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林胭這組,林胭跟著捧布的專人走上前,嘴裏介紹到:「這十種分別為鵝黃、菊黃、明黃、杏黃、金黃、緗色、鬆花色、秋香色、蜜合色、薑黃。」又對著評委的視線不卑不亢,一一介紹了不同黃色的區別。


    介紹完後行了一個禮,便退迴了自己的位置,靜靜等待下一組。


    沒多久,結果就全部出來了,意料之中的林胭這組過了,一起過的一共有五組,接下來就是這五組間的廝殺了。


    林胭靜靜站在一旁等著聽下一場比賽的規則,王府尹看著眼下的境況,笑著對一旁的祁墨說道:「這第二場比賽就由大公子來出題吧。」說罷,完全將主動權交給了祁墨。


    祁墨見狀,也不再推辭,目光遠眺,瞥見了遠在一旁的一棵經冬枯黃,樹葉凋零的柳樹,雙手背在背後,含笑道:「冬日柳葉凋零,甚是可惜,不如就以柳黃為題吧。」


    話音剛落,觀眾席上都在竊竊私語,而台上的五組都陷入了沉思,有的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顯然不知道柳黃怎麽染。


    林胭腦子裏飛快轉過幾種方案,再一一否掉,最後選出了最容易做到的一種,想好了方案,林胭也不慌了,氣定神閑地直視前方,突然對上了祁墨的眼,祁墨衝她又是淺淺一笑,林胭一陣恍惚,不得不說這家夥長得的確是得天獨厚。


    宣讀完比賽規則後,五組人就進了各自的場地,必須在未時之前染好,否則就算失敗,時間很緊張,一刻也不能疏忽。


    進場後,林胭飛快翻著包裹,拿出了石綠和胭脂以及藤黃染料,按記憶中的比例將三者調配,林父在一旁準備綢布,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柳黃,為春柳嫩條,柳芽初生時的嫩黃色,這個顏色是一個十分傳統的顏色,在古代服飾中占比很大。


    等林胭調配好染料後,就將處理好的綢布放了進去,隨著緩慢地攪拌,色素慢慢附在了綢布上,越來越多,越來越深,最後漸漸成型。


    兩人合力將染好的綢布晾上,看了看日頭,林父舒了口氣道:「還好,才午時,咱們做的很快。」


    兩人收拾好了東西,就退場了,經過了第一場比賽,眾人再也沒有忽略這個瞧著不起眼的組合了,見他們又是第一個出來的,一個個討論得興致勃勃。


    祁墨見林胭又是一馬當先,眼中興味盎然,暗中讚歎,同時又輕輕搖搖頭歎息,小姑娘到底是還年輕,不懂得韜光養晦。


    沒過多久未時就到了,最後一組勉強壓著時間點出來了,整個人都像剛從水中泡過一樣,狼狽極了,臉色看起來也不大好。


    由於是最後一場,幾人也沒有離開,一直在現場等著,幸好老天爺賞臉,沒有搞些波折。


    林家一家在旁邊提著心,半點不肯放鬆,尤其對麵錦繡樓的何掌櫃也一副淡定至極的樣子,瞧著也是胸有成竹,讓人不得不多想。


    林胭看著家人緊張的樣子,也知道現在說什麽他們也聽不進去,索性就不說了,反正結果已經交上去了,現在也改變不了什麽。


    由於天氣好,綢布沒多久就晾幹了,五組綢布一一展開,放在評委麵前,旁邊標了各家的名字,從染布到晾幹呈上,全程都有官差跟著,所以也不會出現被掉包的事件,除非誰能手眼通天到把衙門所有人都收買。


    這一眼望去高下立判,林胭對自己染的布很有信心,不過沒想到錦繡坊竟然也染得十分不錯,想來第一名也就在兩家中角逐了。


    說實話,林胭染的柳黃確實是符合的,也很漂亮,但是何掌櫃染的也不差,這就讓人犯了難,王府尹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祁墨,咬了咬牙,心一橫開口道:「依本府看,這林家染的……」


    一旁的何掌櫃已經猜到王府尹後麵的話了,頓時臉色難看得要命,狠狠瞪了一眼林胭這邊,顯然是不服氣的,若是兩家差距甚大也就罷了,可這明明五五開的勝算,就因為這個祁公子,他們就輸了?


    王府尹正要接著往下說,祁墨打斷了他的話:「依祁墨看,這兩家都染出了柳黃一色,不如就兩家一同勝出吧。」祁墨知道王府尹的意思,但他不需要這樣,相信林胭也不屑這樣得來的名額。


    王府尹聞言大吃一驚,隨後又有些猶豫道:「可這名額……」


    祁墨不在意地輕笑:「這染官是為聖上選拔的,自然要能力出類拔萃者,不必局限名額而失了人才。」


    王府尹聽後嘴上應是,心裏卻暗暗吐槽:也就你有這個底氣了。


    於是皆大歡喜,林家與錦繡坊一同去州裏參加最後的選拔賽。


    迴到了客棧,林父仍有些可惜,這差一點就是林家獨勝了,不過他也不怨祁墨,隻是覺得有些可惜罷了,更多的還是開心,畢竟他們又勝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去州裏了。


    林家這邊準備著迴去了,另一邊祁墨也吩咐小廝收拾行李,準備去清河縣,小廝雖然奇怪,卻也不敢多問,雖說大公子待人和氣,卻也不是任人擺布的,他隻管照著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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