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妍迴到家的時候,看見自己兒子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腦,另一張沙發上坐著解傒斯,在看他自己的書。


    這個家就像死了人一樣肅穆。


    但凡是個活人都待不下去一點。


    可惜,他倆像人機,對這樣詭異的氛圍毫無察覺。


    像什麽樣子?!


    溫妍走過去,生氣地把手上的東西一股腦地往桌上一放。


    就是故意把動靜弄得很大。


    溫植這才將視線從電腦上移開,先看向他的母親那張生氣的臉:“媽,比賽怎麽樣?結果還滿意嗎?”


    解傒斯也看向溫妍,開口遲緩:“舅媽好。”


    “小傒好。”


    先是給解傒斯迴應,然後才看向溫植。


    想罵,但不知道該罵他些什麽。


    於是,她更生氣了。


    悶悶地坐到一旁,溫植示意阿姨給溫妍上茶。


    解傒斯見怪不怪,低下頭繼續看書。


    倒是溫植,放下電腦,彎腰撿起她丟得到處都是的墨鏡、手套、雨傘……


    雨傘?


    溫植粗略一掃,還真就是他給梵西的那一把傘。


    他不動聲色地將傘收好,看向那邊的母親。


    “媽,這把傘是?”


    溫妍喝了一口阿姨遞上來的一杯熱茶,看向溫植。


    ……怎麽感覺她兒子的臉色怪怪的。


    溫妍沒多想,說:“我迴來的時候在門口看見的,就掛在門把手上。”


    像是找到話頭,她瞥了一眼溫植,繼續說:“我出去這幾天,連傘都能到處丟,這個家沒有我真是不行啊!”


    全然沒有注意到溫植變化的神情。


    和將傘絞得更緊了的手掌。


    溫妍看向解傒斯:“小傒想不想吃阿姨做的小餅幹啊?”


    解傒斯抬起那張臉,朝溫妍人畜無害地笑了笑:“謝謝舅媽。”


    溫妍拍拍他的臉,被可愛到了。


    “說起這個,阿植,小西是要出遠門嗎?”


    溫植已經知道她嘴裏的“小西”指的是誰,可是還是問:“小傒?”


    溫妍經他這麽一說,反應過後笑起來:“不是這個小傒,是前段時間來我們家吃餅幹的小西……欸?你可能不記得了,就是那個小女孩,也叫小西的!”


    記得。


    怎麽不記得。


    人還是他帶迴來的。


    溫植手裏摩挲著那把傘,似乎漫不經心:“有點印象,怎麽這樣說?”


    “剛剛路過他們家的時候看見她了,這麽多天腦袋上的傷還沒好……”


    眼看著溫妍的話題又要跑偏,溫植微笑:“媽,可能隻是出去玩玩呢。”


    溫妍仔細想想,搖頭:“不至於,出去玩玩帶那麽多行李,還有站在她旁邊的那個,看著眼熟,好像是……”


    “梵家的大兒子。”


    “欸對對對,長得挺帥,小西靠在他身邊小小的一個,早知道打個招唿了……”


    溫妍放下小茶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又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


    腦子閃過一道靈光。


    “前段時間梵家不是說找迴了親生女兒嗎?那小西是?”


    溫植垂下眼睫,溫妍看不清他到底什麽神色,隻顧著刨根問底。


    溫植的確查過了梵西,就在第一次見麵後。


    她原來就是那個鳩占鵲巢的假千金,圈子裏也傳遍了她是怎麽對新迴來的真正梵家大小姐做的壞事的。


    所以等她出現在解傒斯麵前時,他才不得不防。


    懷疑她的用心。


    以至於說出了那些話,把她嚇跑了。


    可是麵對自己母親的問話,他沒多說:“是假的那位。”


    溫妍以前也聽了不少流言,半晌,才重新說話。


    “可是我覺得,她不像流言裏的那樣……流言,也不可信。”


    “……您是這樣覺得的嗎?”


    溫妍好笑地看向自己家的兒子。


    “不然呢,她就活生生站在我麵前,我不信她,去相信那些飄渺的流言?”


    溫植啞口無言。


    解傒斯舉著書,在書的背後點了點頭,但是沒人看見。


    “不過這樣說的話,小梵西和那個哥哥就不是親生的咯?”


    溫妍兩眼冒精光。


    溫植無奈。


    “媽——”


    別人不清楚,他可明白著呢,他這個母親啊。


    博覽群書。


    溫妍看見一旁探頭探腦的解傒斯,還是選擇不和溫植繼續這個話題,招唿解傒斯過來。


    “來,小傒,幫舅媽揉麵團。”


    這孩子勁兒大還話少,用著舒坦。


    不像溫植,揉個麵團都要算計好力道角度,多出一份力像是會吃虧一樣。


    沒勁。


    解傒斯放下書,跟著溫妍走了。


    路過溫植的時候還不忘停下腳步,戳戳自己的心髒和眼睛。


    “看人是靠眼睛和心的。”


    他的意思很明顯,不用張嘴也能表達清楚,溫植很聰明,也不用解傒斯說就明白他的意思。


    溫植把傘歸置好。


    ——他們多慮了。


    他的理智,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他們好。


    至於梵西,反正以後不會再見,是好是壞,同他關係不太大。


    溫植站了會兒。


    忽地抽起那把折疊傘,往垃圾桶裏一扔。


    眼不見為淨。


    端著麵粉走出來,目睹了他丟傘行徑的解傒斯歪了歪頭。


    他的哥哥,似乎不高興了。


    不過,同他有什麽關係呢?


    他好不容易遇到個好人,溫植卻不讓他找小西玩,所以最近溫植在他心中,暫居一個壞人形象。


    “大哥,你要出幾天的差啊?帶這麽多行李?”


    梵西原本就因為熬夜精氣神不足,看著梵北燃到處搬一點行李的行徑真是無聊到頭腦發暈。


    然後趁梵北燃不注意,直接靠在他手臂上乘涼。


    “站沒站相。”


    他又嫌棄她。


    梵西厚臉皮。


    不動手打她就行。


    “大哥,你平時出門都這麽誇張的嗎?”


    梵北燃敲了她一個栗子:“我這是給你準備的,沒良心。”


    梵西:“那我為什麽要站在這裏受苦啊?”


    “我又沒讓你站在這等。”


    “那我迴去再坐會兒。”


    梵北燃拉住她,梵西被迫在他身邊繞了半個圈又迴到他身邊。


    從左邊到右邊,順便讓他高大的身軀給她擋擋太陽。


    “就快了,再等等。”


    梵西有時候覺得他真的是有病。


    “我都要暈過去了你曉得嗎?”


    “我讓你熬夜了?”


    梵西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她的媽媽。


    “我讓你玩手機了?”


    “我讓你熬夜了?”


    “我讓你上課不聽老師說話了?”


    “我讓你……”


    真是個謙讓的人啊。


    可惜,謙讓的人不長命。


    “媽媽。”


    梵北燃:???


    喊完梵西就醒了。


    腦袋往梵北燃懷裏一紮,裝死。


    “你喊我什麽?”


    “對不起。”


    把你當我媽媽了。


    梵西蹭了蹭。


    更像媽媽了。


    梵北燃。


    是個男媽媽。


    望周知。


    可憐梵北燃還以為梵西又傷感上了,任由她就這麽埋頭在自己懷裏,還在思考怎麽安慰他這個多愁善感的妹妹。


    梵·多愁善感·西:好好埋。


    “宿主你……”


    “閉嘴。”


    “好嘞姐。”


    反正這兩人就沒一個是開竅的,一個隻想玩養成遊戲,養妹妹;一個隻想埋胸肌,純好色。


    沒什麽大事。


    係統閉上眼睛。


    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隻要它不看他們。


    “大哥,你不僅僅是個好大哥,你還是個好媽……”


    係統暴起:“宿主我求你了,你不會說話就別硬說成嗎?”


    沒覺得有問題的梵西:又怎麽了,敏感肌?


    係統就差跪下來求她了。


    “……”


    好吧。


    梵北燃還在等她的話。


    “同誌,胸肌練得真好。”


    梵北燃額角的青筋隱隱突起。


    偏梵西義正言辭,一身正氣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同誌,祖國建設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好身體,為社會主義建設貢獻個七十年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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