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大家都不是新手,剛剛也隻是被帶偏了,眼下細看,確實林家的更為出色,一時大家心下都有了判斷,隻是沒人說。


    何掌櫃見她三兩下挽迴了境況,心裏焦灼不已,心裏恨這獻布的不行,眼下卻還不能迴去算賬,還得解決這事。


    於是又強行解釋道:「或許是他們緊張,沒發揮好也不一定,你還沒解釋呢,怎麽短短幾個月就弄出這麽些樣樣不凡的東西來了?」


    聞言大家不論信的不信的都好奇地望向了林胭,不管怎麽說要是能打聽到什麽辛秘也是好的啊。


    「這倒奇怪了,何掌櫃尚且知道壓箱底的東西不能告訴別人,怎麽還來不依不饒地問我呢?難不成看我一個小姑娘好欺負,想騙我家秘方?」林胭毫不客氣地嘲諷。


    何掌櫃被噎地說不出話,臉上青青紅紅好不精彩。


    不過他說的也有些道理,這些問題他不提別人也會懷疑,不如今天一齊打消,為什麽能拿出來她不好解釋,但她可以證明自家就是有這個本事,這樣也就夠了,若是不服,隻管來挑戰就是了。


    於是放緩了語氣:「我知道大家都有疑惑,不過這壓箱底的東西雖然不能告訴大家,但是我卻能證明我們的確是有這個實力的,這樣吧,我們便再用新的織法織出完全不一樣的織錦如何?」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為新的織錦還是為林胭這近乎狂妄的話給震住了,這開口閉口就是新的織法,新的織錦,要是新的織法有這麽容易出來,他們還混什麽啊!


    不過大家還是答應了,眼下的情形大家心裏都有數,如果不出意外,依林家和錦繡坊的表現,肯定是有名額的,現在出了這個事,不管最後哪個刷下去了,好歹多了個名額出來啊!


    來之前林胭就讓林父將小花樓機帶上以防萬一,沒成想果然用上了。


    沒錯,林胭證明的方法就是用小花樓機織出宋錦,這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得到了許可,林父趕緊迴到客棧將小花樓機送到了比賽場上。


    眾人看到林父推著個大塊頭上場,上麵還蓋著布,聰明的心中都有猜測:看來這就是新的花樓機了,因為小花樓機和大花樓機的體積形狀不同,即便是蓋著布,大家也能分辨出來,隻是看不到具體的構造。


    大家都伸著脖子想瞧個仔細,林胭知道,這次必然要暴露自家有新的花樓機,不過這也不打緊,隻是知道又怎麽樣,還得做出來才行。


    蘇娘子和林母知道這次是要織宋錦了,兩人都有些緊張,雲錦是早就有底子的,即便改良也能很快接受,宋錦則不然,加上時間還有些緊,兩人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宋錦分為四類:重錦、細錦、匣錦、小錦。其中重錦最為名貴,蘇娘子和林母暫時還差點火候,細錦主要用作衣物,這次剛好可以用上。


    宋錦與雲錦最大的差別就是宋錦細膩,實用性強,風格古樸典雅,雲錦大氣,色彩濃豔華麗,倒也不好分出個高低,隻不過喜好不同罷了。


    依舊是三天,蘇娘子和林母呆在裏麵,其他人則進行第二場染色比試,評委席上是廣州巡撫和祁墨坐在上麵,這位廣州巡撫倒也是個雅人,出的題也雅。


    廣州巡撫最愛牡丹,出的題也是牡丹,這是一個看起來準確實則寬泛的題,牡丹也有千百種,這就很考驗人了。


    當然還得結合這次的主題:朱紫之色。材料依舊是不限的,林胭想了想,決定染一幅牡丹圖。


    朱紫之色的牡丹品種很多,最有名的就是魏紫、趙粉、二喬、洛陽紅等等,每個品種的顏色也各不相同,需要染出層次,朵朵分明,這個技巧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要知道畫出一幅畫是很容易的,可要用染的,這就類似於從銅錢孔裏倒油還要絲毫不沾,難度相當之大。


    林胭也沒有很大把握,不過她知道用紮染的方法是可以做到的,隻是上一世她雖然試過,卻也隻是一些比較簡單的圖案,難度這麽高的也不敢輕易嚐試。


    不過再難也要上啊!林胭是打定主意了這次一定要打出名聲。


    林胭先拿了炭筆畫了大概的輪廓,然後調染料,即便是刺繡,一朵花上的顏色也是深淺不一的,染色更要如此,林胭先是調了深淺不一幾十種紅色,淺到近乎白與深到近乎紫。


    調好了色,就要開始紮染了,林胭拿起細繩與光滑的木板以及其他可以用到的工具,一點一點地染,時間一點點流逝,過於地專注讓林胭連臉上流下大顆的汗都注意不到。


    隔壁房間早已有人出來了,好在這次比賽時間給的很充裕,隻是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讓林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終於,最後一片花瓣染完了,林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想要直起身卻發現腰已經僵硬了,人也晃了一下才站穩。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這幅來之不易的牡丹圖小心地晾上去,兩人腳步略微沉重地走了出去。


    經過了前麵的一係列事情,林胭和林父已經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倆一出來大家就齊刷刷望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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