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半晌不說話,林胭以為他被自己嚇迴去了,她也知道在古代,這種要求確實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的,好歹他沒有脫口許諾,不然不僅不可信,還容易尷尬,不到萬不得已,林胭也不願意和祁墨交惡。


    醒酒湯已經熬好,林胭端了湯衝他掩飾一笑:「咱們快迴去吧,爺爺他們還等著呢。」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就快步走了。


    兩人都沒過再說這件事,林胭也以為已經成功翻篇了,而祁墨也怕自己逼得太緊,想等著萬事俱備再提,於是也配合不說,一切似乎又迴到了起點。


    除了這個小意外,今年的新年可以說是很完美了,翻了年林胭也有十二歲了,隨著時間推移,林胭也慢慢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過完了年,祁墨也告辭了,眾人知道再留也不合適,也就沒有再勸,林母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對這個出身不凡的貴公子感官也變了,打內心裏喜歡上了這個孩子,於是忙前忙後準備了許多土儀讓他帶走。


    祁墨臨走時深深地看了林胭一眼,道了聲「再會」,就像來時那樣,坐著馬車出城了,這段時間的經曆就像一場夢,一場從未想過的美夢,可夢終究會醒,最重要的還是將夢變為現實。


    祁墨走後,林胭一時還有些不適應,不過沒過多久,就將這種情緒甩開,又迴到了染色大業上。


    過了年,首先迎來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林清的縣試下場。


    二月還是春寒料峭,家中從來沒有考過舉的人,隻好四處打聽,林胭怕弟弟凍病了,為他準備了許多件保暖的單衣,又準備了上等的白碳,還有幹糧和肉幹等等,生怕有什麽漏了。


    林清早就找到了保舉的人,林家世代居住在清河縣,祖籍就在此,也不用到別的地方去趕考。


    考試當天,林家眾人都沒有睡著,半夜就起來為林清準備東西,收拾好後,林父就送林清出門,等到了考場,已經有很多人排著隊了,林父把東西交給了林清,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千言萬語最後也隻能化為一句「別怕」。


    林清鄭重地點了點頭,朝林父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別等了,就進了隊伍。


    很快就輪到了林清,官差細細查看了他的履曆,又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圈,連根頭發絲都不放過。


    好不容易檢查完了,身上也亂糟糟的,簡單收拾了一下,林清就進場了。


    縣試一共考三場,每場一天,還算是輕鬆,林清也不是隻知道埋頭苦讀的,林胭也一直有意識地培養他鍛煉的習慣,所以考下來應該沒有問題。


    縣試第一場為正場,一般考些經帖之類的,較為寬鬆,文字通順者基本可過,意料之中的,林清是沒問題的。


    隻有第一場考過了的才可以考接下來的第二場,等到第三場再覆,內容就多了起來,不僅有四書五經,還要寫試帖詩。


    就這樣一場場考下來,林清考完迴家後,眾人也不敢問他,當然就算這次沒過也沒什麽,大家早已有心理準備。


    放榜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不多時,官差就來張貼長案,林父仗著自己身材高大,拚命地擠了進去,嘴裏一邊念叨著林清的座位號,一邊快速尋找著,生怕錯過一個字。


    很快,林父眼睛鎖定在了一個座位上,一股狂喜席卷而來,忍不住地喊:「中了!中了!」也顧不得什麽儀態,飛快地跑了迴去,給眾人報喜。


    眾人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喜不自勝,後來被問及名次,林父啞然,他隻看了座位號,忘了看名次了!眾人看他這個樣子,哪裏還不知道他忘了看,不過也不生氣,畢竟隻要過了就好嘛。


    當天大家好好慶祝了一番,若是再通過了四月份的府試,那麽林清就是一名童生了,也多虧了燕朝開國皇帝開明,並不抑製商戶科舉,所以林家才能放心的繼續做生意。


    大家說說笑笑,隻覺得好事一件接著一件,不久後就是祁姝瑤出閣的日子了,幸好,這些事並不一窩蜂的來,不至於撞了期。


    林胭雖然早就送了禮,但還覺得不夠,苦思冥想許久,畫了許多首飾衣服設計圖,做成了一個大冊子,就當作添妝了。


    說曹操曹操到,第二日祁姝瑤聽到了音,就著人來請林胭過府一敘。


    兩人許久未見,乍一見麵竟有些恍若隔世,相互對視一笑,那些微生疏也消散了。


    「胭妹妹,你我許久未見,沒想到妹妹竟然長開了,越來越漂亮了。」祁姝瑤調笑道。


    「姐姐都要嫁人了,還這麽喜歡玩笑。」林胭絲毫不懼她,反而笑了迴去。


    果不其然,祁姝瑤兩頰飛上了紅雲,嬌嗔著瞪了林胭一眼,又有些複雜道:「我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心情了,好在過不了多久,妹妹就要來京城了,到時候可不能忘了我。」


    「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姐姐你的」林胭真心迴道,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帶冊子,「對了,我送了份禮來。」說著,就拿出了帶來的冊子,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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