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賈公子難道想動武不成?”


    龍姨眸子微凝,冷笑道:“葬花閣雖有諸多事情,老身並不一定做得了主,可如果有人膽敢在此撒野,老身也絕不會讓他好過。”


    麵對突如其來的城主府親衛隊,她表現的很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慌亂之色。


    似乎,人人畏懼的城主府親衛隊,在她看來也不過如此。


    倒是木水心,楚仁明顯能夠感覺到,從城主府親衛隊出現的那一刻起,她整個人開始變得緊張不已。


    甚至,眼中短暫閃過一絲絕望,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楚仁還是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


    通過眾人的表現,楚仁明白,下麵那城主府親衛隊,必然有著過人的手段。


    “木水心賈某今日必須帶走,誰也留不住她!”


    有了城主府親衛隊做後盾,賈仕新瞬間信心大增,傲然凝視著龍姨道:“賈某無意與貴閣為敵,還望閣下莫要讓賈某為難!”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


    “哎吆,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還有人膽敢逼良為娼,當真是好臭不要臉。”


    帶著戲謔與厭惡的聲音,一字不漏的落在了賈仕新耳中。


    “那裏來的鼠輩,給我滾出來!”


    賈仕新臉色瞬間冰冷,循聲望去,隻見楚仁雙手撐著窗簷,正趴在西閣窗口上,一臉譏諷地看著他。


    在他身旁站著的,正是滿臉寒霜的木水心。


    此時的她,一雙眸子死死盯著賈仕新,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


    當看到木水心與楚仁站在一起的時候,賈仕新臉上冷意更甚:“看來,閣下是想當小白臉對吧?就是不知道閣下有沒有這個本事。”


    “關你屁事!”對於他這種貨色,楚仁懶得廢話。


    “小子,你找死!”


    賈仕新還未出聲,他身後的賈金貴就跳了出來,言語之間的威脅之意非常濃烈。


    “聒噪!”


    楚仁麵露冷色,抬手間一道寒光乍現,直襲賈金貴而去。


    “找死!”


    賈金貴手中長劍瞬間出鞘,騰身而起,對著楚仁所在之處,一劍劈出。


    “叮!”


    刹那間,火花四濺,楚仁擲出的腰刀,與賈金貴手中的長劍,眨眼間就碰撞在了一起。


    同一瞬間,腰刀被劈迴,賈金貴則被震退,在葬花閣大廳連退十數步,才止住身形。


    沿途,撞翻了大廳四五張桌子。


    “放肆!”


    龍姨瞬間震怒,喝道:“賈公子,管好你的狗,別忘了這裏是葬花閣,不是你隨意撒野的地方。”


    這一次,滿臉冰寒的她,說話絲毫沒有客氣。


    賈仕新沒有理她,而是望向了閣樓上的楚仁,冷冷說道:“賈某勸閣下少管閑事,否則你將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他以為,帶走一個木水心,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哪曾想,就這點屁事,還能一波三折。


    他的耐心幾乎已經被消磨殆盡。


    “嗬,我好怕啊,有本事你咬我啊?”


    楚仁臉上冷笑連連,收迴腰刀旋轉於指尖,無比挑釁地直視著他。


    在他身旁,木水心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道:“你少說兩句,得罪他對你沒什麽好處。”


    她沒有想到,楚仁會替她出頭,盡管心裏對他多了一份感激,可是她並不想看到,楚仁因為自己的緣故,站在賈仕新的對立麵。


    她很清楚,賈仕新背靠城主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罪得起的。


    “無妨,債多不愁,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楚仁倒是滿不在乎,反正他的仇家也不在少數,一個賈仕新而已,還不至於讓他畏首畏尾。


    聞言,木水心一怔,心中有些許暖流湧上。


    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心無外物,此時,她內心卻動搖了。


    她一直都不是個以貌取人之人,可是這一刻,楚仁那張清秀帥氣的臉頰,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謝謝!”細弱蚊蠅的聲音,從她嘴裏吐出,帶著幽蘭般的芳香。


    “你說什麽?”楚仁沒聽清楚,轉頭問了一句。


    “沒…沒什麽!”


    木水心連忙慌亂低頭,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


    “找死!”


    賈仕新瞬間怒溢胸腔,尤其是在看到,木水心與楚仁之間,卿卿我我的動作之後,他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瞬間就紅了眼睛。


    一步跨出,就欲動手,卻被龍姨攔了下來。


    “賈公子,請你不要挑戰葬花閣的底線。”


    她同樣一步跨出,攔在了賈仕新麵前。


    “滾開!”


    賈仕新眼中冷芒一閃,直接抬手一巴掌,對著龍姨扇了過去。


    “賈仕新是嗎?你好大的威風!”


    就在龍姨握拳準備反擊的時候,一道如同黃鸝般動聽的嬌喝,炸響於眾人耳邊。


    這道聲音出現的異常突兀,就連楚仁都不由怔了怔。


    還不等他看清聲音來源,當即眸子一縮,葬花閣大廳中,不知何時,已經突兀多出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身材纖弱的女人,女人麵帶白紗,不見真容,一身白色襦袍,秀發結成朝天髻,身形單薄而高貴。


    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威嚴又不失優雅。


    她與龍姨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宛如九天玄女,一個好似凡塵村婦。


    “你是何人?”


    賈仕新被突然出現的女人嚇了一跳,當即拉開架勢防備。


    不過,在他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火熱。


    即便是看不清麵容,以他閱女無數的經曆來看,出現在他麵前的女人,姿色絕對不輸木水心。


    尤其是她身上,與生俱來的柔弱氣質,是賈仕新無法抗拒的致命誘惑。


    要不是女人太過詭異,賈仕新都恨不得將她當場扒光了研究。


    “她是誰?”同樣一臉懵的楚仁,也在第一時間開口詢問木水心。


    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女人身上離開過,但卻沒有感覺到,女人身上有任何氣息波動。


    這種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讓楚仁不得不,對女人另眼相待。


    “葬花閣閣主!”


    木水心臉上的頹敗瞬間一掃而空,一臉激動的盯著下麵的女人,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葬花閣閣主?”


    楚仁看看下麵的女人,又迴頭瞧瞧一臉激動的木水心,有些不明所以。


    他想不通,一個女人而已,何至於讓,同為女子的木水心如此失態。


    不光是她,就連一直風輕雲淡的龍姨,在看到女人的時候,眼中散發著熾熱的光芒。


    瞥了一眼嚴陣以待的賈仕新,女人緩緩開口:“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也不配知道,你隻需要記住,你損壞了我葬花閣五張桌子!”


    清冷的聲音並不響亮,卻讓在場之人聽得清清楚楚。


    “什麽意思?”賈仕新一時間滿頭霧水。


    “這筆賬,我會找城主大人清算。”


    女人霸氣說道:“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帶上你的人滾吧!”


    “你……”賈仕新瞬間語噎,想要發作,卻又有所顧忌。


    反倒是一旁的賈金貴,在經過片刻失神之後,快言快語道:“閣下當真好大的口氣!”


    早已習慣了狐假虎威的他,並不覺得在這三元城,有比城主府更強橫的勢力。


    而葬花閣,不過一個小小的勾欄場所,縱然女人實力強橫,難道還敢敵對城主府不成?


    女子轉頭,冷漠看了他一眼,衣袖輕揮,隻聽“轟”的一聲,賈金貴的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


    將葬花閣的漆紅大門,直接撞出一個人形大洞來!


    “外加一扇大門!”


    沒有理會已經不見了蹤影的賈金貴,女人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追加了一句。


    賈仕新眼皮橫跳,卻也隻能強壓住心頭的怒火。


    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葬花閣,居然真的敢拿城主府的人開刀。


    “我們走!”


    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賈仕新用他冰冷的眸子,掃了一眼閣樓上,一副看熱鬧姿態的楚仁。


    大手一揮,帶著城主府的親衛隊,灰溜溜離開了。


    就在他即將踏出葬花閣大門時,女人動聽而又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勞煩幫我帶句話給城主大人,葬花閣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如有下次,殺無赦!”


    話至最後,女人的聲音已然冰冷徹骨,猶如三冬淩冽的寒風。


    賈仕新腳步微頓,當他踏出葬花閣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後背一片冰涼。


    絲毫不敢逗留,命人架起早已昏死過去的賈金貴,賈仕新腳下陡然加速,一行人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自始至終,他連一句狠話都沒敢放,隻不過離開前,看向楚仁的那一眼,充滿了威脅。


    對此,楚仁渾不在意,像賈仕新這種欺軟怕硬的主,他又不是沒見過。


    往後,他要是安分守己尚可還好,如若不然,楚仁不介意教他做人。


    “閣主!”


    賈仕新離開以後,龍姨低首垂胸,惶恐道:“今日之事……”


    “你做得不錯!”


    她原本想辯解一二,卻被女人抬手打斷:“不管是誰,隻要進了葬花閣,就是我葬花閣之人,葬花閣自然有義務護其周全。”


    說話的時候,女人抬頭看了一眼楚仁,雖然僅僅隻是一眼而已,卻給楚仁一種,靈魂被看穿的感覺。


    “這個女人,不簡單呐!”


    楚仁當即心驚,心裏喃喃自語。


    根據楚仁猜測,葬花閣這位女閣主,修為之深,恐怕就連花靈琇,都無法與之媲美。


    畢竟,即便是在麵對花靈琇的時候,楚仁也沒有產生過,這種靈魂戰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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