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難猜到嘛?”


    係統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吧?”


    係統拒不開口。


    也是難為梵西,一邊被人搬運,一邊還要向係統證明自己。


    “認識我的?那不就是那一家子人嘍。”


    梵西像狗一樣,用機敏的鼻子嗅了嗅,聞到雨後的土腥氣。


    係統沒注意,捧場地打了個電子響指:“宿主,你真的知道?!”


    梵西的手活動了一下,掙脫了手上的繩子,但是還在搬運她的那個綁匪大哥還沒有發現。


    “我把原因也猜猜看?”


    係統搬好小板凳傾聽,就看見她不再作聲,再看她的時候,連腳上的繩子也掙脫了。


    “宿主你……”


    話沒說完,梵西就一個翻身鎖喉加剪刀腿撂倒了眼前的大漢。


    “嘭”地一下,那個長得粗獷的漢子摔在了泥地裏。


    梵西隨手把係在眼睛上的帶子解開,看到了外麵的眼光,微笑。


    “我最喜歡這樣的陽光了……”


    她的鼻子動了動,這次才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


    “哦,還有可愛的泥土氣息,戶外空氣是很不錯。”


    係統目瞪口呆了很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一直以為你是……”


    梵西冷笑一聲。


    “當我是什麽?廢物?”


    係統不敢迴答。


    可是梵西微微一笑。


    “我本來就是啊。”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你可以在不了解你的人眼裏一無是處,但你不能真是一無是處。”


    係統看了眼地上那個準備爬起來的漢子,又被梵西搶走了手裏的匕首、腳踩在了他的要害上。


    漢子痛苦地想蜷縮起來,可是匕首又被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讓他動也不敢亂動。


    梵西皺著眉,不太喜歡腳下的觸感。


    就像不喜歡的蟲子被踩在腳底下一樣,為了壯膽,她會狠狠將其碾死。


    於是乎,她狠狠碾壓了一番。


    還是好惡心。


    係統感覺自己長了幻肢,統統痛痛。


    梵西想了想,沒什麽好問的。


    “梵家人讓你來的?”


    漢子嗚咽一聲,沒有任何掙紮地就迴答了她的問題,順便連為什麽要綁架她,要把她綁架到哪裏幹什麽都交代了個遍。


    原來是梵家父母不滿梵北燃對梵染染的態度,收迴了梵北燃手裏的權力,最近都是梵家老爹把控梵家,但因為梵家老爹多年沒有和市場接觸,喪失了同現在市場競爭的能力,加上每家經過更新迭代,生意場上已經沒有什麽梵家老爹能說得上話的關係,這下給梵家老爹氣得不輕。


    都認他兒子,不認老子了。


    那可怎麽行?


    梵家急需挽留這樣的關係,所以想借這次梵染染的生日舉辦一場生日宴,邀請過去交好的世家,重新建立聯係。


    說是生日宴吧,同時也是一場宣布真假千金的發布會,更是他們向外拋出的交好意向。


    至於梵西有什麽用。


    一場宴會上,當然要有對比才能突出誰是主角啊。


    梵西轉了轉手上的匕首,繼續問:“欸——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話鋒一轉,她稍稍鬆開腳下的力道。


    “他們那麽摳,就請你一個人而已啊?”


    係統:……


    漢子嗚嗚哭了起來。


    “我也不想來的……這年頭誰想幹這個啊……可是他們說我要是不來的話,他們就告訴我爸媽我和我男朋友的事情……”


    係統:……


    梵西手上的匕首一頓。


    匕首掉下來劃傷了她的虎口。


    下一秒,她抄起掉在地上的匕首,一個彈跳又加上一個剪刀腿把身後準備偷襲的男人撂倒在地上。


    她的腳習慣就又要往那個地方踩上去,先出現的漢子忽地撲在後來的那個男人身上,悲戚萬分:“你不要踩他的——”


    梵西:……


    一眼分明。


    梵西一人給了一拳,把人打暈了。


    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繩子,把兩人一綁,順走兩人兜裏的手機。


    “喂,警察叔叔嘛?我要報警,嗯……”


    不知電話那頭問了什麽,梵西目光複雜地看著地上那兩個躺著的人,接著說:“對,沒錯,我被綁架了,麻煩您們趕緊來……之後還用這個電話聯係嗎?額……這是綁匪的手機,之後可能會用這個手機聯係……我沒開玩笑……麻煩你們……”


    梵西踹踹地上的石頭子,看它骨碌碌地滾遠。


    抬眼,好不容易看到遠處有個人,看不清,怕是同夥,她一時間不敢喊也不敢叫,隻默默攥緊了手裏的匕首。


    遠處的人似乎看見她了,目的明確地朝她跑了過來。


    “你們能快點嘛?我覺得我可能有很大的危險……他跑過來了……”


    欸?


    梵西的聲音漸漸弱下去。


    等好不容易看清是誰,梵西手裏的匕首越發藏得好了。


    梵北燃看她還活著,恨不得把人立刻扒開翻來覆去檢查一遍。


    梵西卻防備地舉起手裏的匕首,架在了他們之間。


    “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


    此話一出,梵北燃一僵。


    “小西……?”


    梵西往後退了半步。


    “剛剛劫匪說,是梵家人要綁架我,怎麽,你也是來對付我的?”


    剛剛綁匪的話梵西其實信了一半,雖說在他的形容裏,梵北燃是和其他梵家人陣營是不一樣的,但是她也不清楚梵北燃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又或者,劫匪是騙她的呢?


    梵北燃囁嚅。


    梵西防備地往後退。


    “……那你捅我一刀就知道了啊,小西。”


    挖出他的心肝,看看清楚裏麵到底是什麽就好了啊。


    何必說這些傷人的話。


    梵西狐疑地看他一眼。


    匕首真的抵在了他的胸口。


    兩人無聲對峙。


    “算了,暫時信你。”


    梵北燃眼底一片陰翳,卻還是說:“謝謝小西。”


    但其實他覺得她不乖。


    和他分別半年,不再信任他,不再依賴他,甚至會懷疑他,同他生分。


    這怎麽可以。


    梵北燃把她拉到自己懷裏,好好地抱了抱。


    “嚇死哥哥了……”


    梵西原本還在警惕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隻有嘴裏說著親人該說的話她才會有所放鬆。


    梵北燃拍了拍她瘦削的脊背。


    似是安撫,但其實掌控欲已經布滿了他整張臉。


    “我沒事,你鬆開我,你跑過來有臭汗味。”


    “沒有的事。”


    梵北燃冷靜辯駁,手掌覆在她的後腦勺上,道:“倒是你,聞起來酸酸的,像是要餿掉了。”


    梵西沉默一會兒,平白直接地形容他:“你說話真傷人。”


    其實心裏罵的很難聽——“咬人的狗也會叫”。


    梵北燃倒沒覺得有什麽。


    這不就說明了其實他們其實是同一類人嗎?


    都刻薄得要命,人以群分,他們就該在一起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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