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十分感動,林胭卻隱隱猜到他是為了自己,卻不好說破,隻能裝傻,祁墨並不想在這個事上多說,話音一轉,就提到了這次的比賽。


    「關於這次選拔,小侄聽了點音,似乎是朱紫之色。」竟是十分的開門見山。


    眾人都懵住了,過了好半晌,林父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莫非此次依舊是賢侄做評委?」


    「不錯。」祁墨輕輕頷首,給了他們肯定的答複。


    林胭有些不解,「祁公子如此大張旗鼓,恐怕會讓人質疑吧?」祁墨瞧著不是這麽張揚的人啊?


    祁墨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微笑,「不錯,隻是此次情況有變,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別人不小瞧了你們……」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


    林胭頓時了悟,看來這次大家都急了,也是,畢竟是最後一場了,那些染商背景錯綜複雜,誰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底牌,而林家確是實實在在的草根,看來祁墨也是因此才給他們做麵子吧。


    想通了這些,林胭一時心裏有些複雜,來了這麽久,她早就認清了自家的最大缺陷,也認清了這裏和現代的最大區別,明白若是沒有祁墨,她縱有天大的本事,在權勢的威脅下也沒什麽用。


    她不想欠別人的,可偏偏還不能拒絕。


    很快,比賽的日子就來臨了,經過了前兩次比賽,林家眾人早已輕車熟路,絲毫不慌張,祁墨提醒林胭這次比賽題目是朱紫之色,這是林胭早就有所猜測的,準備地也很充足。


    第一場比賽就是織,考慮到織錦時間太長,就將其安排在第一場,當然也不需要織出完整的一匹布,隻需一小段即可。


    林家自然是派蘇娘子和林母出場,眾人早有商量,這第一場先織雲錦,宋錦暫時留著做底牌,第一場一共三日的時間。


    這三日比賽人員隻能呆在官府準備的地方,官府早已準備了材料,其他任何人或物都不許進出,至於染色,則在第二日開始比賽,與上次比賽不同,題目已經在第一日公布了,給出一日時間各自準備染料,第二日比賽官府是不準備的。


    第二日,林胭和林父上場,昨日題目已經出了,是染朱紫之色,這隻是最基礎的,能走到現在的染坊都是有兩把刷子的,當然,並不意外的是林胭二人見到了何掌櫃。


    上次兩家一同獲得名額,這次又同台相見,火藥味倒是沒那麽重了,畢竟對手多了不少。


    比賽開始,林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花、蘇木之類的紅色染料,紫色一般是用紫草染,或者靛藍與紅色相調和也可成紫。


    紫色在以前是惡色,現在卻慢慢變成了比紅色更難得的顏色了,滿朝朱紫,能穿紫色朝服的無一不是三品及以上大員,而五品才能著緋,這就是因為紫色並不好染,一個不注意就會染成紅色,所以染紫是一件很考驗技術的活。


    因為是染色第一場,要求也很簡單,隻要染出紅和紫兩色即可,當然評分標準也是越正越好。


    這可就撞到林胭手裏了,要論顏色正,她稱第二還沒人敢稱第一的。


    有些消息靈通的,諸如何掌櫃,上次差點敗在林胭手裏後迴去就好好地查了查她,這一查可不得了,林家染出正紅色並不是個秘密,而何掌櫃自然也就知道了。


    聽到要求後,何掌櫃就很隱秘地看向了林胭,心道這下林家恐怕又要在前麵了,他倒是想做點什麽呢,可惜承恩侯府的大公子似乎與林家交往匪淺,這倒讓他頗有些顧慮了。


    不過幸好,即便染色上稍遜她一籌又如何,這次錦繡坊可是準備了一份不得了的東西,想到了之前得的寶貝,何掌櫃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很快,比賽時間就到了,眾人一一進場,由於今日任務輕,林胭也就沒有很趕,隻是按照步驟有條不紊地進行,浸泡、洗滌、反複再三,綢布上的顏色也越來越深,越來越正,終於,林胭瞧著差不多了,晾了上去。


    布料濕和幹顏色是有很大差別的,所以有經驗的染工看到濕的布料就能大致知道幹後的顏色,這是需要經驗和練習的,也因此,許多人不解林胭年紀小小就有如此功力,也隻能歸結於天賦二字。


    等晾幹後,就到了檢驗的時候了。


    一塊塊綢布呈上時,滿眼的朱紫,晃得人眼花,然而細看時還是能明顯看到區別,譬如有的紅稍淺,有的紫發紅。


    當然不錯的也是有很多的,林胭當然不會自大到以為自己無敵了,盡管很多染料還沒有被發現,但已經有很多人憑著自己出色的染功將布料染得幾無差別。


    這些染坊自然是晉級了的,包括林胭。


    其實林胭家的綢布一呈上來,大家的目光就聚集在了上麵,無他,隻因為大家都是多年的染工,這其中差別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聯係到之前隱隱聽到的傳聞,立刻就知道之前的大紅嫁衣正是出自眼前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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