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楚家,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崔氏,立馬一臉假笑迎了上來。


    “怎麽樣仁兒?既然退禮司徒家已經收下了,事情是不是已經辦成了?”


    楚仁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他們帶去的禮箱並沒有帶迴來。


    雖然話是在問楚仁,可是她的眸子卻瞥向了一旁的楚宏良。


    楚家眾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來,就連向來不屑與楚仁為伍的楚雄,都一臉喜色從主位旁走了下來。


    “事情是辦成了,幸虧大娘想得周到,連聘禮都送過去了。”


    楚仁嘿嘿笑道:“至於婚事,司徒家主讓我跟司徒知禮自行商量決定!”


    楚宏良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淩冽如刀的眼神落在楚仁身上,後者卻恍若未覺。


    聞言,楚雄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婚事不應該是雄兒與司徒小姐商量嗎?”


    一句話脫口而出,崔氏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三長老,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楚宏良隻能硬著頭皮迴答:“主母,司徒家不同意退婚!”


    “不同意?為什麽?”


    崔氏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心頭的怒火,很快她就注意到了楚宏良臉上清晰的五指印。


    “你的臉又是怎麽迴事?”


    “大娘,這還能為什麽?司徒知禮喜歡我唄!”


    楚仁一臉小人得誌的樣子,搶先道:“司徒知禮可是說了,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她非我不嫁!”


    能看到崔氏不痛快,對於楚仁來說,無疑是一件身心愉悅的事情。


    說著,他看了一眼楚宏良:“至於三長老的臉嘛,那是被人家拿巴掌扇的,誰讓三長老不知天高地厚,在人家司徒家的地盤上,妄圖對人家的行事作風指手畫腳呢!”


    楚宏良眸子裏頓時殺機乍現,如果不是崔氏在場,他一巴掌拍死楚仁的心都有了。


    “確有此事?”


    崔氏的臉色越發陰沉了,她沒想到,司徒家居然如此囂張,非但不同意退婚,而且還打了楚宏良的臉。


    楚宏良可是她派去的人,打了他的臉,那不就等於打了她崔氏的臉?


    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這口氣她怎麽咽得下?


    “此事我可以作證,二少爺所言句句屬實。”


    還不等楚宏良狡辯,楚仁身旁一直都默不作聲的楚義,終於開口了。


    他跟著楚仁前往司徒家,本意是想替楚仁說情,沒想到司徒家之行,居然格外的順利。


    “看吧,二長老都這麽說了,還能有假?”


    楚仁伸了個懶腰:“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去睡覺了!”


    一句話說完,也不等崔氏點頭,他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楚義緊隨其後。


    崔氏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其他人都散了吧!”


    遣散了眾人,族堂中就隻剩下崔氏母子與楚宏良三人。


    崔氏瞪了一眼楚宏良:“到底怎麽迴事?這點事你都辦不好?”


    “都怪楚仁那個廢物,也不知道他給司徒知禮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其對他言聽計從!”


    “而且司徒家的那個司徒書珩,居然是個女兒奴,縱然是在這種婚姻大事上,也對女兒司徒知禮百依百順。”


    楚宏良直接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了楚仁身上。


    司徒書珩父女口中的什麽言出必踐重諾之詞,在他看來隻不過是他們找的借口而已。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實力為尊,至於什麽信守不渝的承諾之流,通通都是些屁話。


    “那你的臉呢?”


    崔氏蹙眉道:“難不成也是因為他被打的?”


    “迴主母,確是如此!”


    楚宏良恨聲道:“當時我看司徒家無心退婚,隻不過說了句楚仁配不上司徒知禮,誰曾想卻被她打了耳光。”


    “是司徒知禮動的手?她有這麽大能耐?”


    崔氏將信將疑,楚宏良作為楚家三長老,可是擁有聚池境的修為,怎會被司徒知禮一個小丫頭片子扇了耳光?


    “屬下絕無虛言,那司徒知禮的實力恐怕不弱於大少爺。”


    楚宏良不敢有絲毫隱瞞:“據屬下判斷,她至少也是聚池境修為!”


    他自己本身是聚池境高手,如果司徒知禮的修為沒有達到聚池境,不可能讓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是偷襲也不行。


    “聚池境嘛?”


    崔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倒是不枉她天之驕女的頭銜!”


    十六歲的聚池境,倒是讓她有些驚訝,不過也就僅僅隻是驚訝而已。


    “楚仁,我要他死!”


    楚雄當即怒不可遏,身上突然煞氣遍布,抬手一拳就將身旁的太師椅給轟碎了。


    司徒知禮早已被他視為禁臠,隻要楚仁一死,這婚退與不退,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的樣子,直接嚇得楚宏良縮了縮脖子,討好道:“大少爺,要殺楚仁這個廢物,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那你還不去替我殺了他?”


    楚雄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我……”


    楚宏良有苦說不出,他哪有那個膽量啊?楚仁就算再廢,好歹也是楚家二公子。


    殺了他,自己還有得活嘛?


    “殺他是簡單,可他不能死在楚家,要知道,你那個便宜老爹,對他這個兒子還是挺上心的。”


    正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崔氏突然開口幫他解了圍。


    “娘,那你說怎麽辦?難不成真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娶了司徒小姐?”


    這個道理楚雄自然懂,這些年在楚家,殺楚仁的機會多的是,要是能動手,他早就動手了。


    “雄兒,你不會忘了,再過三天,就是他娘的祭日吧?”


    崔氏臉上頓時露出了奸詐之色。


    楚雄瞬間會意,一臉狠辣地道:“娘的意思是?”


    崔氏笑道:“如今,你那便宜老爹不在,沒有了他的陪護,楚仁出點什麽意外,不是很正常?”


    “果然還是娘想得周到!”


    楚雄臉上瞬間露出了釋懷的陰笑。


    司徒家,棲鳳苑。


    司徒知禮迴來的時候,與她情同姐妹的丫鬟知了,正在門口伸長了脖子向外望。


    “知了,你在幹嘛?”


    看到她的樣子,司徒知禮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笑之下,天地都為之一暗。


    “當然是等你啊小姐!”


    知了身為女子,都忍不住呆了呆,打趣道:“小姐您笑起來的時候,可真好看!”


    “就知道貧嘴,我還能丟了不成?”


    司徒知禮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知了順勢向後揚了揚頭,笑道:“丟倒是不至於,就怕小姐被別人拐走了。”


    “人小鬼大!”


    司徒知禮在她的攙扶下,於棲鳳苑的銀杏樹下坐下來:“你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賠給楚仁楚公子好了。”


    知了嘿嘿一笑:“怎麽樣小姐,楚公子長得俊吧?”


    “這怕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司徒知禮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他呀,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


    說到楚仁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無處可藏。


    知了切了一聲,道:“南嶺城的美少年多了去了,小姐您怎麽看不上別人呢?要知道那楚仁可是出了名的癡傻,就算長得俊又有什麽用?”


    司徒知禮眨了眨眼睛:“他跟別人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知了臉上頓時露出了無奈之色:“我說小姐,您該不會真的看上那個楚仁了吧?”


    司徒知禮憋著笑道:“看他挺對眼的,怎麽了?”


    “小姐,您可別怪知了多嘴,他真的配不上你呀!”


    知了雙手托腮,一臉認真地說道:“小姐,您說您,到底看上了他哪一點?”


    “當然是看上了他的人呀,難不成還看上人家的身子?”


    司徒知禮抬手就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知了揉了揉額頭,那雙大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突然道:“難道說,他功夫特別好?”


    麵對她的奇思妙想,司徒知禮莫名臉色一紅,佯怒道:“你個死丫頭,想什麽呢?他功夫好不好我怎麽知道?”


    “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司徒知禮一邊說,一邊伸手在她肋間撓了撓,嚇得知了趕緊起身躲避。


    哪知司徒知禮不依不饒,起身便追了上去。


    午漸近,兩女嬉鬧的身姿,搖曳在棲鳳苑銀杏樹下,恍若精靈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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