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行完禮,燕帝叫起,審視著林胭,良久見她麵不改色,絲毫不見慌亂,心中總算稍稍滿意,才開口問道:「就是你獻上的火浣布?」


    林胭被燕帝的銳利的視線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不過還是強自鎮定住了,這就是天子威嚴嗎?果然厲害。


    「正是民女。」林胭抬頭垂眸恭敬道。


    「聽說你師承仙人?」燕帝語氣絲毫未變,還帶著點漫不經心。


    「家師從未說過自己是仙人,隻說自己確有幾分神通罷了。」這話有些模棱兩可。


    顯然燕帝並不滿意她的迴答,又步步緊逼:「既然如此,你且說說這位仙師教了你些什麽?」


    林胭不慌不忙:「家師所教甚多,隻是天機不可泄露,陛下若有疑問,還請直言,民女不才也可迴答一二。」


    「哦?好大的口氣啊!」燕帝並未動怒,依舊是喜怒不行於色,「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燕國產鹽量低,百姓勞苦,鹽價貴如黃金,既然你師承仙人,想必是知道何法可解的?」


    這問題一出,祁墨就急了,他已經隱隱猜到了這火浣布的來曆,所以並不信她的仙人之說,眼下燕帝問這樣的問題,那不是為難人嘛?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被燕帝一個眼神逼退了,燕帝的意思很明確,他不會十分為難林胭,但是祁墨不得插手。


    鹽鐵是國家要政,甚至可以說是一國根本,奈何燕國的產鹽量不僅低,製作還甚是繁雜,鹽價貴比黃金,就連他這個一國之君,吃鹽都不敢多放。


    燕帝這麽說一直是想為難為難林胭,要知道這個問題就連他的一幹能臣都無法解決,一個小姑娘這麽可能知道?就憑她那個不知真假的仙人師傅?


    然而林胭確實知道,拱手道:「此事易爾。」


    燕帝一下子驚了,不僅他,就連兩旁坐著的幾位重臣也一驚,一下子都坐直了,刷得一下好幾雙視線仿佛要將林胭刺穿。


    林胭又繼續道:「製鹽產量低,皆因方法出了問題,如今製鹽皆用煎煮法,不僅耗人力物力,所產的鹽還澀苦難入口。」


    頓了頓又道:「家師曾教民女一法,名為板曬法,板曬之鹽,色白味鮮,不僅費用遠低於煎煮法,產量還高。」


    說完,又細細講了板曬法的具體操作。


    「好!」燕帝大喜,「就按你說的辦!」說要急召相關官員,又轉向祁墨,「此事就由你就從旁協助。」


    好不容易將喜氣壓住,燕帝冷靜後對林胭道:「若此法果然有效,朕自有重賞。」


    又想了想火浣布,「你敬獻神物有功,就先提拔為染官,至於其他,先不急。」


    「謝陛下!」林胭扣頭謝過。林胭知道燕帝這是想驗證後再賞,因此也並不在意燕帝隻選了自己做染官。


    眾人告辭退出。


    走出宮門,祁墨和林胭並肩走在路上,突然開口:「可有把握?」


    林胭一頓,點了點頭:「萬無一失。」過了一會兒又問:「你沒有別的問我嗎?我……」


    祁墨止住了她的話:「這件事以後不要跟任何人提。」又轉向她,眼底盡是了然:「掃尾的事我會幫你處理好,我知道你有秘密,但你不說我也不會問。」


    「……好。」林胭嘴巴張張合合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那就這樣吧,不說,也不問。


    沒過多久,聖旨就下了,林胭被選拔為染官,不日上任。


    那邊華陽長公主卻是大發雷霆。


    「你究竟是怎麽辦事的?!竟然讓這丫頭出了這麽大個風頭?」華陽長公主激動地拍了拍桌子,質問著身旁的趙嬤嬤。


    「這、這老奴也不知道她手中竟有這樣的神物啊!」趙嬤嬤也是一頭霧水啊。


    「現在好了,聽說這丫頭還自稱仙人之徒,哼!真是恬不知恥!」華陽長公主恨恨道。


    趙嬤嬤倒是頗有顧慮:「這、這萬一是真的,那豈不是冒犯了仙師嗎……?」


    「哼!即便是真的又如何,我乃燕國長公主,是正統皇室,他又能奈我何?」華陽長公主十分傲然。


    「我聽說墨兒喜歡上了一個民女?」這時承恩侯祁寒走了進來,他今日一早就聽到了外麵瘋傳的謠言。


    「夫君。」華陽長公主一見祁寒進來就笑得一臉甜蜜,當聽到他的話又重新拉下了臉,「他也是太不像話了!」


    「我還聽說,這個民女因為獻了火浣布被聖上召見?」祁寒並不理華陽長公主的抱怨。


    「是—」華陽長公主不情不願地答了,「皇兄也真是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也見,還想瞞著我給墨兒賜婚!我告訴你,我可是不答應這門親事的。」說著說著,華陽長公主又憤憤道。


    「哎,夫人莫急嘛,為夫還聽聞這女子師從仙人?」祁寒倒是興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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