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問題她也不想了,走出房門,恰好遇上交完早班迴來的陳青州。


    “二哥好。”


    “我不好。”


    然後屍氣沉沉地滾進了自己的臥室。


    梵西搖搖頭,歎息。


    看看,上班上的。


    狗看了都搖頭。


    陳青州如幽靈般又重新打開門,對她說:“對了,大哥今天去出差了,他讓我告訴你一聲。不過你今天起那麽早,說不定大哥還在樓下。”


    沒等梵西迴話,陳青州又一聲不吭地把門關上了。


    梵西想了想。


    出差?


    這麽突然?


    於情於理,她都應該下去和他告個別。


    可是梵西不太講道理。


    昨晚那個夢真是真實得可怕,她連係統都不敢告訴,看見陳淮西她是真的要反複鞭策自己了。


    怎麽能生出這樣的邪念!


    實在是罪過。


    可是不下去的話,豈不是顯得她很心虛?


    最後,梵西硬著頭皮下樓,偌大的客廳裏沒見到人,餐廳裏也沒看見人。


    直到玄關處傳來點聲音,梵西轉身,恰好看見陳淮西背著她,正在穿鞋。


    “淮西哥,早。”


    陳淮西沒抬頭,更別提迴頭,隻是沉聲地應了一聲:“小西早。”


    還沒等梵西走過去,陳淮西就又說:“餐廳裏的早餐,現在去吃的話剛剛好,就不用等阿姨再熱一遍了。”


    梵西的腳步定住,不再往他那邊走去。


    “好。”


    看著他利落的動作,很快就準備推門出去。


    梵西還是喊住他:“淮西哥。”


    門已經開了一半,外麵的陽光正好射進一半,門外站著人,似乎是在等陳淮西出去。


    陳淮西頓住了動作,稍微偏斜了臉,說:“有什麽事嗎?”


    梵西覺得他今天有點別扭,說不出的別扭。


    梵西隻是說:“注意安全。”


    聞言,陳淮西牽動嘴角,微微一笑。


    “好,小西有事的話,可以給我發消息,打電話也行。”


    別他一走,一下子把他忘了就行。


    “嗯。”


    梵西點了點頭,“拜拜。”


    陳淮西也朝她點點頭:“再見,小西。”


    門關上。


    門外等候的秘書看見陳淮西嘴上的痕跡,被嚇到一時噤聲。


    直到車輛駛入車流中,秘書這才敢問他:“陳總,您這裏是……”


    陳淮西避而不談,反而問起了今天的工作行程。


    秘書立即意識到這個問題不該問,反而說起了昨天中午就已經敲定、反複確認了三遍的工作日程。


    良久,陳淮西的手輕輕擦了擦那個不甚明顯的傷口。


    真害怕被她發現一點端倪啊。


    就差一點,他就要忍不住要迴頭向她索要一個離別的擁抱了。


    梵西剛滾迴自己的房間,手機就收到了闞芒一的消息。


    約她看電影。


    還看電影呢。


    她是什麽很缺電影看的人嗎?


    並西西:【不去。】


    那邊甩過來幾個小狗哭泣的表情包,這邊梵西腦補完闞芒一做這個表情的樣子,然後馬不停蹄地把他的表情包全偷了。


    係統探頭探腦:“你們啥時候又背著我聯係上了?”


    說來話長,梵西懶得和它說。


    隻敷衍它:“人嘛,無聊的時候就是要找點男人來解解悶。”


    係統:不是?它就不在幾天,她怎麽都發展成這樣了?!


    梵西給闞芒一迴消息:【不想看電影,看吐了。】


    那邊的闞芒一真是隨時在線,梵西剛迴,那邊一下子就找到了新的聊天方向。


    【那我帶你去玩吧!】


    玩?


    有什麽好玩的。


    並西西:【有什麽玩的。】


    那邊又丟過來一隻簡筆小貓扭捏的表情,接著是【隻要你來,什麽都可以給你玩。】


    並西西:【看看誠意。】


    下一秒,闞芒一打了個視頻過來。


    梵西怕他在那邊不注意露出什麽東西,號被封,給轉成了語音通話。


    “小西小西,我都打聽清楚了,你大哥今天去英國出差了,沒人攔著我們倆了,你就和我出來玩玩嘛——”


    外麵到底有什麽好玩的。


    梵西在床上打了個滾,又滾了迴去。


    她想著,陳淮西是不讓闞芒一單獨進入陳家的領地,可沒攔住她不讓她出去啊,不出去和他見麵不就是因為她不想出去嘛,跟陳淮西什麽關係。


    “那你說說,有什麽好玩的。”


    “我朋友開了一家新的餐廳,小西要來試試嘛?”


    吃飯?


    梵西:“這可以有。”


    闞芒一說:“那我來接你。”


    “成。”


    闞芒一把手機關上,開始在衣櫃麵前給自己挑衣服。


    “要顯得重視,但是不能太浮誇,顯得我很不矜持……”


    正在闞芒一在忙忙碌碌做選擇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闞憐和荀富貴並排站在門口看著衣帽間裏不斷彈出各色的衣服。


    荀富貴不解:“這是在幹嘛。”


    闞憐聳聳肩:“我怎麽知道,他時不時就會這樣發瘋。”


    荀富貴看著地板上堆疊起來的衣服陷入沉思。


    如果他的碗裏也能這樣源源不斷地長出飯就好了。


    等闞芒一終於穿著自己挑選好的衣服走出來時,闞憐看著眼花,簡直沒眼看,揉著太陽穴就走了。


    隻有荀富貴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嗯,很不錯。”


    “富貴,還是你有眼光。”


    荀富貴真心誇讚:“黃白相間,像雪餅。”


    拱啊!


    闞芒一把荀富貴丟出去,興許是接受了他這個設定,他自己怎麽看自己怎麽像是雪餅,最後隻氣餒地又穿上了自己的常服。


    平時闞芒一的衣著就比較靠近巴洛克風格,本來就會顯得比旁人要更為浮誇一點,加上他對和梵西見麵的重視,更是容易用力過猛,穿了常服反而還顯得正常點。


    闞憐正在客廳裏看筆記本,處理一些遠程工作,看見他倆下來,這才想起來,闞芒一似乎要出門。


    “去見誰的,今天這麽費勁搗騰自己。”


    闞芒一:“沒誰啦,就是一個朋友。”


    闞憐白了他一眼。


    這表情和眼神。


    還朋~友~


    嘖嘖嘖。


    她揚了揚下巴,示意闞芒一身後的那個。


    “那他也一起?”


    闞芒一似乎才想起來荀富貴,他和荀富貴對視一眼。


    兩人不愧是多年的好朋友,異口異聲——


    “不啊。”


    “當然。”


    然後同款震驚——


    “你和我一起去幹嘛?”


    “你不帶我去吃飯啦?”


    闞憐聳聳肩。


    看吧,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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