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西臥床幾天,再出門的時候a市已經開始下雪了。


    所以她就更不願意出門了。


    “我想出去玩雪。”


    她的眼神有點期盼。


    係統說:“隻要你願意踏出這個門你就可以去玩雪了。”


    “那算了。”


    係統:……它就知道。


    不知不覺,梵西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就快要滿一年了。


    “去年開春我來到這裏,現在就快要過年了……”


    “宿主,你是想家了嗎?”


    “啊?”


    梵西發出一聲疑惑的音調。


    “不用準備結課論文和期末考試就可以過年,還挺美妙的……”


    這句話忽地被她咽進肚子裏。


    嗯,沒錯,統子,她很可憐,善待一下可憐的異世人吧。


    給她發點獎勵也好。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說出口。


    她看向外麵的雪,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梵北燃。


    就在前幾天,梵北燃不知道怎麽弄到了她的電話號碼,還給她打過幾次電話。


    梵西因為不記得他的電話號碼,所以每一個電話都讓梵西掛了。


    她是不接陌生人電話的。


    似乎對方也終於發現這個問題了,他某一天給她發了個短信。


    [接哥哥的電話]


    連個句號也不打。


    一隻不嚴謹的梵北燃。


    而且,她現在也不是他妹妹了,怎麽還自稱著哥哥。


    她都多久沒叫過他哥了。


    她收到這個信息的時候,梵西剛開始她的夜生活,緊接著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梵西在想接還是不接。


    畢竟……


    她要是接了不就證明了她在熬夜?!


    可是仔細一想,他現在憑什麽管她!


    安慰完自己,她把這一通幾乎就要自動掛斷的電話接通了。


    而接通了電話的人,今晚的魂靈終於得到一絲依靠。


    “歪?”


    對麵的唿吸清淺了一瞬,隨後才開口。


    “梵西?”


    “不是,你打錯了,這裏是明天即將登基的皇帝,你應該稱我為陛下。”


    梵西聽見電話那邊有錢人的笑聲。


    從容清淺的,梵北燃的笑聲。


    梵西忽然覺得耳朵癢癢的,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欲蓋彌彰。


    這給梵北燃有一種感覺,像是她在透過手機聞他身上的氣味,就像他們每一次擁抱的時刻。


    他下意識把手裏的煙掐滅。


    “陛下。”


    他的聲音有些啞,最後的字卻拖得長長的,似有無限繾綣。


    “梵北燃。”


    “嗯?”


    “你被人奪舍了啊?”


    這麽順她的心意。


    “嗯。”


    梵西又聽見他很輕的承認。


    電話混進了些雜音,似乎是腳步聲,還有唿氣聲。


    還有梵北燃緊接著反駁的聲音。


    “我剛剛沒喝酒,現在也沒醉。”


    原來是喝醉了,怪不得,今晚整個人都怪怪的。


    雖然他說沒有醉,可是很快,和她說話的人換了個對象。


    章全剛剛找到梵北燃,氣還沒喘勻就看見梵北燃拿著手機嘰裏咕嚕地說話。


    這麽醉,也不知道打給誰。


    而且,也不知道他還能打給誰。


    他搶過手機,看見上麵沒有備注,隻是一串電話號碼,章全下意識就覺得是梵北燃發酒瘋隨便撥了一個電話。


    章全握著手機,和她道歉:“不好意思啊,他打錯了,打擾您了——”


    “梵北燃喝醉了嗎?”


    章全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僵。


    在他的記憶裏,他們應該是完全be了的狀況啊,怎麽還能一起打電話聊天呢?


    他有些不確定。


    “梵西小姐?”


    “是我。”


    章全看著那邊捂著額頭的梵北燃,忽然意識到。


    梵北燃沒有打錯電話,就算是沒存梵西的電話號碼,就算是喝醉了也沒有輸錯電話號碼打錯電話。


    梵西看著掛斷了的電話,出神。


    係統看著她發呆,問她:“咋了你,還傷感上了?”


    梵西沒理它:“……早知道他會喊我‘陛下’,剛剛就應該錄音的,說不定可以訛他一筆的。”


    真可惜了。


    係統:“你滾啊……”


    梵西翻了個身,在床上打了個滾,一個翻過勁兒,摔下了床。


    但又沒有完全摔下去,腦袋在底下,下半截身子還在床上。


    “咚”地一聲,悶悶的。


    然後,臥室門被打開,她看見倒立的陳淮西出現在她臥室門邊。


    梵西掙紮了一下,沒什麽效果。


    “別動。”


    梵西看著他倒掛著走過來,兩隻手從她的腋下一抽,把她提了起來。


    梵西正好背對著他,坐好後靠在他的胸膛上緩了一下。


    哇哦,軟軟的,暖暖的。


    見梵西一動不動,陳淮西把她的身子擰過來,伸出兩根手指擺在她麵前比劃著。


    “這是幾?”


    梵西看著那兩根修長漂亮的手指在自己的麵前晃來晃去,咽了咽口水,也比了兩根手指,往陳淮西的手指上碰了碰:“耶——”


    陳淮西先是一愣,看著他的手指和她的手指靠在一起,他躲開她的目光,緊接著把手往身後背。


    梵西看著他的動作。


    眨了眨眼。


    後知後覺。


    他似乎不喜歡她碰到他。


    她把手縮了迴來。


    陳淮西掰開她的眼睛檢查:“頭有沒有痛?”


    梵西搖頭:“沒有。”


    陳淮西盯著她:“沒有其他地方痛嗎?頭也確定沒有痛嗎?”


    梵西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從前去看病,明明都清楚自己哪裏不舒服,可是醫生一問起來她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偏頭痛還是壓力痛。


    她猶豫了一下,覺得他沉著眉頭有點嚇人。


    “要不我去找二哥吧,二哥他專業……”


    “我也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臆想,她居然在他的話裏聽到了生氣的情緒。


    梵西驚恐地看向他。


    他可以,可是她不可以啊。


    天殺的他倒是問問她的意見啊。


    陳淮西冷著臉,梵西嚇出一身冷汗。


    要不忍忍吧,忍一忍,這輩子就差不多就可以過去了。


    可是她一看他壓下去的眉頭,覺得還是不能忍。


    “我去找二哥——”


    她蹦下床,腳剛沾地又被他手臂一攬帶迴床上。


    “我說,我可以。”


    梵西呆住。


    他要不要用這麽澀的話配這麽正經的表情啊,雖然說的確別有一番風味……


    係統:“喂……”


    “滾。”


    “好嘞。”


    陳淮西給她按了按前額,側額,腦後,一點點問她是不是這裏痛。


    梵西探究地看向陳淮西。


    試探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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