡人亂中土,朝廷南遷後,真正的北方降妖門派隻剩鶴羽門。所以池兄先前遇到的虻山妖魔,大多是鶴羽門的修士對付的。鶴羽門的人都穿著白袍,好似仙鶴的羽毛,修煉的是天人合一的內在氣功,因此叫做修士。鶴羽門的弟子都已洞悉天理,世人看到他們,都認為他們是出塵不凡的人物,常有人稱讚他們是神仙。” 宋拓嘿嘿一笑道:“鶴羽門的兄弟們一個個都是風度翩翩,威風凜凜,紫菡院的女子呢,各個美豔無雙,伶俐可愛,這豈不是天作之合?”剛說完,宋拓覺得自己這玩笑有點不當,杜正領著路呢,萬一聽了這話心裏不痛快怎麽辦。他不由悄悄抬頭打量前麵的杜,隻見她依然不緊不慢地走著,仿佛完全沒聽見剛才的話。


    宋拓心裏清楚,這杜雖然看似沒聽到,但她肯定一個字都不落的聽了去。就在他說完那句玩笑話後,杜的腳步短暫滯停了一下,然後裝作沒事似的繼續前行。


    宋拓深感沮喪,自己怎麽了?以前遊曆江湖時,他一貫通曉禮儀,決不會隨意開這種輕浮的玩笑。而現在他卻脫口而出,失了禮貌。正懊悔間,杜的聲音悠悠傳來:“幾位高人,東山別苑到了,請進。今日大家就暫歇於此,夫人會來親自迎接各位。”


    聽了她的話,眾人抬頭望見一座錯落有致的庭院,建於山坡之上,周圍青巒環抱,屋舍間的青磚黑瓦透過夕陽映出溫暖色彩,十分典雅。


    “西廊的幾間屋子留給各位,這裏的院子已住滿了男客,我不方便進去打擾,諸位自便吧。”杜在院門前微微鞠躬後停下腳步。


    “多謝師妹了,我們會自己進去,謝謝。”嵇蕤連忙作揖感謝。宋拓也對自己之前的無禮深感歉意,對杜行了個禮,正打算道歉,不料杜略一迴禮,隻說了一聲:“告辭。”她竟匆匆消失無蹤,宋拓還未開口說什麽。


    果然不愧是伏魔道之人,來去如風,身手非凡,比江湖上任何輕功都要迅捷,瞬間便不見了身影。宋拓暗自感歎,尷尬地放下敬禮的手。


    “同樣是伏魔同門,這紫菡院的女孩雖說恭恭敬敬,卻又顯得冷淡不太近人情,你們都是這樣的嗎?”宋拓環顧著院子,隨口對嵇蕤問道。幸好這庭院頗費一番匠心,石頭巧妙地錯落地分布,花叢草地點綴其中,一片生機盎然,不像寒冬枯敗之象。


    嵇蕤推開了一扇門,往裏瞧了瞧:“這不是明擺著的嘛。紫菡院找咱們來幫忙是為了什麽呢?還不是因為他們女弟子的情愛紛爭?那些女弟子見到咱們這些男人當然就更加戒備,疏遠。何況乾家跟紫菡院往來不密切,她們如此禮遇已經很難得了。”


    薛漾沒有迴答,直接走進了偏殿,對寶兒說:“今晚你就在這裏休息,我陪你,各占一榻。”看來,寶兒在這裏能休息很高興,拍著手笑道:“好呀好呀,晚上叔講故事給我聽。”這一路,寶兒跟嵇蕤薛漾二人越來越熟悉親熱,與薛漾共室自是樂不可支。


    無食尾巴搖個不停,徑直向屋內走去:“那我呢?睡哪裏?兩榻都被你們占了,媽的,不會又叫我睡地上吧?”


    薛漾白了他一眼:“想睡榻就去別的屋。”


    嵇蕤連忙說:“來我們這間也一樣,我晚上跟池兄一個屋,一人一榻,你就沒有地方了。”整個院落總共三間屋子,嵇蕤這麽一說,就有空出一間來。


    “切!”無食吐了一口痰,“那我就去空的那間,娘的,好些日子沒睡床了。”


    嵇蕤笑道:“那也不行,萬一紫菡院治好董家小姐後還得送來這,那間房間是給董小姐準備的,你這隻大公…啊不,是大公狗,好意思鑽姑娘的閨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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