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們迴去吧,我有點累了。”


    陸山河麵上帶著笑意,眉眼柔和,卻沒有半分累著的樣子。


    寧空念抬頭,視線無聲的落在了他身上。


    陸山河眼神濕潤,像是浸了雨水一般,感受到寧空念的視線,他揚起唇角對寧空念笑著。


    他的五官本就生得好看,這麽一笑更是絕美。


    枯木逢春大抵如此。


    寧空念不動聲色的挪開了視線,說:“好。”


    二人沒有沿著原路返迴,而是從另一邊迴去。


    陸山河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隻是乖巧的跟在寧空念身邊,像一隻聽話的忠犬。


    寧空念的眼底被寒冰所覆蓋,她的心裏也在下著雪。


    在陸山河不知道的九年,她像一個瘋子,窺伺著他的生活……


    後悔嗎?


    寧空念感受著手心的疤痕,眼神依舊淡漠。


    她從未後悔。


    寧空念扯唇笑了笑,陸山河低頭便看到她未來得及斂下的笑意,麵色一頓,後又麵不改色的收迴視線。


    嘖。


    陸山河眼底暗濤洶湧,像是困著一隻魔鬼的囚籠,而這時,那隻魔鬼正在叫囂著出來。


    他的指尖動了動,周圍的空氣似乎隱隱約約的波動了一下。


    “嘶嘶嘶……”


    幾息時間,幾條蛇快速的朝二人襲來。


    寧空念冷眼側身,素手一抬就捏住了其中一條蛇的七寸,一個用力,那蛇頓時沒了氣息。


    之後她的指間出現了幾根銀針,內力一凝,銀針就像雷電一樣射了出去。


    而完成這些,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嗯——”


    陸山河突然一臉難受的捂著腳踝坐在了地上。


    寧空念:“……”


    嗬。


    這又是引蛇,又是被咬的,難為他了。


    寧空念的目光掃過路邊躺著的幾條蛇,頓在了其中一條蛇上。


    她視力很好,好到……她可以看到那條蛇蛇頭上的指印。


    紅色的鱗片上有明顯的按壓痕跡,因為力道太大,二那條蛇已經死了的緣故,所以在她看過去時,鱗片還依舊處於微微塌陷的狀態。


    陸山河看到寧空念的視線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而是咬著唇瓣,仰頭看著寧空念。


    寧空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陸山河的眼尾薄紅,眼睛裏的水霧,在陽光下閃著晶瑩。


    很容易就激發出人們的保護欲。


    寧空念眸光微閃,蹲下身子,淡聲說道:“別咬自己。”


    陸山河聞言怔了一下,嘴上的力氣漸漸卸去。


    寧空念看了他一眼,見到他的動作挑了挑眉。


    挺乖。


    “脫鞋。”


    她又說。


    寧空念說著,一邊查看著他的傷口。


    陸山河頓了一下,沒有動作。


    寧空念抬頭看著陸山河,“要我幫你?”


    陸山河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眼周的水霧更是多了幾分,就連長卷的睫毛上似乎都染了一些濕氣。


    寧空念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的道:“嗯?”


    陸山河轉過頭不看寧空念。


    這意思很明顯了。


    他就是要她脫。


    寧空念見此嗤笑一聲,心中的火氣似乎也奇跡般的散了。


    她也當真低下頭慢條斯理的幫他脫去腳上的束縛。


    她袖口白紗劃過,拂過陸山河的側臉,布料絲滑柔軟,是上好的鮫紗。


    陸山河見此有一瞬間的愕然。


    她竟真……


    陸山河的眼神變了變,有些玩味的看著寧空念的動作。


    就連做這樣的事情,她也依舊是一副矜貴淡然的樣子。


    寧空念的手指白皙纖細,卻不似其他貴族女子一般細膩,而是帶著薄薄的繭子,觸碰到他皮膚的地方有些癢。


    陸山河臉色突然劃過一抹不自然,他縮了縮腳,卻被寧空念一個用力固定在了原地。


    “別亂動。”


    聲音有些沉。


    寧空念感覺到陸山河的身體僵了一下,她突然惡趣味的動了動指腹。


    寧空念在心裏輕嘖,也不知道這小東西是怎麽長的,皮膚滑成這樣。


    腳踝也是,又細又白。


    陸山河抑製住著抽迴腳的衝動,五個漂亮的腳趾頭卻難以控製的蜷縮到了一起。


    他們皮膚相貼的地方逐漸變成了粉紅色。


    寧空念沒太過分,見陸山河乖了些,她就把手鬆開了些許,手心卻依舊虛虛籠著陸山河的腳踝。


    此時,陸山河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已經漲紅,耳尖也紅得滴血,他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上麵沾著水汽,像是雨後的蛛網,在陽光下散發著點點晶瑩。


    陸山河半睜著眼睛,看著半跪在自己麵前的女子。


    被大淵人推崇為神明的念淵郡主俯首在他的腳下……


    他剛才其實想讓她再用力點的……


    陸山河抿著唇瓣,壓抑著心中徒然出現的情緒。


    寧空念盯著陸山河腳踝上的兩個血洞,扯了扯唇。


    小東西對自己挺狠啊。


    寧空念淡漠的眼神逐漸變得晦暗,她像隱藏在黑暗中的獵豹,經過許久的等待,終於等到了捕殺獵物的時刻。


    “哼——”


    陸山河悶哼一聲,腳上頓時用力,但他哪裏是寧空念的對手,腳踝被她攥在手裏,就算他用盡渾身解數也不能挪動半分。


    眼前的畫麵直直刺進了他的眼睛,陸山河瞳孔緊縮,身體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間沸騰起來了。


    胸腔裏的心髒在這一刻似乎要跳出來似的。


    此時,寧空念的唇瓣正貼著他腳踝上的皮膚。


    寧空念的嘴角被沾上了鮮豔的血色,注意到陸山河的視線,她慵懶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裏淡漠荒蕪,沒有一絲情緒。


    她像是吸食人血的鬼魅,帶著致命的魅力。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差點讓陸山河失了理智。


    寧空念喉頭微滾,她竟然把吸出的血咽了下去。


    陸山河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他用力將拳頭抵在地上。


    他咬著牙道:“寧空念!”


    說著,陸山河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的眼睛周圍也瞬間紅了。


    是氣的。


    寧空念恍若未聞,她伸出舌尖,把唇瓣上的一滴鮮紅卷了進去。


    她身體後仰,好整似暇的對著陸山河笑了笑,啞聲道:“甜的。”


    陸山河聽罷,唿吸更急促了,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他吐出幾口氣,冷笑了一聲。


    果然,這女人就是覬覦他的血!


    那蛇有劇毒,可寧空念竟然毫不猶豫的把吸出的毒血吞了下去。


    這不是覬覦他的血還是什麽?!


    她知道毒液進了他的身體會被瞬間中和,所以才會毫無顧忌的把毒血吞下去。


    對於陸山河態度的轉變,寧空念沒有說什麽,畢竟在她心裏陸山河現在處於精分狀態。


    寧空念自顧自的掏出一塊錦帕,慢條斯理的把陸山河的傷口包紮好。


    陸山河倒是挺配合,雖然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但他的身體卻沒有動,任由寧空念動作。


    寧空念包紮好後,看著麵前似乎要氣炸了的人,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很自然的伸出手揉了揉陸山河的頭。


    她眯起眼睛,似是安撫的道:“乖一點。”


    陸山河:“……”


    你為什麽做得那麽自然?!


    你是不是還摸過其他人?!


    陸山河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戾氣,之後他雙目深沉的看著寧空念。


    哦豁,這次是要把她剝皮抽筋了。


    就在寧空念以為他又要開始bb的時候,陸山河突然扭過了頭。


    摸到一半,手空了,寧空念沉默的看著自己的手。


    這咋還嫌棄上了?


    她摸的是他自己的腳好吧!


    寧空念握了握拳,冷聲道:“來人。”


    青影落下,是一個蒙麵男子,他跪地道:“主子。”


    寧空念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把陸老板送迴去。”


    “是。”


    說完那人就朝陸山河走了過去。


    沒等他碰到陸山河,陸山河轉過頭,目光冰冷。


    “滾。”


    聲音低沉,帶著不容忽視的危險與惡意。


    暗衛的手就這麽頓在了原地,他看著麵前的男子,就算是坐在地上,一身氣勢也不容小覷。


    陸山河看著他的眼神陰鷙,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一股冷意徒然從腳底竄上了頭頂,暗衛不敢再看,快速的收迴了視線。


    寧空念見此皺了皺精致的眉毛,她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


    她掐著自己的手心,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她冷聲道:“良叔,送他迴去。”


    說完,她提起內力不過瞬間就消失了。


    陸山河見此嘲諷一笑,最後直接笑出聲來。


    “噗——”


    用完就扔,這才哪到哪兒啊……


    這時從旁邊走出來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黑衣勁裝,氣息內斂,一身內力更是深不可測。


    暗衛見中年人來了,就悄聲退了下去。


    肖良對著陸山河抱拳道:“公子。”


    聲音平穩,不卑不亢。


    “老奴送公子迴去。”


    陸山河這才淡淡的瞥了肖良一眼,道:“不用。”


    肖良低著頭,順著他說道:“那老奴先退下了。”


    說完沒等陸山河迴答,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陸山河垂下睫毛,勾唇笑了笑。


    良叔?


    地位還挺高。


    派這麽個人盯著他,還真是……


    抬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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