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西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解傒斯。


    不過,溫植好像是說,要出國一段時間來著。


    但是,這個國家未必太小,怎麽這就遇上了?


    梵西更多的是震驚和意外,但是對方似乎不是。


    整個人表現得更多的是悲傷和憔悴。


    是完全絕望後才能看見的破碎。


    梵西忍不住想,她隻是嘔了一下,不至於就要碎掉了吧?


    梵西看著他的眼眶不斷滑出眼淚,透亮的眼淚看著純粹又幹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隻是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似乎是完完全全的陷入了痛苦之中。


    無法自救。


    啊這……


    梵西靠近他。


    “話說,雖然咱倆算是久別重逢,但是咱也不至於那麽感動吧?”


    她又不是死了。


    但是看到有人能為她哭成這樣要死要活的,梵西還是真挺有壓力的。


    憑他這滴眼淚,以後她就算真死了,她一定會記住他的。


    梵西嬉皮笑臉,且遲鈍地沒能準確察覺出他痛苦的來源,以至於她打算伸手拍拍他的時候,被他躲開了。


    梵西主動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欣賞著自己完美又破碎的手僵在空中後,順著視線,就隻看見他憤怒又無助地張合著嘴巴。


    “騙……子……”


    梵西和蟄伏許久的係統:???


    係統:“你趁我不在的時候渣人家了?”


    梵西當然不會承認:“什麽啊,你走的那段時間我完全沒有和他有過聯係好不好!”


    說完,梵西和係統都沉默了。


    哦,她倆都忘了。


    自從出了車禍之後,她換了個身份,從被掃地出門的梵家假千金到陳家裏被養得四肢不勤的廢物,同時手機什麽的都換了遍。


    更別說能留著和他們告別時加上的聯係方式了。


    梵西想了想。


    還真是她對不起他這個敏感的小男孩?


    有些震悚。


    梵西往後退了半步。


    好可怕。


    居然是她不對嗎?


    解傒斯覺得她後退的這半步更可怕。


    他咬著牙。


    梵西就是個騙子啊。


    他明明知道的。


    她說的話是不能信的啊。


    他就該清楚地知道,梵西她啊,話裏沒有一個字是可信的。


    怎麽會有人會蠢得被騙了一次又一次。


    說什麽會常和他聯係,可是她的朋友圈從某一天過後再也沒有迴複,再也沒有更新。


    他鼓起勇氣主動發起的對話,也永遠隻剩下他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一大片一大片的綠色占據著他的手機屏幕,過去好像隻是他的一場臆想。


    既然討厭他那就不要一開始對他那麽好啊,不要說會和他一起再作承諾啊,顯得他的主動多像一個笑話呢……


    淚水慢慢滴落在羊絨毛毯上,染成深色的一塊地圖。


    如果可憐他那為什麽不能堅持下去呢,為什麽又要一聲不響地消失,為什麽把他從深水中撈出來,又在他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的時候,把他丟在離希望最近的時候離開……


    她不知道他會有多窒息,她不會在意。


    梵西當然不明白他的彎彎繞繞,但是看著他哭得那麽厲害。


    就很想和係統抱作一團啊!


    她雖然說喜歡男人在她麵前哭,可是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啊,情趣也不是這麽玩的啊!


    再說了,他這個樣子,好像也不是什麽情趣啊喂!


    她也不是故意被綁架然後故意不迴他消息的啊……


    梵西猜他不會是一個人出的門,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並不妨礙她害怕。


    萬一他家的保鏢以為是她把他搞成這個樣子的話不得把她吊起來打。


    梵西覺得,還是跑比較穩妥。


    她的腳步不知不覺地又往後退了半米。


    “……你,我,算了,反正我說什麽你也不會聽的,我就先走一步了啊,你哭了這個事,你的保鏢千萬不要以為是我做了什麽啊!”


    老天鵝,你看清楚啊,我可什麽都沒有做啊!


    可是偏偏,四周突然出現了好些人,身上穿著不同的衣服,但行走方向都是直直在往這邊來。


    越來越近了。


    梵西嗅到危險的氣息。


    梵西握緊拳頭。


    她沒有錯。


    她沒有做錯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看著她。


    她沒有想對任何人的人生負責,為什麽好像他們過得不如意就都要這樣看著她。


    他們的痛苦不是她造成的,卻因為她釋放的善意要求她對他們所有的人生負責。


    這太沒有道理了。


    梵西搖搖頭。


    才不該是這樣。


    她轉身就跑。


    “宿主!”


    腦子裏的係統尖叫起來。


    “幹嘛?”


    不要叫她。


    不要逼她。


    她又不是什麽救世主。


    梵西扒開人群,不管不顧地往廣場外跑。


    直到風吹開了她的圍巾,梵西猶豫再三,又折迴去撿,等她直起身來繼續跑的時候,直直撞上了一個熟悉的胸懷。


    她被彈得往後倒,又生生被眼前的人拉了迴去,這才免於摔倒在地上。


    “小西,你怎麽在這?”


    梵西晃了晃自己眩暈的腦袋,終於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親人啊!


    梵西委屈得不行。


    她感覺自己再不求助就要被人套進麻袋裏打了。


    鑽進陳淮西的手臂間想當鴕鳥。


    陳淮西比梵西還懵。


    怎麽說是在酒店休息的人會跑到這裏來,好像還嚇得不輕。


    管不上那麽多,他把人按在懷裏好好安撫了一番。


    “不怕了不怕了……”


    可是胸口處還是洇濕一片。


    天可憐見的。


    “小西怎麽了,是被誰欺負了嗎,和哥哥說好不好?”


    梵西不想說,寧願在他的懷抱裏悶死也不想說。


    於是悄悄撒了謊。


    “……想出來玩,走迷路了,不敢和淮西哥說,但還是被發現了。”


    陳淮西心疼她,但並不妨礙他掐緊她的腰。


    難以一見地,陳淮西身上展露這樣不加掩飾的掌控欲。


    “那以後就試著和我說好不好?”


    試著信任他。


    隻要她願意,他會是她最能信任的人的。


    梵西忽地彈起來。


    “大西為什麽在這裏?”


    陳淮西歎了口氣。


    “剛剛在和合作方溝通的時候,合作方的保鏢打電話來說他弟弟不見了,然後大家就出來找了,定位剛好在這裏附近。”


    聽著有點耳熟。


    梵西問他:“那現在大西還要去找他們嗎,你們還有事的話我就先迴酒店了。”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手上還是一點沒離開他的衣袖,抓得很緊,袖扣都要被她扣下來了。


    “待會還要和他見一麵,雖然發生這樣的事大概率今天是進行不下去了,但是說不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去。”


    梵西吸了吸鼻子,抱緊了手裏的圍巾。


    陳淮西扯了扯,沒扯動。


    就知道她還有點緊張。


    “小西,放鬆。”


    陳淮西示意了一番手裏的圍巾,梵西這才鬆開手,把圍巾還給他。


    “對不起,剛剛弄掉了。”


    陳淮西搖搖頭,拍了拍圍巾上的灰塵,給她重新圍了迴去。


    “那小西先去車上等我,我們待會兒去走走。”


    “你不是還要……”


    “沒關係,哥哥會解決。”。


    陳淮西示意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旁邊裝死的保鏢,一個眼神就能領會陳淮西什麽意思的保鏢點了點頭,很快就隱在人群中。


    陳淮西低頭,又是另一副表情。


    “小西先跟著他去車上坐一會兒,車上有給你買的糖,可以補充一點糖分。”


    不要偷偷哭鼻子了。


    陳淮西幹燥的指腹抹在梵西還有些濕潤的眼角。


    有什麽事以後再問吧。


    梵西點頭應好,被陳淮西的手掌摸過的腦袋上冒出一撮呆毛。


    隨著她點頭的動作在她的腦袋上一晃一晃的。


    “快去吧。”


    陳淮西看著她跟著另一個保鏢離開,輕輕歎了口氣。


    心裏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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