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西的目光落向她的臉。


    睡著了很乖。


    世人的太陽或許正在外麵緩緩升起,而他的太陽正在他懷裏安睡。


    他默默靠得她更近,想聽一聽她的唿吸聲。


    “大哥,你不要毒死姐姐。”


    陳淮西迴過頭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陳柚音已經醒了。


    現在正陰暗地盯著他。


    不,不能說她陰暗。


    現在,他的心可陰暗多了。


    “那怎麽了。”


    陳淮西難得有些幼稚,他固執地把人往自己的懷裏抱得更緊。


    就是因為太陽還沒醒,他才會在黑暗裏走了那麽遠那麽久。


    這算得上是挑釁。


    陳柚音躲在房間的角落,不明白大哥為什麽那麽討厭姐姐。


    一個毒蘑菇,從裏毒到外。


    姐姐被盯上了,好可憐。


    陳淮西把臉貼到梵西的臉旁,溫熱的氣息相會,他突然心裏生出一個念頭。


    他想叫醒她,讓她把他們都趕走。


    都趕走。


    “咳咳——”


    梵西覺得自己的被子上不蓋臉,下不暖腳。


    唉,她這被子就這樣了。


    腳冰涼。


    她縮起來,幾乎要卷成一個球,張開嘴唿吸,卻感覺幹巴巴地,好像還把毛毯的毛吸進嘴裏了。


    喉嚨幹幹癢癢的。


    明天起來差不多要感冒了。


    她悲哀地思考。


    但是根本沒有起來改變現狀的欲望。


    算了,先睡吧,感不感冒的她的免疫係統自有安排。


    陳淮西的手卻在她咳嗽的那一會子鬆開了。


    陳淮西看著自己的手。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他還是怕。


    陳柚音若有所思。


    默默把地上的陳青州掀開,找到了自己昨天被抽走的本子。


    “大哥討厭姐姐,但是目前看來,他害怕姐姐,暫時是個對姐姐沒威脅的毒蘑菇。”


    她一下子合上了本子,點了點頭。


    繼續觀察。


    被掀起來的陳青州:?


    天亮了?


    他迷茫地往四周看去。


    大哥在看自己的手掌,小音一如既往地在牆角拿著本子陰暗地看著他們,地上還有一個蝦球……


    都很正常啊。


    不對。


    哪裏來的蝦球。


    陳青州揉揉眼睛,低頭看向地上的那一團蝦球。


    “小西?!”


    毯子裏伸出一隻手,弱弱報告:“到——”


    好在,梵西到底沒在過年之前生上一場小病。


    準備過年了,陳衝和喻言要管家裏的事務,陳淮西要管集團的事務,陳青州要在醫院忙,就連陳柚音也要忙著偷家裏的橘子,就隻有梵西一個人閑得每天隻能看小說。


    梵西的日常向來不太規律,和其他人幾乎遇不上。


    她跑到湖上的亭子看雪景的時候,屬實沒想到還能看見陳淮西。


    “淮西哥,你不忙嗎?”


    “……挺忙的。”


    “忙,都忙點好。”


    “什麽?”


    “沒什麽。”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中間隔著一個小爐子,燒著火紅的炭。


    陳淮西看看那隻圓圓的小火爐:“這是你昨天剛買的嗎?”


    “嗯嗯。”梵西點點頭,伸手探了探火溫。


    陳淮西咳了咳,和她說:“我那有些炭,天氣冷,你要是明天還想來這,我給你送一些來。”


    梵西嘻嘻笑,拒絕了。


    “不用,我不是用來取暖的。”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橘子。


    “我原本還想烤地瓜的,可是家裏沒有備。”


    陳淮西看著她手裏的橘子,愣了好一會兒。


    他笑:“今天晚上我給你買一些迴來,好不好?等過年了,我們一起在這裏烤。”


    梵西抬頭看他,越過火光,終於顯得他沒那麽不近人情。


    “好哦。”


    她繼續垂下頭看書。


    想起什麽似的,她說:“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許告訴小音我這裏還有橘子。”


    “嗯?這是為什麽?”


    他眼睛裏沒有疑惑,這樣一問似乎就是為了和她說說話。


    梵西有些心虛,於是欲蓋彌彰地翻了一頁書。


    “這個唯一的橘子也是我今天從她那裏偷來的。”


    梵西聽見陳淮西在笑,隨後是他站起來的身影遮住了她的光亮,她仰頭看他,一隻大手卻蓋在了她的頭頂,在上麵摸了摸。


    靜電劈啪響。


    梵西震悚地看他。


    像被電懵了。


    陳淮西說:“那晚上要不要給你再買一些橘子迴來。”


    沒等梵西迴答,他又補充:“我偷偷給你買,不讓小音知道。”


    聲音壓得低低的,像是在和她說個小秘密。


    梵西在腦子裏搖晃著係統:“統子看啊,人夫感!這就是人夫感!”


    係統:“你之前不是說他是master嗎?”


    “這不衝突啊,就像我既可以叫你傻子,也會誇你有進步空間一樣。”


    係統:……這一樣?


    梵西點點頭。


    “好。也不要讓二哥知道,他很愛顯擺,他知道了小音也肯定會知道。”


    陳淮西聞言一笑,在她身邊坐下。


    梵西把書悄悄放到一邊,陳淮西卻還是看見了。


    “看的什麽?”


    梵西嘿嘿一笑,卻沒有迴答。


    陳淮西於是不再問。


    但是梵西晃晃腿,眼神到處亂飄,不知道在看什麽。


    兩人沉寂著,直到梵西終於看見湖邊站著兩個人,撐著傘,手裏還抱著文件。


    “淮西哥,他們是來找你的嗎?”


    陳淮西點點頭:“是。”


    “那淮西哥你先去忙吧。”


    陳淮西遲疑了一會兒,站了起來。


    最後,他摘下了自己的圍巾,繞到了梵西的脖子上。


    梵西出奇地沒有亂動,任由那些沉木香在她的鼻息間包圍。


    陳淮西拍拍她身上落的飄雪。


    “那好,我先走了。”


    “淮西哥再見。”


    等那道身影消失在雪地裏,梵西這才把衣服裏的幾個橘子掏出來。


    陳青州不讓她和陳柚音吃那麽多橘子,陳淮西也難保不是陳青州派來試探她的。


    幸好沒被他發現。


    剛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真的。


    要是真的……


    嘿嘿,那她就有更多的橘子吃了。


    梵西把橘子放在小火爐上麵烤,重新拿起書。


    “係統,舌頭能數清牙齒的數量嗎?”


    “你問這個幹什麽?”


    “書上說的,霸總舌吻,‘靈活的舌頭在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口腔裏馳騁’,他是電動牙刷嗎?”


    梵西舉起手裏的書,迷惑了。


    係統瞬間理解了她剛才把書藏起來的動作。


    它都不敢想,陳淮西要是知道梵西在看這種書,以後梵西還能不能在他麵前抬起頭來。


    “芥末靈活,那他一定可以數清牙齒吧?”


    “他是怎麽鍛煉出來的呢?是因為牙縫裏經常卡住菜葉子吧?”


    “那霸總的牙縫是不是……?”


    係統作為一串代碼,居然有點生理不適:“你可以問問你的真假大哥們。”


    係統話音剛落,梵北燃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梵西接起。


    “你的牙縫大不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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