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西完全把陳淮西似乎不舒服這件事忘記了。


    直到梵西把他送到他的臥室門口。


    梵西注意到他的臉色仍舊不好看。


    “是很累嗎?”


    陳淮西不知道要找什麽理由,隻好點點頭:“是啊,還有點累。”


    “那你迴去睡覺吧,我不打擾你了。”


    梵西這樣說道。


    陳淮西不願意。


    “可是現在睡完晚上就會睡不著了。”


    梵西第一反應就是晚上睡不著就去熬夜,因為她就是這麽解決睡不著的問題的。


    可是想到陳淮西和她不一樣。


    他有工作。


    她是個無業遊民。


    這原本當然要怪他——為什麽要去工作,和她一樣當個廢物不好嗎?


    但是,一想到他工作是為了養家,而且這個“家”裏麵還包括她,梵西忽然醒悟。


    他當然要好好工作!


    梵西就是這樣一個雙標的小女孩。


    陳淮西作息很規律,這個時間點除去工作必要的出差倒時差外,就算再累他也不會休息,因為稍被打亂生活作息他就需要花大量的時間調節,這對他的生活和工作節奏都十分不友好。


    但是陳淮西沒說,他想要多一點東西。


    梵西皺皺眉,在思考。


    “可是你還是要休息的啊。”


    不休息怎麽行。


    緊接著,她沉默了。


    手臂上扶著陳淮西走到沙發上坐著,又給他倒了杯水。


    陳淮西握著水杯,看著她思考。


    空氣不斷流轉,他忽地說:“天氣就快要暖和了,雪都開始融化了,年前原本說要和你一起在亭子裏……”


    “晚上你睡不著就來和我一起看電影吧!”


    陳淮西收住自己的話。


    看電影?


    好像要比在亭子裏吹風要好?


    “就我們兩個嗎?”


    梵西又想了想大家今晚的行程表:“柚音應該是要早睡的,二哥今晚好像要在醫院當值,爸媽明天要出差,今晚要早睡,應該沒有其他人,你要是不想的話那我把——”


    “沒有,兩個人也行。”


    梵西覺得他的話說得有些其他意味。


    男女中的其他意味。


    但是因為倫理在,梵西隻覺得是因為他根本沒往這邊想才會這樣直接把話說出口,於是她點點頭,把腦袋裏亂七八糟大逆不道的想法甩出去。


    她牙口軟,她可啃不下去這麽大塊真骨頭。


    而且,他太正經了。


    雖然把正經的東西搞壞更能滿足她的破壞欲,但是,她咽了咽口水。


    望向他脖子中間那突起的喉結和正經得不行的襯衫衣領子。


    ……真的不能搞壞嗎?


    陳淮西背過身去,寬闊的背部遮住了梵西的視線。


    陳淮西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透亮的杯子和桌子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空氣原本沒那麽沉悶,可是杯子的聲音太清脆,反而顯得現在空氣似乎凝固了。


    陳淮西把西服外套脫下,露出一點成年男子軀體的輪廓。


    嗯,隱約看見一個倒三角的輪廓。


    陰影投在梵西的臉上。


    梵西的老天鵝啊……


    梵西喉嚨幹,視線不知道往哪裏放,索性站起來。


    陳淮西迴過頭看她,梵西第一反應就是移開目光,有種被抓包的緊張感。


    “淮西哥,你這裏有點火熱啊,我把窗簾打開。”


    說著抬腳就往窗邊走去。


    擦過陳淮西身邊的時候,陳淮西正注視著她,隨後很輕地笑了一聲。


    梵西耳朵熱。


    同時,梵西的手腕被握住。


    這個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是誰握住了她的手,不言而喻。


    她的腳步再也不能往前。


    “不用了。”


    陳淮西這樣說。


    梵西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現在有些怪。


    沒等她多想,一個冰涼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手裏。


    陳淮西說:“窗簾是遙控的。”


    梵西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她揮揮手,想給自己解釋一二:“我們小土狗是這樣的——”


    陳淮西聞言一笑,隻是問上了其它無關緊要的話。


    “小西沒有拉開過自己臥室的窗簾嗎?”


    梵西搖搖頭,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其實比較喜歡陰暗的小角落——”


    陰暗的小角落啊。


    那太好了。


    陳淮西還是笑,挽起了一點衣袖。


    梵西剛清醒一點的腦子又開始迷迷瞪瞪的。


    這個手腕也好……


    梵西搖搖頭,默念好幾遍罪過。


    這才睜開眼,拍拍陳淮西的背:“行了行了,淮西哥你趕緊睡覺吧。”


    “好。”


    其實梵西手下沒收勁兒,勁兒大得讓人咂舌,但是陳淮西也隻是悶聲說好。


    陳淮西皮膚白,又容易留疤留痕。


    要是梵西知道,還不得親自幫他看看有沒有打紅。


    晚上吃完晚飯,陳淮西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茶,手裏還看著財經雜誌。


    梵西在周圍跑來跑去,陳柚音也跟在梵西身後跑來跑去。


    跟倆小蜜蜂似的。


    路過陳淮西的時候,梵西忽地歪下頭,說教他:“晚上還喝茶,不會更睡不著嗎?”


    梵西湊過去看看茶的顏色,又嗅了嗅:“還是碧螺春,淮西哥你今晚不打算睡啦?”


    她這一套動作下來,陳淮西隻收了收唿吸。


    離得好近。


    跟在梵西身後的陳柚音沒預料梵西會停,直直一撞,把梵西整個人往陳淮西那裏一撞,本來就和陳淮西近在咫尺的臉更是撞在了一起。


    不算疼,但是陳淮西手裏的綠茶一晃,在杯壁漾了一圈後,灑在了陳淮西手上。


    “痛痛痛痛——”


    梵西捂住自己的臉喊痛。


    陳淮西和陳柚音都圍上去看她。


    陳淮西擦幹了手裏慢慢變涼的茶水,撥開她死死捂住臉的手:“怎麽了,是哪裏很痛?小西不怕,小西不怕,讓我看看——”


    陳柚音不懂,也不湊上去,隻站在旁邊站著,臉上表情都呆住了。


    她闖禍了……


    陳淮西慢慢移開梵西的手。


    是他頭鐵嗎,怎麽撞得小西這麽痛?


    掀開手,隻看見梵西手下遮住的臉歪向一邊,像是——


    在做鬼臉?


    陳淮西沒笑。


    他先是一點部分一點部分地按壓,確定她隻是惡作劇之後隻擰了擰她的鼻子。


    輕聲細語。


    “小壞蛋。”


    他讓開位置給陳柚音,對她說。


    “小西說要和你說說話。”


    就陳淮西那個語氣,很難不讓陳柚音以為梵西是受了重傷。


    陳柚音趴在她身邊,不停地在咕咕噥噥。


    梵西仔細聽了會兒,這才聽清她在說什麽。


    “傻蘑菇。”


    怎麽還哭了。


    “我沒事!你看看我!好著呢!”


    陳柚音定定看著她。


    梵西對她笑了笑,展示了一下自己靈活的表情管理。


    陳柚音這才委屈地癟嘴:“那姐姐還是要最喜歡我!”


    梵西沒明白。


    怎麽扯到這上麵去的?


    陳柚音不覺得很難懂。


    她在梵西眼裏是“傻蘑菇”,已經和陳青州是一個範圍的了。


    梵西會不會因為她變成傻蘑菇不喜歡她了?


    梵西雖然沒明白,但是她還是把人一整個抱起來,好好哄著。


    “好好好,我最喜歡小音了。”


    陳淮西怨夫一樣看著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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